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嬌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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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宜君既然這樣說了,其他人自然不會再多嘴多舌。麝月拿了配套的帽子,就去給平兒系著。 楊宜君這邊畫畫,中間時不時停一會兒,讓平兒和紫鵑休息一下,一起去旁邊亭子里烤火。今日天氣尤其冷,哪怕是穿著層層疊疊的衣裳,外面還有夾衣、氅衣,冷風中站著,那也是冷的!所以過一會兒就要休息一下,喝點兒熱茶。 休息的時候,婢女們與楊宜君也會閑話。平兒就對楊宜君低聲道:“前日家里來的李公子,聽說今朝還要來拜訪......” 平兒沒有說穿,畢竟李三郎和楊宜君的事兒八字還沒一撇,不宜宣揚。但話說到了這里,楊宜君又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呢。 楊宜君笑著搖了搖頭:“來便來罷,左右我要避嫌,最多不過打個照面?!?/br> 這是真的,明知道這李三郎最想見的是楊宜君,但他最不能見的也就是楊宜君。前次來拜訪,高溶和趙祖光陪客,楊段是主人家,他們一桌用飯,飯后閑話。至于女眷這邊,其實沒怎么見著。 如此,李三郎也不能說楊家做的不對!事實上,楊家這是做的太對了。真要是一個潛在的女婿人選來了,就讓人家見女兒,那才是真正的可笑呢!非得等李三郎再拜訪楊家?guī)状危瑢€機會,才能使其‘意外’與楊宜君碰面。 說起來,播州的女子見外客的時候也沒那么多顧忌。譬如高溶和趙祖光,楊宜君見了也就見了!更不要說平日里那些時常見面的播州貴族子弟了...只能說,越是那種身份,越是無法親近,這就叫做‘避嫌’。 當然,最后總歸要見面的,不只是李三郎想親眼見見楊宜君,看看她西南第一美人的名頭是真是假。楊宜君也該見見李三郎——在楊段周氏夫妻看來,楊宜君的主意大的很呢,若是不能讓她中意,事情是斷不能成的。 然而,夫妻二人還是有些小看了楊宜君的‘主意大’。楊宜君何止是要自己中意才成,實際情況是,就算她中意了,事情也是不能成的!原來裴玨的例子還在呢。她對裴玨是中意的,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她就后悔了。 只能說,楊宜君這種想頭,在如今著實驚世駭俗...以至于周氏和楊段都沒想過她會有終身不嫁這種想法。 楊宜君對于李三郎這種毫不在意的樣子,讓平兒有不好的感覺。真要說對楊宜君的了解,從來和楊宜君形影不離的平兒,可能還要超過楊段和周氏夫妻...楊宜君的平靜,著實不是一個女子面對有意求親的男子該有的。 只能說,她是真的不在意對方——在親眼見到對方,了解到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之前,她心底里已經(jīng)給對方做了判斷。不管對方是好是壞,她既定的決定都不會改變。 那么什么是既定的決定?無非是答應這次求婚,或者拒絕這次求婚...說實在的,平兒并不覺得自家小娘子是不管怎樣,都會答應求婚的人。 非此即彼的話,楊宜君的決定就很明顯了。 平兒就是個普通女子,見楊宜君如此,自然會像周氏一樣擔心她。見左右都是楊宜君的心腹婢女,也都是知道李家求親之事的。便道:“娘子,再瞧瞧罷,奴婢聽前頭婦人說了,那李家郎君也是一表人才。” “郎主似乎也覺得李家郎君很不錯...” 楊宜君其實大概能猜到平兒的想法,沒辦法,平兒這樣的人是大多數(shù),從小她身邊太多這樣的人了...母親、jiejie、乳母都勸過她,似乎覺得她就是一時鉆了牛角尖,只要勸一勸可能就會好。 至于她會不會改,她捫心自問...是不能的。 但楊宜君沒有反駁平兒的話,只是不知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后就道:“還差一點兒,接著畫罷...今次我只稍微上些色,記住人和景的顏色就是了?!?/br> 在長久的相處中,楊宜君已經(jīng)知道面對這種‘勸說’,不要直接反駁了。反駁根本沒用,因為這世道的現(xiàn)實就在那里。不管她有什么理由,她的選擇就是大逆不道。至于一個人內(nèi)心的感情與決定,是沒人在意的。 強調(diào)個人的價值,重視個人的內(nèi)心情感,這不是這個時代就有的。楊宜君看過那么多影視劇,隱隱約約是有察覺的——這需要生產(chǎn)力發(fā)展,也需要思想文化上的解放。在漫長的人類歷史中,那樣的時代也是很靠后的了。 總之,反駁無用,反而會讓她迎來更多的‘勸說’,所以她現(xiàn)在都不說了。 “德——”站在假山后面,趙祖光本要開口說些什么,高溶卻抬手阻止了他。 