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暴戾魔尊后 第26節(jié)
云晚白將那根深藍色的,像是海浪一樣的靈草地遞給了“阿照”,道:“一會兒你看它吃的差不多了,你拿這個哄一下它,它應該就不會生氣了?!?/br> “阿照”接過,乖巧地點了下頭,道:“我聽團團的?!?/br> 過了一會兒,見小尾巴吃的差不多了,云晚白給“阿照”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前。 “阿照”背對著云晚白蹲下身去,伸手將那根靈草遞給了小尾巴,漆黑的眼眸中毫無波瀾。 小尾巴原本已經平復的毛又炸了起來,喉嚨間發(fā)出了呼嚕呼嚕地警惕聲響。 “阿照”眼眸中飛快的劃過一抹冷意,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了即將翻涌而出的魔氣,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塊泛著熒光的玉石,上面靈氣四溢,顯然不是凡品。 他把這一小塊石頭壓在靈草下面,又朝小尾巴的方向遞了遞。 小尾巴的眼睛自那塊玉石出現(xiàn)之后,便粘了上去,一錯不錯地盯著“阿照”的手,身上炸起的毛也在悄無聲息間軟了些許。 從云晚白的方向,她只能看到小尾巴從一開始的警惕,到后來突然又放松了下來,僵持了好一會兒后,它終于將頭湊了過去,吃起了“阿照”掌心中的靈草。 顯然是又跟他和好了。 云晚白松了一口氣,又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小尾巴已經把那根靈草吃完了,黑豆般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阿照”看,似乎是在催著他趕緊再拿出來。 云晚白便上前又遞給了他幾根靈草,放心地道:“那你先和它玩著,我進廚房繼續(xù)做飯了?!?/br> “阿照”露在面具外的雙眼中露出了明顯的喜悅,顯然很高興和小尾巴和好如初,他道:“好的團團?!?/br> 最后云晚白又回頭看了一眼,見他們兩個一個喂一個吃,分外和諧。寫著抵抗了先走進了廚房。 “阿照”余光瞥見少女纖細的身影隱沒入了廚房中,黑眸中的欣喜笑意登時一斂,掩在面具后的容顏面無表情地盯著正吃著高興的小尾巴。 小尾巴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來,兩只耳朵拉的直直的,不由發(fā)出了警惕的呼嚕聲。然后……沒一會兒,便又探出頭去他手里挑玉石吃。 一開始怕云晚白發(fā)現(xiàn),“阿照”特意把那塊玉石給掐成了小碎塊,藏在靈草下面遞給小尾巴,但現(xiàn)在云晚白進去了,他也懶得再掩飾了,直接拿了一大塊兒放在了掌心中。 晶瑩剔透卻堅硬的玉石,在小尾巴的口中嘎吱嘎吱的作響,旋即被它毫不費力地咽了下去。 足有他手掌大小的玉石,沒過一會兒就被小尾巴吃了幾近一半下去。 “阿照”嗤笑一聲,幾不可聞的話語很快湮滅在微風中:“倒還挺會挑好吃的……” 小尾巴聽不懂他的話,也不理他,猶自吃得起勁。 …… 很快,云晚白就做好了澄靜糕,招呼“阿照”來吃。 “阿照”便捧著小尾巴進了屋內。 云晚白一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就不由失笑。小尾巴應當是吃飽了,正瞇著眼睛半睡半醒,窩在“阿照”手中,但又不肯躺下去,就直著身子隨著他的走動晃來晃去。 云晚白接過小尾巴,摸了摸它圓滾滾的肚子,將它收進了妖獸袋中,同時輕聲道了聲謝。 “阿照”連忙擺手說沒事,怔怔地望著桌子上的那一盤櫻粉色的糕點,道:“這就是……” 云晚白接過他的話,笑瞇瞇地道:“對啊,這就是我昨天做的澄靜糕,你快吃吧?!?/br> “阿照”小心地捏起了一塊放入了口中。他默了默,道:“……好甜?!?/br> 云暖白微微睜大眼睛,道:“很甜嗎?我也沒放太多糖啊?!闭f著,她拿起了一塊嘗了嘗味,道:“那我下次再少放一點糖?!?/br> “阿照”輕笑道:“你不用改,很好吃的?!?