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燈剛走過來，程程已經(jīng)甩了那女生一巴掌，什么都沒說。

    那女生愣了下，隨后尖叫：“你有病吧——”

    跟她一道的女生也站了起來，一副副要動手的架勢。

    圖書館里大部分人都被這聲尖叫吸引了注意，眼瞄著這頭。

    程程扶住了桌沿，語氣平和：“圖書館，你嚷什么？”

    舒禾也說：“怎么那么沒素質(zhì)呢這位姐？”

    管理員走過來，攔下了要動手的人，把她們帶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管理員把手機放在桌上，坐在桌沿，看向她們：“圖書館禁止喧嘩不知道？”

    程程很委屈地說：“我就過去跟她打個招呼，她直接罵人，還要動手，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br>
    “你放屁！”那女生伸著脖子，眼珠子要瞪出來了：“能別說瞎話嗎程二？你甩我這巴掌還有印兒呢，你要不給我道歉，那報警！”

    程二。

    程程火了，但她的脆弱易碎都只展現(xiàn)給身邊人，從不在外人面前放低姿態(tài)是原則，于是利落反擊：“你要有證據(jù)當(dāng)然還是報警好，我也更喜歡公平公正的解決方式?！?/br>
    那女生的同伴這時小聲告訴她：“剛才舒禾把監(jiān)控擋住了。”

    那女生臉色變得很快，憋了半晌，最后只是點著頭，指著她，晃著手指頭，咬著牙，瞪著眼，口型罵了聲：“干你媽！”

    管理員經(jīng)常處理這種破事，不是很樂意管，只是幾人都很漂亮，他才多說了兩句。

    看樣子她們已經(jīng)解決了，他也就不攪合了：“行了散了吧。”

    幾人往外走，管理員抬眼看到身材最好的夏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叫住她：“夏燈等下?！?/br>
    程程和舒禾也停下了，跟夏燈一起轉(zhuǎn)過身來。

    管理員頓了頓，才說：“圖書館刷時長也是要算進考勤的。你從開學(xué)到現(xiàn)在一次都沒來過?！?/br>
    舒禾嘴很快：“房博士的課她都不去，體育課就沒上過，考勤早稀巴爛了，她都不在意，您就別cao心了。”

    管理員有些尷尬地摸了下鼻尖：“我也就是善意提醒一下。”

    “我也才來了六次，管理您咋不提醒我一下？”舒禾非要說的管理員啞口，這才挽著夏燈和程程出去了。

    三個人走下圖書館四十八級臺階。

    程程評價剛才這件事：“他要坦誠說就是看夏燈漂亮，想跟她說兩句話，我也覺得他是個爺們，這借口找的真不行?！?/br>
    舒禾點頭，同時也引起她的擔(dān)憂：“燈你考勤就沒想過補救。”

    “沒有。”夏燈說。

    程程說：“她貧血你忘了？選課的時候把那些運動量大的活動全規(guī)避了。你看體測那個一千米，她跑過嗎？”

    舒禾光想著考勤不滿的后果了，忘了夏燈有些缺勤并非故意：“可能是我腦子被和牛堵了，每回夜跑她都在旁邊走我又不是不知道?！?/br>
    “不也是因為貧血，從國家隊退出來了？”對于這點，程程實有些無奈。

    夏燈不愛上房博士的課，不是因為房博士講得不好，只是她必須要選課，就隨便點了幾個。

    她不喜歡體制化的一切，其中就有上學(xué)。她喜歡游泳，想融化在水里，變成小魚。

    她爸媽也百分之百支持她的想法，但最后他們都沒有能力揭過被指指點點的生活——

    “你家小孩不上學(xué)怎么行呢？”

    “等她長大會怨你們的?！?/br>
    “她還小，她不懂，你們大人也不懂嗎？別人都上小學(xué)了，你們還帶她滿世界玩，這不行?！?/br>
    “別為了自己的一時高興，就毀了孩子一生?！?/br>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銀行家和礦場主也不能是例外的。

    正好那時國家游泳隊找過來，夏燈就進了國家隊，如此那些聲音才漸淡了。

    但夏燈是個小倒霉蛋，在國家隊第二年時，她檢查發(fā)現(xiàn)她先天性骨髓造血功能不全，也就是障礙性貧血。

    基本生活沒問題，適當(dāng)運動也可以，骨髓移植的必要不大。只是以后不能當(dāng)運動員了。

    就這樣，她退出國家隊去上學(xué)了。

    初中，高中，成績差的離譜，并不是她愚笨，只是她不喜歡在不喜歡的事情上投入一點精力。

    本來高中畢業(yè)，她終于成年，再不會有人道德綁架她父母，她終于可以一個人去過她喜歡的生活了，結(jié)果談了戀愛……

    被綁架來了涂州，又繼續(xù)上學(xué)了。

    她倒不怪綁架她的那個人，反正那時正好沒想到哪兒比出國好。

    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他最近怪怪的。

    第八章 銀河里的潛水艇（8）

    舒禾和程程要回寢室，夏燈想趁著晚上沒人去游泳館游一會兒。

    剛走向不同地方，那小三兒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她們四五個，攔住了程程和舒禾兩人。

    程程冷哼，不怎么怵。

    舒禾脾氣暴，但她是典型的嘴厲害，一打架就心慌氣短打哆嗦。

    那女生也不廢話，把一部破手機扔給程程：“你男人給你的備注是程二，他說你很sao，很舔，很好騙，還有點錢，可以拿過來給我花。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不分手？”

    另外幾個女生是夜讀室那幾個，一直不時翻白眼，有點裝過頭。

    程程笑了：“你知道我倆上次吵架為什么？差不多也是我發(fā)現(xiàn)他逗路邊的小野貓，開始他還嘴硬，沒兩天掀了原先供詞，說是那小野貓貼上來的，他一直拒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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