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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說來,倒是讓周珩有些意外??磥磉@女子不但懂音律,且很膽大,今夜之宴席,不但酒菜上頗下了功夫,就是伺候酒席的這個女子,也是知情知趣,并非凡品。 奴婢曾有幸聽過云大家弄簫,本來他人就坐在身旁,可簫音卻似穿云而去,驚動仙界,引得九天之上的仙子起舞。 順王見她如此盛贊,倒有些不信了,哈哈大笑道:真的假的?他的簫音能引來天上仙子起舞?哈哈,美人,你若是糊弄本王,仙子不來起舞,就罰你舞一場,可好? 那女子將酒壺放在案上,退后一步,搖搖一拜,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是,王爺。 順王見她湊趣,高興的吩咐道:去,把那什么云大家給本王喊來,本王要聽他吹簫。 有人快步出去了,少頃,云飛白緩步進來。他依舊是昨日白衣銀簪的打扮,灰白的長發(fā)垂在肩頭,手中一支長簫,神色疏落,眉目清冷。 順王倒是沒想到,眾人口中贊嘆的云飛白是個這樣嚴肅的人物,通身不見一點歡場做派,進得室內(nèi)也未施禮,只是靜靜站著。 袁文清站起身來,帶著三分玩笑道:云師傅,王爺聽聞你簫音稱絕,能引來九天仙子,故此請你來吹奏一曲。 他本意是緩和云飛白臉上的冷淡之色,也把這事說成笑話,以免順王真是個混不講理的,若是仙子不來,倒要怪罪云飛白。 順王其實也不那么混賬,不過是跟美人湊趣罷了。聽了袁文清的話,也帶了三分玩笑:不錯,你若是能引來九天仙子,本王重重有賞,你若是盛名難卻順王拍了拍身后女子的手,本王就要罰一罰這美人。 云飛白目光在屋子里掃視,看到周珩似乎稍微一頓,可也只是片刻。他也不多言,一邊抖開袖子,將長簫湊在唇邊,嗚嗚咽咽吹了幾個音調(diào),一邊緩緩向順王走來。 只是幾個音調(diào),清悅中帶著激昂,周珩只覺得心中一動,那音律中竟有無限悲壯。 吹了幾個音調(diào),云飛白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不知王爺想要聽什么? 順王并不懂什么曲牌,無所謂的很,笑呵呵的吩咐:不拘什么曲兒,就撿你拿手的來。 云飛白略一頷首,將長簫又放在唇邊,足下踏著節(jié)拍,悠悠吹奏起來。他起了個頭,順王身后的女子退了幾步,跟著他的音律輕唱: 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 周珩心中奇怪,這是悲歌,不應(yīng)出現(xiàn)在夜宴中,云飛白受邀前來,自然知道夜宴是歡迎京城里的貴人。 女子繼續(xù)唱道: 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 簫音如泣如訴,周珩忽然起身,冷喝一聲:站住。 云飛白已踱步到順王身前,手腕翻轉(zhuǎn),長簫橫握,右手在簫上一按,簫中竟然彈出一把寒光獵獵的長劍來,那劍又細又長,直奔順王刺去。 周珩大驚,他縱身而上,前去營救。可畢竟距離更遠,云飛白的劍已在順王面前三尺之地了。眼見施救不及,身材胖大的順王激發(fā)出最大的潛力,靈活的好像不是個二百多斤的胖子。他向后一仰,就地滾倒,躲過致命一擊。 劍一偏,細長的劍尖刺入他肩頭。順王慘叫了一聲:救命!有刺客! 周珩一息之間已到了云飛白身后,小擒拿手擰住他執(zhí)劍的手,一扭一錯,咯的一聲鈍響,長劍落地,手腕也生生折斷了。周珩一腳踢在他胸口,云飛白被踢得倒飛出去。 他身形一晃,強自站定。可此時,楊行遠、宋林等已經(jīng)沖了過來,不過幾個回合,云飛白寡不敵眾,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宋林的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與此同時,順王身后的女子飛快的向窗口躍出,落在觀海樓外面的屋頂上,幾個起落不見了蹤影。 周珩和袁文競都顧不得別人,搶上前去前扶起順王:王爺,您怎么樣? 順王此時還未覺得疼痛,一把抱住周珩的胳膊,指著云飛白大叫:阿珩,刺客,有刺客! 周珩安慰道:刺客已拿下,王爺,您受傷了,可要緊? 順王啊?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發(fā)現(xiàn)肩膀血流如注,把半邊袖子都染紅了,他眼睛一翻,暈過去了。 雅室中亂成一團,袁文清臉色蒼白,站起來又坐回去,在自己的位置上沒動;鄭秋鳴起身就想跑,被周珩手下侍衛(wèi)一刀柄砸了回去。蔣天南大喝,快來人,有人行刺。魏錕則尖著嗓子喊:王爺受傷啦,快,快去找大夫。 起初唯有雅室中人見到了這場刺殺,大廳中歌舞升平依舊,等蔣天南和魏錕喊了起來,外面的聲音先是一靜,不過片刻,轟的一聲,人群炸了起來。 周珩臉色鐵青,厲聲喝道:都給我閉嘴。 蔣天南立刻閉了嘴,魏錕還在尖著嗓子喊大夫,楊行遠幾步上前,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閉嘴。魏錕捂著腮幫子,把尖叫咽了回去。 周珩的臉上崩得緊緊的,宋林,立即準備馬車送王爺回方園,讓太醫(yī)來看王爺?shù)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