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嬌 第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熾我心者、如見雪來、裘莊,請坐(玉夢短篇合集)、【仙俠】山鬼(師徒戀)、重生之我穿成了迪亞波羅的私人醫(yī)生、蛇與欲(1V1,h)、AV 帝國 (NPH,簡)、[綜漫同人]卷狗失格、[洪荒同人]茍活性命于洪荒、[柯南同人]坂本十級學(xué)者的柯學(xué)生活
見她這樣,婢女們都笑了,平兒搖頭微笑:“娘子著實...” 楊宜君自小聰明伶俐,什么地方都不讓人,讀書騎射什么的比世人都強呢!偏偏這世道中女子的本功,也就是女紅之屬,她懈怠的厲害!別說紡織縫紉了,就是閨閣貴女們?nèi)粘<氉龅拇汤C,她也很拿不出手。 “娘子其實不是學(xué)不會,似娘子這般聰明的人,稍稍用心,哪有學(xué)不會的?還是娘子從未上心...”平兒是想勸楊宜君在這上頭多用心的。但都勸了這么多年了,始終沒有勸動,眼下也就只剩下純粹的提一嘴了。 楊宜君不說話,只當(dāng)耳旁風(fēng)——她能不能容易學(xué)好女紅技藝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樣?xùn)|西要學(xué)好總要花不少時間、精力。她的時間精力或許有富余的,卻也不是留給女紅的。 她對女紅可沒有興趣,連虛應(yīng)故事都欠奉送。 晴雯提議一起做點兒女紅不成,其他人又接著出了幾個主意。有說踢球去的,有說去投壺的,還有說去街上逛逛的...楊宜君都覺得沒意思。 直到麝月道:“前兩日娘子不是得了一副好漁具?不若釣魚去罷!” 楊宜君確實得了一副好漁具,是她大哥楊盛托人送到家里的。也不是單為這副漁具,楊盛常年在外,自然有往家中寫信送東西的時候。這次主要是寫信給家中問好,至于各人些許禮物,不過是順帶。 “好,就釣魚去!”楊宜君也好久沒釣魚了,當(dāng)下就有了興趣...說起來,垂釣之事在民間多是漁夫生計,又或者是小民之家閑暇時豐富飯桌的閑事,本應(yīng)難登大雅之堂才是。但自古以來就有大賢、隱士垂釣的典故,時間長了,垂釣就有了別的意味。 對于士大夫來說,既可以是閑趣,也能說出一番哲理。 楊宜君小時候就隨父親楊段釣魚...只不過她耐心不足,在這上頭空有熱情,卻常常是空手而歸。 紫鵑見楊宜君真?zhèn)€要去釣魚,便問:“娘子是要在園子里釣魚?” 楊家的花園里有個不大不小的池子,里頭一樣有假山,有魚蝦,能用來釣魚。 然而楊宜君看不上,傲然道:“家里小池子能釣魚?里頭的魚每日有人投食,都呆笨的很,人影映在水面上,不止不跑,還當(dāng)是有人喂食,要湊過來!這樣的蠢魚,下鉤就能釣上來,誰釣它去!” 想到楊宜君過去釣魚的‘戰(zhàn)績’,紫鵑也不好說自家娘子這是太自信,還是太有上進心。只能說著‘好好好’,轉(zhuǎn)頭就準備出門要用的東西。 除了釣具等外物,晴雯還站起身要給楊宜君尋衣裳、梳頭發(fā)。 楊宜君看了看身上,擺擺手:“罷了,別麻煩了,今日這身雖然家常,卻也不是穿不出去。左右不過是釣魚,又不是出門做客,這樣也可以了?!?/br> 楊宜君今日梳的是墮馬髻,發(fā)髻上無多少裝飾,只一對水晶發(fā)梳插在兩鬢上方。