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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景起居郎官從五品,卻有自由出入禁宮的權(quán)力,大多數(shù)人避諱著,很少會獨(dú)自一人在宮廷內(nèi)走動(dòng),但若是有心,隨便找個(gè)什么借口,想與后宮中人私下見面還是很容易的。 司祁瞥了她一眼:“你不想送曹貴人出宮?” “那這?”林姝姝心里隱有猜測,卻因太過驚世駭俗,連提都不敢提。 司祁沒有她這么多顧慮,還以為是她看不透,索性明言:“朕能做到已做了,機(jī)會也給他倆人造出來了,若那張家郎有心,早晚會同曹貴人見上一見,到時(shí)候再說嫁娶也不遲?!?/br> 看他之豁達(dá),那可完全不覺得促成小老婆與旁人的婚事有什么不對。 林姝姝嘆為觀止,仰頭定定地看著司祁,想說些什么,又不知如何開口,最后只能捂住眼睛,癡癡地笑了幾聲。 “阿祁可真是……” “如何?”司祁隨口問道。 林姝姝說:“真是叫我喜歡得不得了。” 突如其來的情話打了司祁一個(gè)措手不及,他摸向茶盞的手一抖,差點(diǎn)將杯子打翻。 “光天化日之下,怎凈說這種話,貴妃忒不矜持了……”他碎碎叨叨的,唯獨(dú)面上的自得是藏也藏不住的。 林姝姝也不戳穿他,從他身上起來,主動(dòng)給他換了一杯熱茶。 說完曹貴人,林姝姝心里卻沒想象中那般高興的,她琢磨了半天,總算察覺出是哪里不好來。 “皇上還沒說今年大選怎么安排的呢?!?/br> “姝姝呢?你可愿我選新人入宮?” 林姝姝柔聲問:“皇上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呢?” “說說假話吧?!彼酒钇雌涞蓝?。 林姝姝倒也不怵,清了清嗓子,火氣說來就來:“那就是愿意唄,臣妾可大度了,一點(diǎn)都不吃醋,也不善妒,特別愿意把皇上分享給旁人,莫說大選只選十?dāng)?shù)人,便是皇上把整個(gè)后宮都塞滿秀女,臣妾也特高興!” 聽她陰陽怪氣的,司祁不僅不覺得生氣,反倒越發(fā)高興了。 他發(fā)出悶悶的笑聲,反手重新把人摟?。骸斑@樣賢惠,朕可是修了幾世福報(bào),才把貴妃抬進(jìn)宮里?!?/br> “別碰我!”林姝姝心里還有氣,不愿跟他親近。 司祁也不惱,只收緊了手臂上的力道,叫人完全逃不開,隨后仔細(xì)說道:“前兩天在朝上還有人提起大選,朕瞧著他們是又得閑了。” “盡拖著吧,等等曹貴人和張?zhí)祚Y,若他們速度快些的,也能讓朕利用利用?!?/br> “嗯?”林姝姝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司祁耐心同她解釋:“倘若他兩人仍舊郎有情妾有意的,朕就成全了他們,走明路,也叫朝堂上下都看看?!?/br> “朕便是選了人入宮又如何,人家心思不在朕身上,朕反成了拆人姻緣的惡人,如今朕成全他們,也是讓自己解脫?!?/br> “但不管怎么說,朕看上的女子同旁人跑了,朕不該傷心嗎?投鼠忌器的,大選也就不用辦了,之后幾年也少給朕塞人。” 司祁說得冠冕堂皇,每字每句都透著利用。 “那曹貴人……”林姝姝微微愣神。 “當(dāng)初曹家女入宮,朕是許了曹家二子官位的,明碼交換的生意,曹家這些年得了多少利,也總該回報(bào)朕了?!?/br> 不僅是曹貴人,這宮里有多少女子,全是被家人當(dāng)作籌碼,為家里人謀權(quán)勢的。 “且有朕下旨,曹貴人和張?zhí)祚Y最多也就是被人背后議論幾句,沒人敢對他們做什么的?!?/br> 而夫妻倆的日子,莫管他人言語,其中冷暖,多是自己過出來的。 林姝姝怎么也想不到,不過兩三天的時(shí)間,司祁就能從曹貴人的事情派生出一串安排,人給成全了,大選也能順勢消了。 她早就知道司祁在朝中艱難,便是這些年有改善了,終究無法一言定奪,反要周旋在以林相為首的派系之間,多有妥協(xié)。 直到這一刻,林姝姝才清晰的認(rèn)識到—— 從權(quán)臣手中奪權(quán)的皇帝有多難。 “姝姝,你不想再有其他女子入宮,朕都依你,以后都不會再有了,便是現(xiàn)在的后宮妃嬪……”旁人不知道,司祁卻是最清楚,他沒有碰過任何人,將來便是放歸了,也不會于心不安。 “再等等,姝姝再給我一段時(shí)間,我會慢慢安排著送其他人出宮,宮里只留你,我也只要你。” 司祁慢慢在林姝姝背上撫摸著,因姿勢緣故,他看不到對方表情,自然也發(fā)現(xiàn)不了她面上的種種復(fù)雜,復(fù)歸于沉寂。 大選一事,兩人算是說開了。 林姝姝得了準(zhǔn)話,之后一臉幾天都心思敞亮,看什么都?xì)g歡喜喜的。 正好外面的水池鑿好了小半渠,她趁著現(xiàn)在的水還不算涼,親自去外面的池塘里捉了一尾錦鯉,獻(xiàn)寶一般給司祁看過了,再養(yǎng)到華清宮的水池中。 曹貴人和張大人那邊一直沒動(dòng)靜,林姝姝本想推波助瀾一下的,但司祁說朝上關(guān)于大選還能拖,她便將這念頭暫且放下。 正好太后殿里來了人,說太后新得了一罐茶,小廚房還研究出一款新點(diǎn)心,太后娘娘念著貴妃,特意請貴妃有時(shí)間去坐坐。 林姝姝想到也有兩三天沒找太后嘮嗑了,稍一思索,就直接去了仁壽殿。 今日太后宮里沒有旁人,只林姝姝一個(gè),見貴妃來了,太后就叫宮人把新茶煮了,又讓小廚房盡快做一碟新點(diǎn)心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