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書迷正在閱讀:極品穿成炮灰[快穿]、當女反派渣了正派師兄死遁后[穿書]、被迫營業(yè)后貴妃爆紅了、錯誤攻略男配后、[原神]滿好感度后次元壁破了、我在異世組建植物軍團、穿成美強慘少年們的校長后、穿書回來后,我給古人直播了、大佬他滿門沙雕、不要試圖攻略偏執(zhí)魔頭
覃竹沒好氣的很:做老板不就是使喚別人干活,否則還叫什么老板。 周珩點點頭:倒也有道理,就是不知你店中一個月五六兩銀子的進賬,哪來的銀子使喚伙計。 覃竹瞪著一雙美目,吃驚的看著周珩:那么少么?我得回去問問老賈。說得理直氣壯,倒把周珩說得笑了。 彼時,外面七八個店伙魚貫而出,手中拿了長桿,依次將墻壁上琉璃燈內(nèi)的燭火按滅,大廳內(nèi)光線漸漸暗了一些,有個白衣小童走到大廳,敲響云板,聲音清澈悠揚,直敲了十二下,觀海樓里安靜下來,一個男子手執(zhí)長簫走了出來,這便是眾人口中傳頌的云大家云飛白。 云飛白已近不惑之年,身穿白衣,銀簪挽發(fā),一頭長發(fā)半摻灰白,身量頗高,極清瘦,雖然看不清面容,行動間卻有種從容淡定。 云板聲聲敲響,他便踏著那云板的節(jié)奏,徑直走上高臺。眾人見他先對臺下躬身長揖,然后便坐了下來,將手中長簫放在唇上幽幽的吹了起來。 初時那簫聲幾不可聞,極細極柔,讓人不禁專注十分的精力去搜尋其間聲線的而變換,稍頃聲音漸漸蕩漾開了,好似一陣春風拂面而至,似乎連空氣間都帶著青草的氣;繼而音律綿綿不絕,如云卷云舒,變幻莫測,最后漸漸歸于平靜,待余音散盡,一時間滿座鴉雀無聲,唯有一縷悠遠的簫聲在人心中回蕩。 半晌眾人才回過神來,袁文競撫掌贊了聲妙啊。四下里這才紛紛響應,幾個浪蕩子弟掏出大錠銀子向臺上擲去,又被垂下的絲幔擋住,銀錠子亮閃閃滾了一地。 待叫好聲靜下來,只聽垂幔中云飛白聲音舒朗的說道:這一曲便獻與知音。 他言簡意賅,聲音不高不低,卻讓人聽得十分清楚,也不知何人是他口中知音。言罷將玉簫豎在唇邊,又吹響了起來。 這一次簫聲卻如訴如泣,聽的人心中酸楚。彤娘聽了片刻,站起身走到窗口,和著那簫聲幽幽的唱道:每出身如夢,逢人強意多。歸來人寂寞,欲語向誰何? 她聲音柔美,氣息綿長,唱了四句,聽來雖然傷感,卻并無悲苦之意。簫聲中漸漸帶了絲輕顫。彤娘淚盈于眶,接著唱道:窗冷孤螢入,宵長一雁過,世間無最苦,精神此消磨。 待一曲盡,四下里先是有人叫好,繼而低低的響起議論之聲。終于有人忍不住高聲問道:那是誰家小娘子,好一把嗓子,不如請出來相見。 彤娘唱罷,看著臺上的云飛白隱在垂幔后的身影,似是癡了,聽到有人喝問,這才反應過來,她回頭對著屋內(nèi)幾人施了一禮,是我一時聽得入迷,失禮了。 周珩對宋林頷首示意,宋林黑著一張臉轉(zhuǎn)身出去立在門前,外面的客人見這雅間中出來個一臉冷峻的侍衛(wèi),便知里面的人定然不是好惹的,起哄之聲才漸漸平息下去。 袁文競贊嘆不已,從前有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的話,我總不懂。心里想著余音怎樣會繞梁,又如何三日不絕?今日聽了云大家的簫與彤娘姑娘的歌聲,才知其妙。 彤娘半低了頭,世子謬贊了。我不過小小的歌女,借著云大家的雅音獻拙罷了。她一邊跟袁文競說著話,一邊目光不住向外瞧,果然見云飛白從臺上下來,帶著他那白衣小童,繞過九曲的回廊向這邊走來。 少頃,宋林在外面回稟:大人,云飛白來求見。 周珩略一點頭,宋林把云飛白讓了進來,周珩這才看清他的容貌。 他年輕時必然十分俊美,如今臉上有了風霜之色,到襯得人的氣質(zhì)更加溫潤。他是聽了佟娘的歌聲而來,見房中除了佟娘,還有別人在,便愣了一愣。 彤娘立刻起身恭敬的叫了聲云師傅。一雙杏眼黏他身上,便移不開了。 云飛白略蹙了蹙眉頭,并沒理佟娘,而是向袁文清先施禮為敬,然后對覃竹道:阿竹,果然你也在。你還請了朋友? 覃竹苦笑了下,這幾位倒不是我請得動的。實在是偶遇。 云飛白躊躇片刻,彤娘察言觀色,忙接口道:我在觀海樓后院定了間上房,不如我們?nèi)ツ沁呎f話吧。 她待要起身,周珩冷不丁插口:怎么,云大家與覃姑娘還有什么話要背著人才能說的。 袁文競聽周珩語氣不善,便來圓場:我們沒訂到座,這才擠進來覃姑娘的雅間,哪能把主人攆走呢。我看相請不如偶遇,不如云大家也一同來用個便飯。 云飛白仿佛沒聽到袁文競的話,對覃竹道,既然有貴人在此,我便不叨擾你了,有人托我將你的琴帶來澶州,我本想這邊的事情了了,送到覃記去,既然你在,也省得我走一趟了。 他一伸手,白衣小童撒腿如飛的往外跑去,一會功夫小心翼翼抱了張瑤琴過來,放在桌上。 覃竹低頭看了看,琴上套了個半新不舊的黛藍色素錦套子,一角繡了幾根瘦竹,正是往日里她親手制的。 她將套子打開,取出琴來。這琴通體如墨,又隱隱泛著又幽綠,形如蕉葉,體態(tài)秀雅,古意盎然。她隨手一撥一揉,眾人只覺得琴聲清越悠長,攝人心魄,竟是未成曲調(diào)先有情,可覃竹卻搖了搖頭將琴推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