身上穿的也素淡,上身是一件白綾夾襖,下身是一條褪紅色褶裙,白綾帶兒束著,一條湖藍色宮絳垂下,除此之外只一領(lǐng)豆青色披帛挽在臂間而已。 楊宜君既是這樣說了,晴雯她們也就不好忙了。不過晴雯還是從箱籠里取出了一件銀紅寬袖短褙子,道:“這是今年新做的罩衣,里子是小毛的,外頭是紅緞蹙金繡,正合適冬日里穿。娘子出門帶著,若是冷了,也好換上?!?/br> 就這樣,不消一刻辰光,楊宜君這邊就準備好出門之事了。外頭吩咐了人去牽‘飛霞’,里頭平兒還叮囑楊宜君:“娘子也別久玩兒,這天陰陰的,說不得什么時候就要落雨落雹子?!?/br> 楊宜君應(yīng)下了,這才帶著紫鵑、紅玉兩個出門去了。 騎馬出城,城外有的是地方可供垂釣。楊宜君也沒有刻意尋訪某地,只是信馬由韁,在城外不遠處看到一處臨水林,便鉆了進去。這是一處落葉林,此時初冬,樹葉都已泛黃泛紅,落下一地來,使得這片林子正是黃澄澄一片。 這黃澄澄一片又映在水中,不同層次的紅、黃,色彩豐富又絢麗,將楊宜君也迷住了。她下了馬便嘆息:“何處沒有好景色呢?瞧這一片顏色,真是要將人拽進水中去了,就在此處罷?!?/br> 她下了馬,紫鵑便端來一把交椅,按照她指點的,放在了垂釣處。紅玉則是抱著一個繡花囊袋、一支釣竿過來,囊袋里面裝的是魚線、假餌等物,釣竿正是大哥楊盛送來的那副。 紅玉將釣竿遞給楊宜君,奇道:“大公子送來的這竿子倒是古怪,奴婢從未見過這樣的...這竿子上裝個小輪子是作甚?” “那叫‘釣車’,有了釣車,起竿時便能縈線而回,不必提竿了。如此,魚線下的多長都不打緊了?!睏钜司S口解釋了一句。 紅玉小時候在家也和兄弟們釣過魚,很容易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笑道:“真是巧了,難為是誰想出來的...這也是外頭的新鮮玩意兒罷?從未在播州見過呢?!?/br> “也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了,舊唐詩人皮日休就詠過‘釣車’,說是‘月中拋一聲,驚起灘上鳥’。不過那時只少少人知曉,現(xiàn)如今就多多了。前些日子我不是收了一副《漁父圖》,上面漁父用的釣具便有釣車,你沒見過?” 《漁父圖》并不是前人畫作,就是新畫,畫家也不甚出名。楊宜君買下這幅畫,純粹是因為畫好。之前還掛在書房賞玩過好幾日,這才收進書篋中,紅玉理應(yīng)見過才對。但話不能這樣說,如果不是特別關(guān)注,誰又會在意一副畫作上漁翁用什么樣的釣具垂釣?zāi)兀?/br> 時常給楊宜君侍書的晴雯或許還能知道,紅玉這樣的小婢女卻是對此不感興趣的。 楊宜君說完后,又給魚竿上裝魚線、魚鉤、浮子、釣墜,最后裝假餌。見楊宜君用假餌,紅玉又好奇:“奴婢見旁人釣魚,都要用餌料,許多餌料還甚有講究!就是奴婢少時與兄弟們垂釣,也用蟲餌,娘子怎得不用?” 魚鉤上掛餌幾乎是常識,除了最常見易得的蚯蚓,一些動物內(nèi)臟塊兒也很好。另外用酒糟等配置而成的‘素餌料’,如今也有,文人士大夫們很喜歡用。 然而這些楊宜君都不喜歡,她對黏糊糊的蟲兒、rou塊都有點兒敬謝不敏。至于素餌料,則是氣味太重...相比之下,假餌就好多了,不只是清爽干凈,還很好看呢!她是在影視劇里見到了,才知道后世的釣魚人們搞出了這等神物。 如果是會用的人的話,用假餌不比用真餌效果差! 當(dāng)然,楊宜君不算會用的人,她只是人菜癮還大而已...這假餌也是她口述做法,叫心靈手巧的婢女們做的。