/br> 云晚白彎眸一笑,道:“你喜歡就好。” “阿照”又安靜地吃了幾塊,過了片刻,他突然開口道:“你今天還要帶些回去嗎?” 云晚白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想了想,搖頭道:“不了吧?!?/br> “阿照”一雙黑眸暗了暗,攏在袖袍中的手不自覺地緊攥成拳,道:“……為什么?” 云晚白覺得他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她歪了歪頭,道:“沒有什么為什么啊,就是不用帶回去了?!?/br> “阿照”黑眸不易察覺地暗了幾分,若無其事地道:“我就是問問,如果要是你要帶回去,我就少吃幾塊。” 聞言,云晚白心頭浮上的那點古怪登時煙消云散了,笑道:“那你就放心吃吧,都是你的?!?/br> “阿照”重重地點了點頭,笑道:“團團真好?!?/br> 云晚白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轉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昨晚帶回去的那個食盒,當時站在殿外的時候,因為看情況緊急她便直接扔了,好沖上去抱住了重雪照。 但是……她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好像沒有在門口看見那個食盒。 云晚白若有所思,有點疑心是不是自己漏看了,想著回去再找一下。 而在她身旁,“阿照”沉默著,小口小口地珍惜地將所有的澄靜糕給吃完了。 …… 半下午的時候,重雪照來了。 云晚白早早的就讓“阿照”先回去了,倒也沒讓他們兩個遇見。 重雪照來了也沒進屋,就默不作聲地站在了院落門口,也不知道他在那兒站了多久。還是云晚白無意間朝窗外望了一眼,才看到了他。 云晚白趕緊出去迎他進來,小聲道:“尊上,怎么不叫我一聲。您這么早過來,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重雪照頷首,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神色冷淡,仿佛那個昨晚上任由她遮住眼睛,會問她可不可以和她做朋友的少年……是兩個人。 云晚白收回了目光,斂住了眼眸中多余的情緒。 說到底……昨晚上也是她越矩了。 重雪照進去之后就坐在了之前阿照坐的地方,一言不發(fā),目光只盯著地面上的一點。 云宛白斟酌著道:“尊上,麻煩您稍微等一會兒,我馬上就開始做晚飯?!?/br> 重雪照“嗯”了一聲,頓了頓,又道:“不急?!?/br> 云晚白也懶得再去考慮他是真的不急還是假的不急。她進了廚房準備開始做飯,想簡單地做個兩菜一湯。 一個辣的一個不辣的,正好他們一人一個,重雪照應該也不會吃太多。 云晚白剛準備好材料,起鍋下油,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道:“你需要我?guī)湍銕米訂幔俊?/br> 云晚白驚了一下,猛地回頭,就看到重雪照站在離她身后不遠的地方,一雙鳳眸靜靜地跟她對視。 ……怎么就跟個鬼魂一樣,她都沒有聽到他是什么時候進來的。云晚白在心里腹誹了一下,微笑道:“沒事的,尊上你去外面坐吧?!?/br> 重雪照抿了抿薄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會幫你帶好兔子的。” 云晚白沉默了一瞬,含笑解釋道:“……小兔子它今天吃的有些多了,一直在睡,也不需要帶。之后有機會再麻煩尊上吧?!?/br> 雖說她昨天答應了要和重雪照一起養(yǎng)兔子。但真要讓云晚白把小尾巴交給他,她還是放不下心來。 更何況,小尾巴今天早上才剛咬傷了阿照,也虧阿照脾氣好才沒跟它計較。但……若是它一不小心咬上了重雪照呢?以重雪照的性子,后果不堪設想。 云晚白故作鎮(zhèn)定地說完之后,還以為重雪照會生氣,一時心下有些惶惶。沒想到他聽了之后也沒什么別的反應,只看了她一眼,面色平靜地道:“好,那你以后有需要再叫我?!?