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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里做什么?去把人都扶起來!” 那藍(lán)衣少年走到面前憤恨的說道:“三叔我真的勸不住,我又沒去,干我什么事情啊!” 吳云襄突然就舉起了手,唰的一把掌就打了下去,嚇得梁山驚的往后退了一步。從見到這個白面書生的知府起,還是頭一次見他發(fā)這樣大的火! 吳云襄指著少年,少年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是捂著臉不說話。吳云襄罵道 “跪下!” 少年抬了頭想著他,眼睛里亮閃閃的一下就紅了眼,抖著喊到 “三叔……” “跪下!” 少年哽咽的吸著氣,不情愿的跪了下來,吳云襄指著他說道 “你勸不住不會找人勸?你沒辦法就是無用,我告訴你什么是錯,無用就是錯!早春的苗子你們說踏就踏了,這些莊戶你們養(yǎng)著是嗎?混賬東西!” 少年捂著臉眼淚不停的往下滾,小聲說著 “我說了,而且前頭還有二叔的地,可沈歡說……說二叔算什么,他都已經(jīng)不是官了,還說……還說大不了他賠銀子就是了!” 吳云襄聽了這話更是生氣,不住的戳著少年的頭,罵道:“你啊……怎么這么蠢??!你二叔什么秉性你不知道嗎?能生生把你爹他親弟弟打斷腿,會憐惜你這個侄子嗎?早便說了叫你不要與這些紈绔子弟廝混,你是怎么聽的?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 說罷還踢了他一腳道:“滾過去把人都扶起來,就跟他們說這事吳家來了斷。” “憑什么???” “你再說!”說著吳云襄就抬起了腳,要不是胤祺攔著就踹了上去,那少年連忙爬了起來擦干了眼淚往田埂旁跑。 胤祺拍了拍他,淡淡說道:“看吳大人彬彬有禮的樣子,實在想不到還有個如此暴脾氣的哥哥。” “我家二哥是個直性子、楞性子!若說脾氣其實也是極好的,只是向來對事不對人!小大人有所不知,我兄弟三人父母早亡,大jiejie又遠(yuǎn)嫁揚(yáng)州,只二哥是長兄如父,我能有如今皆是二哥的管教所得。 我那三弟又是個不成器的紈绔子弟,故而……”吳云襄說罷十分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 胤祺卻‘嘖’了一聲問道:“你家二哥,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嗎?剛聽你家小少爺說他曾也是做過官的?” 胤祺話落還不待吳云襄解釋,突然就聽見田間大喊一聲 “我贏了!哈哈哈哈……我贏了!” 胤祺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嘖了一聲,吐槽道:“這都什么地主家的傻兒子??!”,吳云襄聽了這話也嘆了口氣看他一眼,不住點頭道 “說的一點沒錯,豎子何其蠢乎!” 第49章 吳云波其人 沈、謝、汪、黃, 五家乃是徽州商戶中最出名的五大家族,其中以沈黃兩家最是出眾,而謝汪兩家因和沈家有姻親的關(guān)系, 故而走的十分之近, 至于黃家的當(dāng)家老爺與吳知府的四弟也就是吳春榮的父親的關(guān)系十分要好,故而也算交情不淺。 父輩雖然有父輩的生意來往,幾家的孩子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關(guān)系也都還不錯。此次賽馬的事情到還要說起徽州府風(fēng)雅之地紅淮館里的另一位人物宋蕭娘了, 其實這宋蕭娘正是與吳家的二老爺, 那位未見其人先聞聲明的吳云波有關(guān)。 如今紅淮館真正的頭牌乃是宋姓蕭娘是也。宋蕭娘年不過十九,因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的名聲響徹徽州,說起來也算是個清倌人,只是若說清白倒也沒那么清白,坊間有傳她名聲不顯之前也是接過客的。且不論她清白如何,因著這頭牌花魁的名聲在外, 閑雜人想見上一面實在是難上加難的。 縱使這些少爺公子們有錢有勢的, 也實不大容易一睹芳顏, 更不要說什么攜手賞月了??蛇@宋蕭娘花兒似的年紀(jì)卻就屬意吳云波一人,也不嫌年歲不相仿,也不管兩人身份差異,只放了話是千金不壓吳云波。 黃家小少爺黃欽予因書畫出眾被稱為徽州城里的黃小家, 因而城中有聲望的大家們詩書會友之時他必然是有一席之地的,也托各位先生大家的福,常能與宋蕭娘一起品評書畫。 年少人愛吹噓,自然同輩的這沈歡便愈發(fā)的心中不悅,那日游湖時又正巧撞上了黃欽予和宋蕭娘同游,不禁也就譏諷了幾句。 無非也就是什么握得筆桿握不得刀槍之類重文輕武的廢話, 可到田間賽馬之事自然是非同小可的,沈歡還偏偏就選在了江畔旁的這塊地上,滿徽州城誰都知道江畔旁有那么一塊小田是吳云波的地,沈歡這是有心要打吳云波的臉。 然而賭約已定,黃欽予若是不去那就是認(rèn)了慫了,去了對他來說也無非是和沈歡一起挨一頓吳云波的罵罷了。對這些十□□的少年們來說,有什么比臉面、比名聲、比風(fēng)頭更重要的。 可今天偏就犯到了吳云波的手上了,吳知府看見吳云波來的時候,吳云波那臉色黑的都要和他身上那元青色的長衫融為一體了,他就那么騎在馬上望著田間一片慘狀動也不動,好似個木頭人一般,吳云襄便知道他二哥是氣的不輕了。 沈歡等人縱馬上來的時候見冷眷親和吳云波都在場,不免有些害怕,謝家少爺剛要開口致歉,吳云波卻一改之前的鐘馗臉,笑似如常的問道 “幾位小公子今日好雅興??!不知道……是誰拔得頭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