用禽類羽毛染色,然后用絲線纏成漂亮的樣子——其實漂亮不漂亮,魚是不在乎的,但楊宜君和婢女們在乎。 “使這假餌就好。”楊宜君也不解釋,裝好了釣具,看準了地方,便下竿了...其實講究的還要做‘窩’,不過楊宜君連素餌料都覺得氣味大,做窩要用更多料,她就更不可能用這個了。 如此她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左右釣魚這種事講究起來,上限下限差別很大。最簡單的,村中小兒,一支竹竿,一點兒線,一個彎鉤魚刺,一條小蟲,也能釣魚。而復(fù)雜起來,那真是怎樣都不到底! 下了竿之后,就只要等待了,楊宜君‘耐心’不行,是不可能一直盯著水面動靜的。所以看似在專心釣魚,實際她已經(jīng)半閉著眼睛看劇去了。時不時的,還讓紫鵑拿點心給她吃。 隨她來的婢女、馬奴也不覺得這有什么,楊宜君出門就是來玩兒的,難道還有誰真指望她釣得大魚回去做菜? 然而,別人不指望她釣上魚,楊宜君自己還是有點兒期待的...釣魚人就是這樣,不釣上點兒什么是不會甘心的!釣不上大魚,小雜魚總該有兩條罷?雜魚也沒有,蝦蟹螺也要撿點兒! 空手而歸就太不甘心了! 又一次拉上魚線,一條魚沒掛上,跑了!楊宜君嘆了一口氣,重新整理了一下魚線,又準備拋出去。只是這一次魚鉤沒有下到既定的水面點,而是鉤到了什么,不能動彈了,楊宜君回頭,才發(fā)現(xiàn)魚鉤鉤到了‘趙淼’的衣服上。 “公子?”楊宜君意外在這里遇到‘趙淼’。 高溶和趙祖光皆是一人一馬,人都站在馬兒身旁,后面還跟著兩個小廝。 趙祖光笑著對楊宜君拱了拱手...事情其實是個巧合,他和高溶回城,半路路過此處,本來是想來湖邊飲馬的,卻沒想到在湖邊見到了垂釣的楊宜君。還沒上前打招呼呢,楊宜君的釣鉤就鉤住了高溶。 “公子勿要動!”楊宜君一手拿著釣竿、一手提著裙子,踩著一地落葉,咯吱咯吱,小跑著過來了。她將釣竿遞給高溶,然后就去解鉤在高溶肩膀處的魚鉤。這一幕讓她忽然想起了《茜茜公主》里,茜茜公主見到弗朗茨的一幕,一下就忍不住笑了。 因為解魚鉤的關(guān)系,高溶與楊宜君湊的很近。高溶能看到楊宜君欺霜賽雪的臉,也能看到她臉上的笑意。他低聲問她:“娘子為何發(fā)笑?” 楊宜君自然沒法說自己是想到了《茜茜公主》的劇情,便一邊取下魚鉤,一邊仰頭笑道:“今日原來是出門垂釣的,卻是一條魚兒也沒釣上來!方才打算下最后一次鉤,卻沒想到真釣上了!” 趙祖光:“?” 他看向高溶,高溶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他聲音更加輕,仿佛怕驚動了什么:“娘子釣上了什么?” “釣上了公子??!”楊宜君笑著退后了半步,對一旁的紫鵑道:“罷了,今日便到這兒罷,這天陰陰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變了?!?/br> 紫鵑領(lǐng)命,就去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趙祖光這邊,只見高溶不說話,神色沉沉,像是不高興,又像是不知所措...這一刻,趙祖光只覺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楊宜君問:“二位這也是要回去嗎?” “正是。”高溶不開口,趙祖光只能出來說話,指了指身旁的馬匹:“本打算飲馬之后就回去?!?