他們剛剛聽到了亭子里的對話...這當然是個意外,他們本應該‘非禮勿聽’,要么靜靜離開,要么光明正大出來才對。但平兒話說到那兒了,高溶就不動了,神情是若有所思的。見他如此,趙祖光想如何就不重要了,只能也跟著住了腳。 他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和高溶一起聽一個小娘子的壁角,說的還是人小娘子的隱秘事兒。 對于他這樣受著正統(tǒng)貴族子弟教育長大的王孫公子來說,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高溶倒是沒有這種認知,他坦然的讓趙祖光有些側目了,覺得自己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高溶不為人知的一面——過去,似乎也沒機會見識到這個。 等到楊宜君去繼續(xù)畫《雙艷圖》,高溶才說話:“四郎...似乎不大意外?” 被高溶用這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趙祖光是有些不自在的。他無意識地眼神亂飄,腳亂動,避不過了才低聲道:“我原來也是猜測、猜測...德盛你是知道的,我家中姐妹也多,如今陸陸續(xù)續(xù)都談婚論嫁了。有些事兒是相通的,那日見李三郎是那副光景,心里覺得有些像?!?/br> “但也不能確定...也是今日才......”剩下的話就不必說了。 本來他就有點兒擔心高溶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擔心——他當然看出高溶對楊十七娘在意的過分,而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絕代佳人這樣在意,是什么意思,還用想么? 但高溶不是一般人,現(xiàn)在也不是一般時機。 高溶這個人,自控力簡直不可思議,感情又淡薄,哪怕是初次為一個女子心動...心動歸心動,也不見得真要為此做什么。畢竟,眼下正是他的關鍵時期,根本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可他還是為高溶知道這件事后的反應擔心...理智歸理智,就算知道當下不是談及男女婚嫁的時候,最終很大可能也就是有緣無份,但人的情感又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心里十分在意的女子正考慮婚嫁之事,內(nèi)心能波瀾不興,這才是見鬼了! 趙祖光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其實很想問高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真的愿意只是看看,一點兒沒有將那個女子折之而藏下的想法?趙祖光偏好的女子并不是楊宜君那種類型,但他也承認,這樣的女子天底下不會太多,一個人一生也就是能遇見一個。 而如果真的打算只是看看,那有些事他考慮過嗎——楊宜君今年十六了,十六、十七、十八,正是最適合婚嫁的年紀。不管怎樣,她的父母長輩都會為他選擇一位夫婿,這是必然的。 所以,高溶不打算出手的話,這次離開播州回中原,一二年間,楊宜君總會嫁人。而高溶此次回去,哪怕事情順利,得償所愿,想要平息一切波瀾,花的時間怕是也不止一兩年。 等到他騰出手來,怕是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這也不一定,若他真的得償所愿,天下都是他的了,只是想得到一個女子又有什么難的?哪怕她是有夫之婦。 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雖然心里想了很多,但最終趙祖光一個字也沒有說。有些事,他可以對表弟說,可高溶從來都不只是他的表弟,‘表弟’這個身份在他諸多身份中根本排不上號。 即使時間還很早,趙祖光卻早有了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理解了,為何歷史上的君王都是孤家寡人。 意料之外的是,高溶問了那句話之后,就沒有再說什么了??此裆?,也不像是在生氣,相反,他平靜的很,平靜地讓趙祖光有些害怕...事出反常必有妖。真要如此,還不如大發(fā)雷霆呢。 高溶平靜地走出了假山,正大光明地瞧著楊宜君畫畫,好像他才來的一樣。楊宜君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高溶看了也就看了,她被人看是習慣了的,自來是不怕的。 這個時候,雙方都不說話,氣氛頗為相融。然而沒多久,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種氣氛:“趙兄!” 