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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又把他唱哭了。 為他擦眼淚,她不禁嘆氣?!高@位大哥,你哭點會不會太低?」還那什麼「隱棋國家隊」的魔王級殺手?什麼天性無慾無求、不悲不喜?別鬧! 像一時間說不得話,他只曉得湊過去再次索吻,眼淚濡濕她的臉。 好一會兒過去,抵著她的唇兒,他吐氣如蘭道:「元元,我陪著你,你也陪著我,哪天……哪天你要是能回去來時的地方,我也陪你回去,倘若那地方我去不了……你就留下來,留在我身邊,不要回去,好嗎?」 安志媛這下才知,他的不安全感一直存在。 他認為她眼下是「無法回去」,而非「不回去」,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將來的某日說不定就出現(xiàn)契機,讓她有了選擇。 軟,她家這新進門的「媳婦兒」確實需要哄哄。 「雍天牧,我想我在故鄉(xiāng)那兒的任務是完成了,我從小就是個孤兒,但我有一對很棒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那一天車子撞進店里,我把養(yǎng)母mama推開,一撞被撞來這兒,直到那時被耿彥帶到山上,遭他掐昏,意識喪失間我發(fā)現(xiàn)自己回去了,看到養(yǎng)母mama,她好好的,沒有因那個意外受傷,我跟mama說了那麼多話,感覺有好好道別……」她微微笑,眼底亦泛潮—— 「故鄉(xiāng)那里已無牽掛,我有三個哥哥,我相信哥哥們會照顧好我爸媽,而這里有我的新任務啊,雍天牧,我都覺自己是為你而來,你就是我的任務,沒有我逗你笑、唱歌給你聽、作好吃的東西喂你,沒有我時不時親親你、抱抱你,說我愛你,你一定會傷心寂寞覺得冷,我哪里舍得?又哪里能撇下你走開?」 他驀地抱住她,背脊顫栗,剛健身軀隱隱顫抖。 「再說一遍……」他低聲乞求,語氣是卑微的,但手勁兇殘。 「唔唔……什、什麼一遍啦?」安志媛只覺小臉被他硬邦邦的胸膛壓到快不能呼吸。 「說你愛我,元元,再說一遍?!鼓锹曇粝裼挚炜蘖?。 安志媛好不容易把臉蛋探出,皺皺險被壓扁的巧鼻,眸光思索般一溜?!高??我之前沒說過嗎?嗯……好像真的沒有耶。」 被貼身合抱的手沒辦法大空間活動,她盡可能回抱他,拍拍他,應他所求道:「好啦,以後會常說,說我愛你喲。雍天牧,你是我的初戀,我的情人,我的愛,這樣有沒有開心了?」 說著說著她臉紅了,而男人也嚴重臉紅給她看,眉目間那股因不安全感而生成的狂躁被四兩撥千斤般抹去,於是俊龐似春水融融,柳眼梅腮,嘴角含情,看進安志媛眼里,那當真迷人指數(shù)蹭蹭蹭往上直飆。 「換你?!顾佳蹚潖潯?/br> 雍天牧微怔?!浮颤N?」 她略掙開他的束縛,輕捏他手臂一記?!肝艺f我愛你了,換你說你愛我?!?/br> 「我……」他欲語還休,面頰兩朵紅澤更深。 安志媛掙得更多空間,杏眸圓瞪?!改阏f??!」 「為什麼不說?」 「元元,我……」 「你不說就是不愛我?!拱仓炬麓絻罕饬吮猓龅厥疹€垂首,帶哭音道:「我好可憐,你果然不愛我,你不愛我,嗚嗚嗚……」 「我愛你!元元,我愛你!我說了,我愛你!」沖口而出。 一息、兩息、三息……靜了三息,嗚嗚輕泣的臉蛋重新?lián)P起,哪是在哭?安志媛眉開眼笑,笑得一臉小人得志樣兒,一對小梨渦可愛到招人笑。 「親愛的,我們姑娘家也愛聽情話,往後也要時不時說給我聽,夫妻感情要好,你愛我我愛你,情話不能少,懂嗎?」事事都得調教,她與他既已決定相伴一生,那就慢慢來——慢慢來,比較快。 雍天牧見她笑,知自個兒是被她拐了,接著聽她喚那一聲「親愛的」,那樣自然而然,似乍然往他心湖投進什麼,漣漪圈圈,蜜味層層,不自覺間便恍惚了,她再說什麼,他無一不應。 「嗯.....」他乖乖點頭,非常溫馴?!冈?,我愛你?!惯@一次不是著急沖動地嚷嚷,確實是真情潛藏的表白,悅耳如歌。 見他如此受教,安志媛心頭不無驚喜,笑著再次投進他懷中?!肝乙矏勰??!?/br> 交頸相貼,他的神情虔誠到令人動容。 悄悄地,雍天牧在心底起誓,為了取悅懷里這姑娘,他會努力當個所謂的好人,即使他不甚明白好人的定義為何,然後他也得努力當個正常人。 是正常,而非尋常。他知道自己有病,他不正常,但他能裝。 忍不住貼著嘴又親吻起來,彼此都氣喘吁吁,鼻側貼著鼻側,他啞聲道—— 「真想就這樣窩著,不出去了?!?/br> 安志媛咧嘴無聲笑開?!附駜簜€來了好多賀客,若不出去,場子會亂,爺爺、魏娘子和小禾怕要頂不住?!?/br> 一場喜宴,總得有個「話事人」,竹籬笆家屋統(tǒng)共也就一家五口,不像城里的大戶人家或大館子請了總管或掌柜,整場喜宴辦下來,全賴安志媛看頭顧尾,一個人「校長兼撞鐘」,既是新娘子亦是cao辦者。 至於新郎官一樣不得閑,此際完成拜堂儀式「象徵性」進了洞房,人力得花在刀口上,既是安家一員,在這樣的日子還得出去交際應酬起來。 小小村子辦喜事,本就沒太多講究,沒那一堆成親的禮俗要守,大夥兒圖個熱鬧最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