/br> 韁繩扔給小廝,小廝們便牽著馬去喝水了。高溶、趙祖光則留在原地,和楊宜君說話,其實主要是趙祖光和楊宜君說,高溶從剛剛開始就不言語了,只側(cè)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有一搭沒一搭瑣碎聊著,忽然楊宜君感到了臉上幾點冰涼,抬頭看:“這是要落雨,還是要打雹子?” 不管是哪一樣,都得避開!所有人動作加快了許多,迅速收拾完就要往城中趕。 只是這變天后,雨水混合著雹子來的著實大!不是那種慢騰騰的凄風(fēng)冷雨,而是一開始就聲勢很大的樣子。 冒著這樣的冰雨回去顯然不合適!這年頭要是染上點兒風(fēng)寒,都是很容易要命的! 楊宜君熟悉路,便與高溶、趙祖光道:“附近有大悲閣的菜圃,公子們與我去避一避罷!” 趙祖光他們自然無不可,隨著楊宜君走了一條岔路,果然半里不到就見到一處頗大的菜圃。竹籬相圍,其中有一排土墻瓦房,只比尋常民居稍微齊整些。 楊宜君等人到了之后,便在門口叩門,來開門的卻是一個小沙彌。 借地避雨而已,佛門之人自然不會拒絕。小沙彌引著眾人入內(nèi),楊宜君便與趙祖光等人解釋:“大悲閣寺廟里也有菜圃,足夠廟中上下吃了。這一處菜圃種的菜,是用來散給信徒的。” 大悲閣雖然是遵義城最早的寺廟,但其規(guī)模相比起中原大寺還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寺僧相對少。本寺種一些菜,也就夠吃了。之所以還要在城外開菜圃,是有別的目的的。這些菜種出來,一部分可以販賣,一部分則是送給信徒。 主要是送常常給寺廟做布施的信徒,算是加強雙方關(guān)系的一種技巧。關(guān)系就是這樣,時常走動才能維持下去。 馬被牽到牲口棚中去了,這菜圃常常要送菜到城中,自然要用車、用大牲口,牲口棚是有的。 楊宜君等人則是被引入了僧房,女客一間房,男客一間。等到擦了擦身上的水,又整理了一番儀容,楊宜君穿上紫鵑拿出來的紅緞蹙金繡寬袖短褙子,旁邊紫鵑還道:“晴雯難得這樣有預(yù)見!想到讓娘子帶上罩衣,如今果然用上了?!?/br> 細碎冰雹混合著雨水落下,一下清寒了好多!說話吐出來的氣都是白氣。 衣服里面是小毛的,穿上就很溫暖了。楊宜君左右坐不住,便走出了僧房。高溶和趙祖光卻是比她先一步出來了,就站在屋檐下看雨。聽到動靜轉(zhuǎn)頭來看,正看到楊宜君出來。 紅緞子上蹙金繡,自然是輝煌鮮艷的很。楊宜君肌膚雪白,穿這樣耀目的衣裳并不俗氣,只顯出嬌媚華貴來,仿佛生來就是人間富貴花。 趙祖光其實有時候很疑惑...完全想不到播州這樣的邊陲之地、蠻夷居處,怎么會長出這樣的女子。哪怕是洛陽那些大族貴女呢,她們是真正的金尊玉貴,卻沒有一個能有這樣的氣派。 這不只是美貌的差距,更重要的是內(nèi)里的氣度。 楊宜君與趙祖光他們說話時,小沙彌過來請人,道:“真定師父聽說是楊檀越來了,讓小人來請楊檀越一會?!?/br> 楊宜君‘咦’了一聲,好奇道:“真定大師怎么來菜圃了?” 小沙彌道:“此處菜圃原來是性空師父打理的,半月前性空師父辭了方丈,去往蜀中了,便缺一人打理這菜圃。真定師父聽說了此事,便尋了這樁差事?!?/br> 如果不求上進的話,菜圃這邊還是一個好去處。按照大悲閣的規(guī)矩,菜圃里的菜只要給足寺里要求的分量,剩下的就是此處管事和尚的。