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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比螣o道對易憐真說,“事情差不多清楚了,水林溪的尸體是水吾會執(zhí)事調(diào)換的,為的是名正言順地繼承擁有水林溪的信徒?!?/br> “這就走嗎?”易憐真剛問出口,便被任無道帶離了掌天印,眼前突兀又是游行的藍衣隊伍,他愣了下神,“……他呢?” “一會兒空間消失,他會出來?!比螣o道簡單道,“這個人心中全是水吾會和水吾會的信條,沒有必要多交談?!?/br> 易憐真深以為然地點頭,水吾會的隊伍正沉默著從他面前走過,花環(huán)間的清水之軀高高浮起,真正被他們當做神明侍奉的人卻早已埋入土中。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易憐真問。 這只龐大的隊伍幾乎將整條街都堵了,大堆行人站在路邊店鋪的屋檐下看熱鬧。 “等他們過去,然后換條路,”任無道說,“水吾會弟子不少,時夜心已經(jīng)離開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耗在這兒。” 易憐真覺得有些可惜,不過水吾會內(nèi)部的權力更迭與斗爭,的確與他們關系不大。 剛才的詢問,更多的只是滿足好奇心而已。 他站在任無道身邊,看游行隊伍整齊肅穆地向前,每個人臉上都莊嚴而虔誠。 “神終究不可信。”任無道突然說道。 易憐真迷惘地轉頭,只看到對方深不可測的容顏,任無道比他要高一點兒,此時正遙遙望著遠處的高臺。 忽然,高座之上清水凝成的軀體驟然破碎,無數(shù)水滴飛濺而下,落在地面上與塵土混合,成為流淌著的臟水與污泥。 游行的隊伍停了下來,水吾會的弟子或直面、或回頭,抬頭呆呆地看著天上的水霧與散射而成的虹霓。 原本整齊的游行隊伍大片sao動起來,近半數(shù)弟子在第一時間跪下祈禱,另一半攢動著涌到高臺之下,難以置信地疑問與叫喊聲此起彼伏。 任無道對易憐真使了個眼色,對著旁邊的小巷揚了揚下巴。 易憐真緊張地抿了抿唇,快步跟過去,壓低聲音快而急地問:“是你干的吧?” “舉手之勞?!比螣o道說,“我控水的能力比他強?!?/br> 易憐真忍不住回頭,大路上已亂成了一團,整齊有序的藍衣弟子站成了各種小群,吵吵嚷嚷,驚恐茫然。 這一舉動并不會摧毀水吾會,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讓他們堅不可摧的信仰崩塌,對“女神的恩澤”和即將上任的新領袖產(chǎn)生懷疑。 水吾會接下來的日子不會那么好過,不能持續(xù)□□的話,說不定過幾年就散了。 易憐真抬了抬嘴角,有點快樂。 沒想到還會有意外收獲,知道了劇情中沒有提及的邪/教的未來。 他加快腳步,去追上走在前面一些的任無道,對方同時減慢速度,回了下頭等他過來。 易憐真跟上來后,任無道的腳步遲滯了一下,開口道:“你好像很置身事外?!?/br> 易憐真的腦子里在第一個瞬間閃過一絲驚喜。 感謝上天,喃訓練終于開始起效了。任無道主動開口說話,還問的是他的情況! 隨后他才關注到問話的內(nèi)容:“我置身事外?什么意思?” 任無道緩緩搖了搖頭:“說不清楚,只是一種感覺。你很善良,卻比我更像一個旁觀者?!?/br> “???”易憐真疑惑。 明明任無道才是不跟別人說話的那一個,怎么他成了旁觀者了? “我很努力想要與別人交流,融入世界之中,”任無道停了一下,思索道,“但你并不在意這個,我本以為面對水吾會,你會想要幫助那些被控制和麻痹的信徒。” “但你好像并沒有,雖然最后你也很高興……” 易憐真聽明白了。 但他沒辦法跟任無道解釋。 雖然兩個人都是穿到這個世界來的,但是大家有本質上的差別。 任無道是穿越,可他是穿書??! 任無道眼中的世界對他來說只是看過的劇情,他雖然很喜歡,卻沒有太多想要干預的念頭——在一開始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修仙、也不太像是主角的時候,易憐真就歇了這個心思。 這不是屬于他的次元和世界,就像他不可能搶了秦英的慈恩鏡去替他歷險,最好的選擇是站在旁邊默默祝福他。 要不是還有“故事盡頭的冥漠”這個胡蘿卜在前面吊著,易憐真可能就躺平當咸魚,直接去玄幻世界“旅游”,欣賞這些世界的風光了。 畢竟他無敵,同時不吃不睡也能活,根本沒有什么后顧之憂。 “我啊,”易憐真努力含糊過去,“可能是我實力還不夠吧,而且這終究是他們的事情……” “當然了,雖然我做事挺被動的,”他說,“但我也希望大家都能有一個好的未來?!?/br> 此時二人已走到了巷尾,再往外就是城郊。 任無道停下來時似乎想再說點什么,最終卻只是笑了笑。 他從掌天印中召出舟車,帶易憐真上去:“我今天主動說話了?!?/br> “很好,非常棒,”易憐真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任無道真是他見過的最積極主動的學生,“繼續(xù)保持!” 接下來,他們一路遠遠尾隨在時夜心身后。 時夜心帶著次神格一路向東南走了大約五千里,三天后停在了一座大山腳下的城鎮(zhèn)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