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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則是以賈敬為首,賈赦、賈珍、賈璉、賈寶玉、賈蓉、賈蘭等均在列,還有幾位須發(fā)皆白的族老,都得了個座位,余下的便只能侍立在一旁了。 秦可卿和尤氏三言兩語,說明白了這次進宮的因由,又說了為何會得到如此厚賞。賈家眾人無不驚嘆非常,口中不住的拜謝天恩,只感嘆皇恩浩蕩,唯有以此全身報效國家,賈氏全族都唯皇命是從云云。 秦可卿聽著有些尷尬,但她也知道這話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說給她身邊站著的幾個女官和太監(jiān)聽的。故此她也只能跟著隨聲附和,連連拿帕子擦拭眼淚,一副感動涕零的模樣,實在是艱難。 等到這些族人們心滿意足的離開,已經是申時末刻了,秦可卿只覺得精疲力盡。只是她帶回來的這些東西,外加諸多的女官、宮女和太監(jiān)、侍衛(wèi)們都要好生安置,如今還歇不得。 “瑞珠,你速速去把我院子的那幾間廂房收拾出來,給幾位姑姑安歇;還有耳房,也歸置一下給幾位宮中的jiejie們住……” 瑞珠聽到這里,笑著說道:“奶奶不必擔心了,方才您和太太都忙著,封娘子帶著英蓮姑娘和咱家的三位姑娘,早就把這些安排妥當了,再沒有一絲錯漏的。只有這些宮內出來的內監(jiān)們和侍衛(wèi)們的住處,尚且沒有定下,還需要請奶奶的示下。” 秦可卿聞言,狠狠的松了一口氣,念佛道:“阿彌陀佛,封娘子和英蓮妹子可真真是幫了我大忙了;還有三位姑姑,都能干的緊,明兒我再去謝她們?!?/br> 又聽到太監(jiān)和侍衛(wèi)的住處沒有安排,秦可卿想了想道:“那二十名侍衛(wèi),便安排到春景院中去,日常就在前院巡邏即可。我若是要出行,再調派幾人跟著便好了,只不許讓他們進內院來,免得沖撞了女眷。” “至于幾位公公,我日常從未使喚過宮內的內監(jiān)。孫姑姑,你覺得如何安置較為妥當?”秦可卿扭頭問身邊的一位女官,這是皇后宮中的一個掌事宮女,特意賜下給秦可卿充臉面的,也有日常提點、監(jiān)視之意。 這孫姑姑自從跟了秦可卿,等閑是不開口說話的,不過如今主子問話,她自然也要盡心回答。 秦可卿這問題問的刁鉆,若是一個不慎,她就得罪了這許多太監(jiān)了,故此孫姑姑好生思量了一番,才謹慎的回答道:“自然都隨郡主娘娘的心意,只是劉內監(jiān)原是陛下身邊的人,手腕見識俱是一流的,您若是放心,不如便放在身邊,想來是得用的?!?/br> 這話就是告訴秦可卿,劉內監(jiān)是皇帝派來的,必須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他監(jiān)視之意了。秦可卿聞言,含笑道:“我卻不知劉內監(jiān)來歷,如此瑞珠,快快請了劉內監(jiān)進來,想來這些公公們,他都熟悉,定是比我處置要強些了?!?/br> 瑞珠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就領了了面白無須的太監(jiān)進來??茨昙o不過二十來歲,人很是機靈,但眼神毫不飄忽,舉止也穩(wěn)妥大方,當今倒是沒有拿那不入流的,來搪塞秦可卿。 “給郡主娘娘請安,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秦可卿當即就叫了起,又命人賜座,這才問道:“劉公公,我這里有個難事,要請教你,還請你不吝賜教。你也知道,我今日剛當上這郡主,一應都不熟悉的,諸位都是宮里出來的,如今跟了我,倒是我的造化。” “只是我以前,從未和宮中內監(jiān)打過交道,一時半刻的,倒有些不習慣,不知公公有何高見?” 劉內監(jiān)一聽就明白了,秦可卿這是用不慣太監(jiān),但是又不敢輕易打發(fā)了,想著讓自己開口呢,這倒也不是什么難事,過些時日習慣了就可以了。 他也知道秦可卿如今剛立了大功,帝后二人都很看重,自然不會在她面前?;?。遂道:“小的們有幸跟了郡主娘娘,才是三生有幸呢。既然郡主娘娘不習慣,不如便讓他們在二門處守著吧,或是跟著郡馬也是可行的,左不過娘娘喜歡就好?!?/br> 秦可卿自然無有不可,當即就命人在二門處收拾了幾間屋子,送幾位內監(jiān)前去安置了。只劉內監(jiān)一人,卻是安排到了她所住院子的倒座里,還撥了個三等丫鬟,并一個六七歲的小廝,給劉內監(jiān)跑腿打下手。 等到諸般瑣事一一理清,已是掌燈時分了,秦可卿打發(fā)了身邊服侍的人,只留了瑞珠和孫姑姑二人在身邊侍候。趁著孫姑姑不備,秦可卿用掉了這個世界剩余的最后一張忠心符,貼到了她的身上,這才放下心來。 宮里出來的人,都有一百八十個心眼子,秦可卿自認為自己是絕對斗不過她們的。而孫姑姑能在皇后的坤德殿里,殺出重圍,做了掌事宮女,自然非同等閑,若是能得她全力相助,日后自己行事肯定會方便許多。 雖然劉內監(jiān)的地位更高些,且是皇帝的人,可畢竟秦可卿與他相處不多,故此多番思慮后,秦可卿還是把這張符,用到了孫姑姑身上。 此后連續(xù)半個月,寧國府都熱鬧非常,眾位親朋好友,來賀者絡繹不絕,秦可卿俱都一一接待了。 寧國府中,賈敬當天晚上就連夜出城,上了山上的道觀,繼續(xù)潛修。賈珍還是癱瘓在床,動彈不得;賈蓉倒是有心來露個臉,可秦可卿絲毫不想看見他,略傳了幾句話,就有他近幾日的心肝兒寶貝,把他叫了回去。 故此每日招待客人的,還是尤氏婆媳兩個,并上三春和封氏母女。因著來客實在是多,賈史氏唯恐尤氏兩個忙不過來,還特意打發(fā)了王熙鳳來幫忙,倒是減輕了秦可卿許多負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