而寺里給這邊的管事和尚還是留了很大余地的,一般來說在這里幾年都能存下些資財來。 “這么大事,我竟不知道!”楊宜君都笑了,轉(zhuǎn)看向高溶和趙祖光:“也不知那日托公子送去給真定大師的禮,大師有沒有收到!” 說著,邀兩人一起去拜訪真定和尚。 此時讀書人與和尚有交往是很常見的事,和尚不只是提供宗教上的慰藉,還與讀書人有精神上的交流——不少和尚本身學(xué)識就很出眾,而且他們修佛的,‘哲學(xué)思辨’很強,總能給士大夫以啟示。 算是士大夫的半個心理醫(yī)生了。 所以,一起拜訪一個和尚,算不得什么突兀的事,趙祖光和高溶點點頭,便跟著一起來了。 來的時候真定和尚正在煨芋頭,他所在的這間房是正房,正門左手邊的位置正有一個火塘,比房內(nèi)地面低了半尺多,里頭火不大,半明半暗的。真定和尚用火箸夾了芋頭出來,扔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去拿,依舊燙的收不住手,一個芋頭就在兩手之間來回倒騰。 趙祖光多看了這真定和尚幾眼,大概是楊宜君和這個和尚有交往的緣故,他看這和尚也覺得他不是個尋常的,便多留了幾分心。 真定和尚面目尋常,只是因為寬和、萬事不上心,相由心生,看著就有一種和藹可親之相。只是這樣和藹可親,也不是佛家那種大慈大悲,反而有些像鄰里間常見的有德長輩了。 真定和尚也不在意楊宜君多帶了兩人來,叫他們一起坐。問楊宜君:“十七娘可要吃這味‘土芝丹’?” 楊宜君也喜歡煨芋頭吃,但就算是煨芋頭,也要收拾的干凈,不是這個樣子的。 真定和尚見她如此,便笑了:“十七娘還是這般,見于外物?。 ?/br> “誰能不見于外物?”楊宜君不服氣,隨口駁道:“大師看著隨性,吃這芋頭也能見真味,那不過是大師介懷之事不在此處罷了!若真是介懷的,大師也是一樣。” 有的人是見不得腌臜,真定和尚這一點上隨意,卻不代表所有地方都是如此。 真定和尚和楊宜君是忘年交,也不是第一次論這些了,自然不會爭這個。微微一笑后,又與高溶、趙祖光說話,楊宜君介紹雙方認識,趙祖光家中是信佛的,有意與這位‘高僧’論這些,不多時便說了許多。 不過說到后頭,趙祖光就不是重點了——高溶沒說太多,但只是寥寥數(shù)語,就與真定有了不小的分歧。 其實說‘分歧’也不對,就是道不同罷了。 真定是在修禪,認為佛家的修行就是要修一個自身出來,那就是無上了。而高溶則認為,人人都可修行,只要救世救人就可!相比起度了自己一個,如此功德顯然更大!那才是真佛! 最后誰也說服不了誰,便問楊宜君:“十七娘如何說呢?” 楊宜君這才知道,高溶其實也精研佛法...仔細想想,中原信佛的人多,大族子弟也很常見推崇佛家的,楊宜君也就覺得正常了。 她向來不信佛道這些,秉持的是‘敬而遠之’的心。和真定交往,不是為他的佛法,而是為他這個人。此時聽他們說這些,其實不覺得有什么意思。但還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盡量從結(jié)束他們爭論的角度開口。 “你們原就不同,有何可比的?師父要渡己,公子要渡人;師父修小乘,公子修大乘;師父求于內(nèi),于己心中永存,公子求于外,要在他人心中留名。師父的有就是無,無就是有,修的是虛空。公子的有就是有,無就是無,求的是圓滿。”(注一) “如此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