趙祖光和高溶循聲看去,是一個穿著湖藍色袍子的年輕人??瓷先ゲ贿^二十出頭,眉飛入鬢,眼神明亮,生的高高大大又不臃腫,正是小娘子們、長輩們都會喜歡的那種,這不是李三郎,又是誰。 李三郎見著‘趙家兄弟’,忙急著打招呼。但在場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趙祖光和高溶身上...雖然有所收斂,可那明晃晃的眼神分明是往楊宜君的方向去了。 而且是一落到楊宜君身上,就再也挪不開了。以至于和趙祖光他們說話,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說到后面趙祖光都聽不到他說什么了。 楊宜君今日做的是家常裝扮,臉上沒有什么脂粉,只擦了香脂防冷風吹皸了肌膚,除此之外,連眉毛都沒描。 臉上如此‘省事’,發(fā)髻自然也不會復雜。只梳了一個同心髻在發(fā)頂,然后加了一頂銅絲胎裱白羅的蓮花冠子。蓮花冠子邊緣上都釘了米珠,珠子小小的,但很圓很勻凈。蓮花冠子之外,沒有任何簪環(huán)。 身上的話,上身穿一件鵝黃色夾衣,衣領處露出里面一件袷衣的領子,袷衣是白綾燙金的,很好看。下面系一條茜色的半舊裙子,也很溫柔。因為穿的偏厚的原因,裙子并沒有掩住上衣,但上衣也不是就撒著衣擺了,而是腰間系了一條羅帶。 冬日里旁人就算不想,也只能穿的鼓鼓囊囊。楊宜君穿的不少了,但她身材苗條,纖腰細頸,如此也顯得清柔纖麗。 楊宜君就是這樣女子——她既可以用金玉裝飾,五彩纏繞,成為錦繡堆成的價值連城。反正只要她在那里,再華貴的物件也都只是裝飾品,無法搶奪走屬于她的光彩。 也可以一應裝飾俱無,這種時候她像霧像雨像風,又像一抹輕煙,存在本身就足以傾國傾城了。正如書上說的‘和氏之璧,不飾以五采;隋侯之珠,不飾以銀黃’,因為‘其質(zhì)至美,物不足以飾之’。 楊宜君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她當然知道可能會和李三郎有一場偶遇,但她沒想到會這么早。這是不應當?shù)模ㄒ坏慕忉屖抢钊珊苄募?,想了辦法。 對此,楊宜君很不高興,有被冒犯的感覺...當然,說到底也只是她本來就對李三郎沒有任何想法,甚至隱隱排斥。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是這樣了。如果是一個她本來就很喜歡的公子,想辦法和她‘偶遇’,她的想法可能完全不同。 這種情況下,楊宜君能給李三郎好臉色才是怪了!她沒有立刻拂袖而去,就算是母親周氏教導有功了! 楊宜君平日里以脾氣不好著稱,但這不代表她喜歡惹是生非、不懂禮數(shù)。當下,她也只是沒個笑臉給李三郎,兩邊見禮之后,她就立刻找理由避開了——閨閣女兒家若真想避開一個外男,能拿出來的理由就太多了,而且都冠冕堂皇,攔都沒理由。 李三郎當然沒有因為楊宜君冷臉離開而生氣,這個時候的楊宜君在他心中簡直如同仙娥一般了,放在眼睛里都不嫌疼,更遑論生氣了。在他眼里,這就是人小娘子見到外男,過于羞怯了,很可愛的。 人一般都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而自己看到的東西,往往各有傾向——對于喜歡的人,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光彩。相反,討厭的人身上就全是可恨之處了。 看著怔怔看向楊宜君消失方向的李三郎,趙祖光一時無言,而這個時候高溶忽然道:“在下恍惚間聽說貴府有同楊家結親之意,此事可當真?” 原本這個事是不好在八字沒一撇的時候往外說的。但在見過楊宜君的真人之后,李三郎再無顧忌,甚至巴不得生米成熟飯,造成既定事實!當下也不遮掩了,只笑著道:“是有此事,今次愚弟來播州,也是為了拜訪楊伯父楊伯母,好促成此事?!?/br> 本來是為了安自己心才來的,一下就變成促成此事。 高溶神色不變,只是看著李三郎,一面點頭,一面慢慢道:“如此么,郎才女貌,倒是一樁好親...只是此事頗不容易,李公子恐怕得早做準備。” 李三郎本來是滿臉喜色的,經(jīng)高溶這樣不陰不陽說了兩句,就像是迎面潑了一盆涼水。有些遲疑道:“這...趙兄何出此言呢?” 高溶仿佛很隨意一樣,道:“十七娘美名在外,欲要與她家做親的人家也不是一家兩家...這個意思,李公子應該明白罷?” 高溶其實沒說太多,但就是寥寥幾句才更容易讓人聯(lián)想。就在李三郎又是擔憂,又是糾結的時候,高溶微微一笑,與趙祖光一起告辭離開了。 兩人回到住的院子,趙祖光忍不住道:“德盛又是何必呢,如此也太、太...” 趙祖光想說太幼稚,太孩子氣了,但到底求生欲強,沒有真正說出口。 高溶卻不以為意,‘唔’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之后幾天,李三郎往楊家跑的更勤快了,但再也沒見到過楊宜君——這到底是楊宜君家,楊宜君若打定了主意躲開他,他怎么可能有機會再見楊宜君! 