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堅硬的碎石塊通通裝進麻袋里,一袋足有幾十斤,重量自不必說,更要命的是尖銳的棱角就這么大喇喇的壓在胤祺的肩膀之上,哪怕是壓著不動常人也是扛不住的,更不消說這樣大的風(fēng)雨和濕滑的泥坑。 柔嫩的肌膚只是因為他一個趔趄,便帶動麻袋里的石頭棱在他肩上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色順著雨水流入水坑,很快便就消失的不見蹤影了。 “沖??!等什么呢?怎么一個個不如個娃娃了噻?”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只烏泱泱的一片嗷嗷叫喊著就都沖進了水里。胤祺幾乎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肩上的麻袋不知被誰扛起,他猛地回頭原來是曹巒。 “五爺,拼命也不能不要命,您這個背法這肩膀是不要了?”說著將一塊牛皮搭在了胤祺的肩上,隨即再繼續(xù)向前。 胤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說道:“我看他們也是如此,所以……” “常年做慣了這個自然是皮糙rou厚,我都受不住您哪里行?”曹巒說完這些,看著幫襯他扶著肩上麻袋的胤祺突然緩緩問道:“咱們今日能守住嗎?” 胤祺莞爾一笑:“能!我許了愿,今天一定能實現(xiàn)!”之前和系統(tǒng)是定下了契約的,他一直攢著沒用,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今天,為了今天能有個好運氣。 不知內(nèi)情的曹巒呆愣愣的望了他一眼,心中卻著實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就許愿了?也沒見五阿哥今日去沐浴齋戒,燒香拜佛?。∷@愿向誰許了?許了什么?哪家的神仙聽見了?能給他們實現(xiàn)嗎? 滿心的疑惑并沒有得到解釋,胤祺幫他把沙袋卸下便就轉(zhuǎn)身回溯往岸邊走去,急著去抗下一袋了。 他此時自然也不知道曹巒心中的那些腹誹,只自怨自艾的發(fā)愁,原來不是說好了要做一條什么都不做就躺贏的咸魚嗎?怎么如今自己這么努力?做個咸魚皇子不好嗎?干嘛沒事兒管這閑事兒呢? 值嗎? “小大人,您得著!” “慢著!您慢著!來!都搭把手!” 胤祺正神游的思緒突然被身旁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們這突然的關(guān)心而打斷,有的幫他調(diào)整肩膀上的牛皮位置,有的幫著他將麻袋扛上肩膀,一個個對待他就像是對待自家的兄弟一般無二。 值嗎? 答案他其實早就明了,從一開始就不必問……值或不值吧! 胤祺此刻才明白,從一開始他做這事兒的時候就沒問過值不值,是命運和不得不決斷的選擇席卷著他走到如今這步,下決斷的時候都沒問過值不值,如今又何必庸人自擾,自尋煩惱呢? “謝了各位大哥!不必幫我,咱們……只管往前!”胤祺有些倔強的抬起被壓彎的肩與腰,明明被雨水沖得睜不開眼,卻非要睜著他那雙大眼睛笑著看著他們。 剩下那些扛大包的,也不禁被他這樣子給逗樂了,抹著臉道:“這小大人傻乎乎的,還樂呢?說不準咱們今天都得死在這?樂個什么勁兒呢?” “笑著死總比哭著死強,到了陰曹地府這大人都是玉面小郎君,您呢?” “去你的吧……” 第55章 嫉妒之心 周圍是深不見底的水面,胤祺感覺自己漂浮在這暗無邊際的黑色水面下,努力的向上游卻有什么東西狠狠踩住了他的肩膀,讓他不能掙扎分毫不能動搖分毫,不斷有水順著喉嚨往肚子里灌,而那被水淹沒的窒息感下一秒就要結(jié)束他短暫的生命,他拼了命的抬頭想要看看踩住自己肩膀的到底是什么。 然而……皮卡丘? “怎么喂得藥?你要嗆死五阿哥???”梁山熟悉的聲音將胤祺從困住的夢里喊醒,他緊張地睜開雙眼,看著熟悉的床幔與站在床前的梁山和紅釵。 紅釵哭得眼睛都發(fā)紅,剛才藥又沒喂進去被梁山一頓說,心里更是難受,如今見自家五阿哥好不容易醒了,簡直是一肚子委屈沒地方訴。 “阿哥爺,您終于醒了!”紅釵話還沒說完眼淚倒似止不住一般留了下來。 “紅釵哭什么?我這是怎么了?”胤祺勉強著想要起身,可渾身無力不說疼痛更是一陣陣的席卷而來,梁山也連忙扶住他,用手巾為他擦拭掉脖頸處的中藥,這才道:“阿哥您可算清醒了!您都迷迷糊糊睡了快十天了,中間雖然醒了幾次可人都是糊涂的?!?/br> 胤祺迷糊著喘氣問:“咱們這是回紫禁城了?” “是?。〗駜簜€剛回!您病的重咱們乘船自水路京杭大運河回的京城。您是不知道,徽州府的天剛見晴您整個人一頭就栽進了坭坑里,身上guntang不知燒了多久,肩膀上的傷也紅腫厲害。” 胤祺趁著梁山的力氣才靠在了床頭,滿是中藥苦味的嘴唇很快又變得干燥,如果不是聽梁山的話他哪里知道離開徽州府已有十日。 “徽州府洪災(zāi)如何?” 梁山一聽這話滿臉喜氣,“托您的福,今年扛過去了。不但徽州府無恙,整個江南損失也是大大減少,縱然莊稼農(nóng)田損毀在所難免,但您保住了他們的性命啊!” 胤祺緩緩喘上一口氣,心中卻并不放心,只叮囑道:“大災(zāi)之后必有疫情,此次洪水過后……” “已經(jīng)有人安排了,你就好好養(yǎng)著吧!” 胤祺的話還沒說完,皇帝的聲音便打斷了他多余的關(guān)心,說來他父子二人也是月余不見了。 珠玉垂珠隨著匆忙的步伐相互碰撞發(fā)出玎玲響聲,胤祺努力起身這才看見汗阿瑪連朝服都未換便急匆匆的來看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