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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既然遭用強,她怎麼就沒想奮力抗拒? 她力氣可不小,咬他嘴臉、踹他腳脛,真要反抗什麼事都干得出,可她沒有。 她就是沒有。 噢……莫非這就是「人帥真好,人丑性sao擾」的實際案例? 她還沒想明白,腦子里還熱呼呼一團亂,整個人驟然間就被放開。 安志媛一臉怔忡,氣息有夠不穩(wěn),但退開兩、三步的男人表情更絕,他似乎受了不小的驚嚇,明明四周幽暗得很,她仍能分辨他瞳底的驚愕,還發(fā)現(xiàn)他胸脯夸張起伏,鼻翼歙張,正在大口、大口地吸氣呼氣。 她臉蛋熱到要沸騰,不,是全身血液都guntang了。 現(xiàn)實狀況太混亂,她沒辦法解釋為何自己被強吻卻無絲毫反抗,一時間又羞又惱又無所適從,想也未想調(diào)頭就往屋里走。 她聽到尾隨而來的腳步聲,一路跟到她的房門口。 這時候他倒是拘謹了,竟未強行推開她的房門挺進。 房里烏漆抹黑,她也沒想費事點燈或燃燭,就一屁股往榻邊一坐,感覺那一具高大身影就在關(guān)起的房門前靜佇,未越雷池一步。 可是他突然按兵不動,她就更不知自己該不該動! 明明是他強吻在先,她沒反抗,那、那也不能解讀為是她默默應允。 她沒要他吻她的,全是他主動攻擊,可為何在一吻結(jié)束後,他的表情竟然是驚嚇多於愧疚?更沒有得逞後的得意,好像……好像是她誘他做錯事一般,為什麼? 親她、吻她對他而言是一件行差踏錯的事嗎? 他把她當作什麼了? 隨隨便便就能欺負的嗎? 越想越氣,越氣越覺不甘心,她起身在房里跺方步,跺來跺去火氣不消反增,覺得沒立時問清他的想法,她今晚肯定要失眠。 好,誰怕誰,烏龜怕鐵鎚,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她就當個勇者,立刻問清楚去!走! 「砰!」一響,她毅然決然掀開門簾、推開門扉—— 「雍天牧我問你——咦?」 ……人咧? 第七章 ~表示要戀愛 雍天牧離開內(nèi)殿承明閣,一腳踏出寶華殿時,午前的晴陽暖而不燥,日光靜靜落在他腳下的漢白玉石地磚,似有細碎輝芒躍在他繡紋錦靴上。 驟然一張表情豐富的秀顏在腦海中浮現(xiàn),躍動的晴陽碎光似也常在她眸底、唇角出現(xiàn)。唇角邊是兩朵小渦兒,每每它們現(xiàn)出,他總心頭一悸、氣息不順。 喉間渴極,不……是既饑且渴,那個憑空出現(xiàn)卻慣於蟄伏的「他」從未靠得那樣近,「他」大步走來,目露貪婪,「他」想搶走他懷中之人。 不能夠! 那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今次,排班輪守在寶華殿大門的兩名小內(nèi)侍微彎上身,頭不敢抬,連大氣都不敢喘,最後實在滿頭霧水不成了,只得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瞄,瞄那個甫跨出正殿高高門檻的三皇子殿下究竟為何一動也不動。 七珠加冠,一身清清雪色的闊袖緞衫,朱底墨紋的腰帶下系著能任意出入各道宮門的墨玉牌,而聽說那方御賜的墨玉牌,當初國主賞賜得其實心不甘、情不愿,但三皇子殿下著實立下太多大功,南雍王庭多有倚仗,國主才在衛(wèi)首大人的苦心諫勸中將墨玉牌賞下。 小內(nèi)侍們雖不知三皇子殿下到底都立下何等功勞,卻也知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實在不好,國主大人待自個兒的親生三皇兒確實刻薄許多,而國主之所以不喜三皇子殿下,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位三殿下很怪,怪得令人背脊發(fā)涼,渾身不對勁兒。 正如此時,他瞬間入定般杵在那兒,垂目瞅著自個兒的靴面,好像那上頭有什麼有趣玩意吸引了他。 簡直要人命啊,這尊大佛究竟著什麼魔,嘴角竟還可怕地翹了翹? 他露出詭譎笑意便也罷了,怎地表情驀然一沉,似死敵迫近,登時周遭氣流繃緊,嚇得小內(nèi)侍倆汗涔涔只差沒淚潸潸。 突然—— 「三皇子殿下?!箚韭曃P,伴隨一道暗紅身影緩步而來。 兩名小內(nèi)侍見來者如溺水之人見到浮木,感動到真流淚了,來的恰是衛(wèi)首大人耿彥。 雍天牧被喚回神,重新立定身形,沉靜望著對方步到面前。「師父。」 被喚了聲便無下文,耿彥亦知他脾性,遂笑了笑主動問道:「官道茶棚那兒的事,可是『天雷幫』惹了殿下在先?」 開門見山很好,雍天牧頓了會兒才答?!覆o惹我?!?/br> 耿彥微愣,很快便恢復清和的神態(tài),仍牽唇笑著?!噶T了,誰惹誰不重要,殿下既出手,底下的孩子們也已連夜收拾善後,滅他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幫派不算什麼?!?/br> 雍天牧并未應聲,且持續(xù)面無表情。 耿彥又道:「殿下將北陵細作之事辦得甚好,不僅活捉對方,更令那人無法自我了斷,今次之功再并之前了結(jié)『五毒手』的功勞,見殿下剛從寶華殿出來,想必已在內(nèi)殿暖閣那兒拜見過國主陛下,不知殿下可有好好討賞?」語氣溫和略帶親昵,似明知他不會開口討賞,因這世間并無什麼是他想要的、欲求的,卻故意打趣般問之。 豈知,這一回耿彥料錯。 雍天牧淡聲道:「開口討了,父王亦允了?!?/br> 眼角微現(xiàn)細紋的爾雅面龐上又是一愣,耿彥頓了兩息才問:「不知殿下討何為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