趙祖光見如此境況,哪里還不知道楊宜君對他半點兒意思也無,這樁婚事成不了!不知不覺中,趙祖光對楊宜君的‘信心’也是很強了,絲毫沒有想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小兒女的想法最多只能做參考。 他想來,楊宜君這樣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那種父母怎么說,就怎么做的! 這樣的話,趙祖光很是松了口氣...雖然可以預計楊宜君總是要嫁人的,但要親眼目睹她好事將近,他也不敢保證高溶會不會做點兒什么。事實上,如果高溶什么都不做,趙祖光會更加戰(zhàn)戰(zhàn)兢兢。 然而,奇怪的是,高溶并沒有因為李三郎的出局而高興一些。從那一日李三郎見過楊宜君起,高溶一直有些陰晴不定,比平常還要暴躁許多...這種情況,始終沒有好轉(zhuǎn)。 對此,他覺得自己頭都大了,在心腹小廝問郎君近日有何憂心之事時。忍不住道:“...說來倒是有一事,你來說說,若是你有一友人,愛吃葡萄,鄰居家又栽種了又大又甜的葡萄。然則,這是鄰居的葡萄,總不好去竊...有一日撞見一人要越墻偷摘葡萄,心下不爽?!?/br> “怪的是,這偷摘葡萄之人最后也沒偷成,友人還是不爽...這是什么道理?” 心腹小廝脫口而出:“這不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嗎?” 其實趙祖光也這么想過,但一來實際情況有些出入,二來他內(nèi)心也不愿意這樣想高溶。當下便有些心虛道:“不是那般說!不是同你說了么,那要越墻偷摘葡萄的人也沒吃到葡萄!” 心腹小廝表情微妙,心腹小廝吞吞吐吐,心腹小廝破罐子破摔:“公子...這不還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 “人家還能偷,心里頭有個念想,他這是偷都不能啊!” 第42章 高溶陰晴不定,…… 高溶陰晴不定,趙祖光便有些提著心的。好在過了兩日,洛陽的消息、蜀中的消息,流水一般過來,再加上要在播州尋的人也尋著了,如此這般,日子忙亂。而日子一忙亂,兒女情長的事就暫時不能論了。 這一日,趙祖光與高溶去拜訪鄒士先——也就是要在播州找的那位。此人當年是高齊的好幫手,最擅調(diào)度!高齊在外用兵,他便在后方調(diào)度后勤,從未有過差錯!可以說,高齊當年南征北戰(zhàn),打下燕國基業(yè),他的功勞在眾臣之上! 這樣一個人,按理來說,若不能為后來者所用,就該殺了才對。但鄒士先智算不同于一般,見情勢不對,便使了金蟬脫殼之計,溜之大吉了。高晉后來遍尋他不到,也只能認了。 這也是如今高溶如今找他這么不容易的原因...高晉身為大燕皇帝,能調(diào)度的人力何其多?他都沒有找到的人,其他人希望就更渺茫了!事實上,高溶也做好了找不到的準備。如今找到他了,反而是意外之喜。 只不過,人找到了歸找到了,想要收為己用卻是不那么容易的。 鄒士先其人,智算不同于一般,又真正見識過權力斗爭的殘酷與詭譎。當初好不容易逃過了一場滅頂之災,如今要重入那泥淖中勾心斗角...這個決定卻是不好下的。所以哪怕高溶找上門去,他也只是閉門不見,甚至不承認自己就是鄒士先。 只叫童子出來說話:“先生有言,公子錯認了,我家先生不過是山中一散淡人。且不問世俗已久,最怕麻煩,就不待來客了。” 然而高溶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放棄的,像鄒士先這樣的人,是真正能做肱骨的!所以一次不成,他也只是暫且打馬歸去,只待過兩日再來就是。 “...鄒先生這邊恐怕還要多費心,當年之事他怎可能不掛記在心?如今要再出山,卻是要猶疑一番。”趙祖光說話,高溶只是聽著,并不發(fā)表意見。 回程途中,他們主要都是在說鄒士先,也兼說些洛陽的事——洛陽最近一直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這種狀態(tài)維持了一段時間了,近期似乎有質(zhì)變的傾向...這也是最近情報陡然增多的原因之一。 一路說著,在遵義城外還有十來里時,天色不好,又下起了雨。冬雨寒涼,就算出門前備了雨具,也不好冒雨久行的。于是高溶一行在遵義城外大道旁一間茶棚停下避雨。 茶棚很簡陋,不過是幾根碗口粗的大立柱,上面蓋著茅草而已。好在這雨冷是冷,卻不是大風大雨的,這樣的茶棚也夠避雨了。 此時在茶棚避雨的還不止高溶一行,趙祖光下馬來,一眼就瞥見了幾個行腳商打扮的中年漢子。他們在角落一桌坐著,低聲說著什么。而除了他們之外,另一行人要多得多,看起來應該是大戶人家女眷出行,有小廝,有婢女,有婆子。 而‘女眷’,則是在最靠里面,由幾個婢女圍攏著,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