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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憐真猶豫了一瞬:“應當是這樣。” 任無道的實力比徐白沙強了百倍千倍,第二關可以直接碾壓,第三關……任無道的各種經(jīng)驗都比徐白沙更豐富,怎么想也不會比他更差。 但任無道這么說,是想把徐白沙用過就扔? 好好的一個小說主角,硬生生被當成了工具人,易憐真一時間感慨萬分,還好徐白沙不知道真相,否則估計會氣到心梗。 任無道沒有再繼續(xù)接話,他把手里的書合上,從桌上另一邊拿起一本冊子:“寫好了,給你?!?/br> “這就好了?”易憐真接過冊子,只瞥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下去,“我以為要到明天——你什么時候寫的?” 任無道剛剛分明一直在看書,什么時候動筆了? 任無道用下巴點了點桌面,只見上面赫然擺著一支木桿毛筆。 他有法寶,不需要自己動手寫,不露鋒可以在他的控制下完成絕大多數(shù)事情。 易憐真拿著冊子,長長嘆了一口氣,任無道的效率是高,但他一點都不想背。 如果能看得懂這些,他當年也沒必要選理科啊! 任無道看了他一會兒,從易憐真手里抽走冊子,鋪平放在兩人面前。 “我給你講講,”他說,“這樣好記一些?!?/br> 易憐真躊躇片刻,最終屈服下來,心情復雜地嗯了一聲。 不是他世界里的東西,他靠自己真的看不懂。 經(jīng)過兩個晚上的補習講解和死記硬背,易憐真終于將所有東西都勉強記下來,在給陳舟開的理論課上勉強過關。 而在當天的比試里,徐白沙靠著下盤的穩(wěn)固和上肢強化過的力量,終于接住了陳舟的第一招。 雖然第二招再度被撂倒,但這意味著徐白沙的硬氣功終于能與陳舟渾厚如海的內(nèi)力相抗衡,是一個里程碑式的大進步。 陳舟太極拳練成后的五年里,一直沒能遇到敵手,如今竟一下子遇到兩個。 易憐真的“乾坤大挪移”好歹是門他沒接觸過的功夫,但徐白沙練的真就是傳統(tǒng)的硬氣功——尤其是這人前幾天還不是他的敵手,進步的速度可謂駭人聽聞。 那天陳舟比試完后愣在場地邊的坐席上懷疑人生,死活想不通徐白沙是怎么練的,鮮少地錯過了后面的課程。 易憐真和任無道則找到了新事情做。 他們開始整理“武功秘籍”。 “這個世界的武術書籍很多,”那天任無道說,“甚至有一些對突破武術極境后功法的想象——但絕大部分都是錯的。” 易憐真背理論正背得死去活來,看著冊子上的字頭都在發(fā)懵:“錯的?” “對,”任無道偏頭湊過來給他指點,“像這幾句,我都改過。” “雖然這些內(nèi)容與他們自身的體質(zhì)相適配,但終究是憑空想象出的東西,又太依賴現(xiàn)有的武術,不是誤入歧途,便是成為自身的桎梏?!?/br> 任無道搖了搖頭,言語間多有可惜之意:“如果打開道門真的能讓這個世界的武者突破武術極境,只怕有一大批人要因為這些錯誤的理論而折損?!?/br> 《道門》這本小說在徐白沙成功打開道門、突破武術極境后便戛然而止,易憐真完全沒想過結尾后會發(fā)生的事,不禁從難懂晦澀的理論中抬起頭來:“那……之后呢?” “不會再有什么,”任無道說,“只要時間足夠長,嘗試的人足夠多,他們遲早能發(fā)現(xiàn)正確的方式。” “除了……”他用手點了點易憐真面前的冊子,“這些東西是對的,聽過你講課的學生如果有心,可能能夠順利地練氣筑基?!?/br> 易憐真嘆了口氣,他哪能不知道任無道想干什么——無非是借著這個由頭把他拖過來,讓兩個人有一些“正事”可干。 畢竟現(xiàn)在讓他跟任無道打牌,他絕對立刻跑路。 但這件事,他真的拒絕不了。 于是在徐白沙練功的時候,他開始陪著任無道整理這個世界的各種武術書籍,校正其中似是而非的部分,綜合其他世界的修煉方式,將它們改編成可行的理論。 日后這些東西會留給徐白沙。 以徐白沙的性格和這個世界武者們無私的分享精神,這些理論想必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廣泛傳播,讓大部分習武的人獲益。 既當做給徐白沙的補償,也是在幫助這個世界的人們,為他們指出一條突破武術極境后的明路。 當然,易憐真大部分時間都在一邊嚼藥丸,把它們當做糖豆來吃。 真正干活的是任無道。 但好像只要有易憐真在身邊,他便有無窮的動力,無論如何都不會疲憊。 易憐真不忍心丟下他一個人,便從早到晚地陪著,好幾次都趴在桌子上睡著,醒來時倒是沒動地方,只胳膊下墊著一個軟墊。 也不知道任無道是怎么塞進來的。 一切都很順利。 無論是任無道對于理論的整理,還是徐白沙的練習……到了月末的時候,他甚至能跟陳舟打成平手,離武術極境只剩一步之遙。 可易憐真卻越來越心事重重。 也許是因為這段日子過得太順遂平和,又或許是任無道的態(tài)度給了他太大壓力,也可能是因為日日看著那些他無法理解也無法實踐的玄幻理論……他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和書中世界的格格不入,書中的人們有著自己的劇情與自己的生活,唯有他是一個異次元的外來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