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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之下,他死死咬著牙,淚水一顆一顆掉落,化作黯淡的珍珠滾落進昏暗的角落。 隨之?dāng)財嗟?,還有那抹奴印。 隨著奴印消去,他便再也不受魔族的驅(qū)使和控制。 他在那一夜,提著長刀,殺光了所有醉酒的魔族。 他撐著殘破的軀體,從血泊中一點一點爬出,懷中仍緊緊抱著那把已然被折斷的長纓槍。 他很想赴死,隨著她而去,但他又怕見到她,他不敢面對她,哪怕是在九泉之下。 他害怕看見心愛之人厭惡憎恨的神情,這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他尋回了所有人的魂魄,唯獨自欺欺人,沒有去找她的。 他繼續(xù)殺人,瘋了般奪取靈脈,壓榨一切。 為了維持羨淵這虛假的海市蜃樓,創(chuàng)造出羨淵尚未被毀的假象。 他會墮入地獄,他會成為惡鬼,他會不得好死。 這是他的結(jié)局,他清楚地知道。 可是當(dāng)見到她魂魄的那一刻,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說,他該贖罪,他該陪著她。 她不愛他,她始終還是那個嫉惡如仇的慕琦云。 她要帶著他,一起赴黃泉,下地獄。 她說得對,他早該隨她去的。 其實哪有永遠呢,如她這般良善的人,必定能夠入輪回。 而他是魔,違背天道,作惡多端,死后將會魂飛魄散。 再也不會有來世了。 不過此時此刻,他所想的是,哪怕只剩下此時此刻,只要能夠陪在她身邊就好。 鮫人嗓音早已沙啞,女將軍的魂魄在他眼前一點一點消散。 周遭的宮殿也被海水淹沒,一切的一切都化為虛有。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他鼓起勇氣,想要擁抱她,可是魂魄消散過后,他觸及的卻是冰冷的海水。 此去經(jīng)年,他時常幻想著自己是一名云游四海的醫(yī)者,這是她的愿望,他想替她以這種方式活著,就好像她仍在他身邊一般。 可是劊子手便永遠是劊子手,如何能放下屠刀呢? 而她,她也始終是他此生無法觸碰的夢。 裴嬌靜靜看著后方虛無往生鏡的畫面,目光落在那抹在晨曦微光中消散的宮殿之上。 她看見了被魔族圍攻的慕琦云,她目光堅韌,遍體鱗傷,卻仍舊不曾放下手中的紅纓槍。 魔族向來喜歡以踐踏人心為樂,他們見她仍不肯就范,便道,將軍怕是不知,是你那位形影不離的鮫人給我們開的城門,他一向就是賤骨頭,虧你還信他,殊不知旁人早就拿你當(dāng)了墊腳石呢。 慕琦云提著槍的手微微一抖,在那一瞬間,她被打落馬背,跌落在地。 那些魔族仍放肆笑著,將軍也不嫌棄那鮫人臟,本就是混血的臟東西,伺候的人也多,不會還真把他當(dāng)做真正的純血鮫人吧。 慕琦云死死攥著拳頭,目光如炬,她揮舞著長纓槍,飛上馬背,將那些恥笑的魔族斬于馬下,恨聲道,你們不配說他。 但是一人如何能抵得過千軍萬馬,她只能無愧于心,戰(zhàn)死至最后一刻。 慕琦云撐著手中的長纓槍,仰頭望著城中的月亮。 沾滿鮮血的手自胸襟處取出一樣?xùn)|西。 那是一枚碧綠清透的雀羽珊,鮮血濺在其上,似是血玉一般剔透。 音律落下之時,她吻在了那片雀羽珊上,與世長辭。 裴嬌怔怔地看著這一幕被海水吞沒。 身為出征無數(shù)見多識廣的女將,怎么會不知雀羽珊代表的含義? 裴嬌收回目光。 寧長旭至死都不知道,他心中不可褻瀆不敢面對的人,其實一點都不遠。 他們看向的,始終是同一輪月亮。 只是這份愛終究是隔著天塹,隔著仇恨,隔著諸多不可抗拒的因素。 可是他直到死,也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的,并不只是謊言。 因羨淵崩塌的緣故,引發(fā)了海嘯。 亂石矗矗,海浪兇猛。 白浪滔天,灰蒙蒙的海面開辟出一道陣法,將海面分隔,早已等候在此的鬿雀和燭龍被動靜吸引,迅速朝著陣法靠去。 當(dāng)顧景堯從中緩步走出時,二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恭迎魔君。 當(dāng)目光移向他身后的裴嬌時,二人更是不敢再冒犯,只是齊聲道,恭迎夫人。 裴嬌別扭地別過頭,你叫他們這么叫的? 顧景堯瞬時轉(zhuǎn)移了話題,交給你們處理的事如何了? 燭龍頓了頓,隨后道,魔君不知,近日修真界內(nèi)出了許多變故,請容屬下一一稟告。 顧景堯抬手打斷了他,隨后再議。 他轉(zhuǎn)而看向裴嬌,你若要回西鏡,我陪你去。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zhuǎn),順道將那些算計你的人都殺了。 似乎是因為在羨淵被寧長旭壓了一頭,這件事令他格外不悅。 出來后他周身便環(huán)繞著似有若無的戾氣,總想做些什么來極力證明自己并不是廢物。 他露出一抹笑,嬌嬌,途中路過北境,再將徐北幽的頭砍下來給你玩。 無人知曉北境魔君真實姓名,只知道他姓徐,故而顧景堯一般都輕蔑地叫他徐北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