/br> 云晚白自然應下,準備繼續(xù)做飯,余光瞥見重雪照還站在廚房的角落中并沒有離開。 他佇立在角落中,一襲黑袍幾乎要和陰影融為一體,一雙狹長的鳳眸一眨不眨地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雖說阿照有時候也會進來看她做飯,但和重雪照相比,兩人帶來的感覺完全不同。 云晚白一開始還很不習慣,動作也有幾分僵硬,但后來被他看麻了,很快就找回了之前的感覺,迅速麻利地做好了晚飯。 做完飯后,云晚白剛準備把飯菜都端出去,身后的重雪照又悄無聲息地走上前來,默不作聲地將碗碟都端了出去。 云晚白都沒來得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然后拿了一些勺子筷子。 吃飯的時候寂靜無聲,只有筷子時不時觸碰到碗碟的聲音發(fā)出。 云晚白本以為重雪照只是單純想嘗一下飯的味道,或者說……他是不滿意阿照能每天吃她做的飯所以跑來湊熱鬧。但沒想到他竟然吃完了,把那一盤不辣的菜吃了個干干凈凈。 但云晚白吃了小半碟菜后便吃飽了,只能尷尬的望著還剩下大半的菜,一時有點無從下手。 重雪照抬眸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執(zhí)筷朝那盤辣椒炒rou伸了過去。 云晚白微微瞠目,還以為他忘了,趕緊阻攔道:“尊上,這個菜太辣了,您還是別吃了?!?/br> 云晚白試探地道:“還是您沒有吃飽,要不我再去給您炒盤菜?!?/br> 重雪照筷子頓住,淡淡地道:“你不是擔心浪費嗎?” ……就算浪費也不能硬逼著一個不吃辣的人吃辣吧。云晚白干笑著道:“沒事,浪費就浪費吧,我下次少做一些?!?/br> 重雪照沒再堅持,只是在他們最后喝湯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句,道:“我多試試也能吃辣的。” 云晚白晚白想起他第一次吃辣時的場景——眼眸通紅,灌了一盞茶水,好久才緩過來的樣子,心里不敢茍同。 怎么說呢……就像是有人天生愛吃辣,有人天生不能吃辣一樣。多嘗試,確實能學會吃辣,但是這個過程一定是痛苦的。 云晚白抿了抿唇,道:“尊上,我明天再多做一盤不辣的菜。” 重雪照沒有再開口。待他們全部吃完后,便率先用魔氣清洗了所有的碗碟,又挨個放了回去。 云晚白看著他做完了這一切,不得不承認,和阿照相比,重雪照用魔氣來清洗的速度確實會快上很多。 等都收拾好之后,便準備回去了。他們一左一右地走在路上,中間大約間隔了幾尺的距離。 一開始沒人率先開口說話,走了一會兒,云晚白想起了一件事,開口問道:“尊上,您送我的那些紅晶之類的東西,我可以送給別人嗎?” 靜默了一瞬后,重雪照的聲音響了起來,淡淡死道:“你要送給誰?” 云晚白小心地覷著他的神色,道:“……我想送給阿照一樣東西,僅一樣?!?/br> 重雪照皺了皺眉,眼眸沉沉道:“你要送什么東西給他?” 云晚白支吾了一下,道:“我記得有一件紅晶做的面具,我可以把那個送給他嗎?” 那個面具,還是她這些天收拾儲物戒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整個面具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質做的,輕薄卻又堅固,上面鑲嵌了不少打磨好的紅晶寶石,還雕刻了一些繁復的暗紋。 云晚白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莫名覺得這面具很適合阿照。 她猶自回想著,卻沒有注意到重雪照一雙黑目倏然紅了幾分。 那點紅芒沉沉地自他漆黑的眼眸中蕩開,泛起一圈圈漣漪。 他微微垂眸,長長的睫羽遮住了那雙狹長鳳眸中驟然翻涌的情緒。 把面具給他……還是因為不想看到他的臉嗎? 重雪照腦中一片空白,仿佛有萬般情緒,無數(shù)回憶在互相撕扯,又仿佛什么都沒有。 她真的……真的沒有后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