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君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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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氏有一門賬算得極清楚,她因著肚皮爭氣生了個寶哥兒,把柳漁賣了,哄一哄公爹柳康笙,自己夫妻倆就能吞了全款。 嫁縣里產(chǎn)業(yè)多的大戶,她吞不了全款后邊卻有用不盡的好處, 男人沒準(zhǔn)也能撈個縣里的好活計干著,以后當(dāng)個把子掌柜什么的也有可能。 可嫁到鎮(zhèn)上的小富之家能干嘛?就說集賢齋好了,因著兒子讀書, 伍氏算是知道集賢齋的,是有錢,可與她沒什么相干啊,頂多一年三節(jié)走個禮, 寶哥兒以后筆墨紙硯上占些個便宜,陳家還能把集賢齋送半個給她不成? 自然是癡人說夢! 又說陸承驍陳昇, 柳漁真走了,陳昇還是心念念想追上去的, 可陸承驍會讓嗎?陳昇進鎮(zhèn)他也進鎮(zhèn), 只中間不多不少橫隔著三步,近了他怪嫌棄, 遠了他也不干, 左右陳昇是別想去sao擾柳漁。 在陸承驍眼里, 陳太太顯見不是什么好貨色, 陳昇現(xiàn)在還糾纏柳漁的行為無疑就是sao擾,柳漁都煩了,冷了聲讓誰也別跟著了,他還能讓陳昇跟上去嗎? 不能! 雖然他自己也是被嫌棄的那一個…… 被陸承驍盯著,陳昇也是如芒在背,才剛動過手,左右沒了柳漁在這里,他和陸承驍是一句話不想多說的。 兩人誰也不肯讓誰,陸承驍防著他,他也防著陸承驍,就這么兩相牽制著往鎮(zhèn)里去了,還真是誰也見不成柳漁。 因此伍氏一過石橋,渝水河岸清清靜靜,一個人影兒都沒有,柳漁算是險險避開了這一次照面。 伍氏也壓根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她也沒個目的,直奔繡鋪和集賢齋去了,集賢齋那邊自然瞧不見柳漁,等到了繡鋪,遠遠的就看到柳漁正假模假樣挑東西,一面與女掌柜閑聊著什么,一面抻長了脖子正偷瞧鋪子里的繡娘做活計。 還真是安安份份偷師來的? 伍氏不禁對婦人的話存了疑,說陳嬸那個jiejie是去相看柳漁的,別是誤會吧。 她也沒有作聲,就悄悄的找個隱避處一窩,這一盯就盯了有一二刻鐘,柳漁似乎終于不好意思在繡鋪繼續(xù)呆下去了,轉(zhuǎn)身離開。 伍氏一路尾隨,見她安安份份出鎮(zhèn)北回家去了,甚至走的都不是集賢齋那條道,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氣。 伍氏有心折返回去集賢齋探探口風(fēng),猶豫半晌,卻是沒敢,一則是不知從何問起,二則,也是柳家把個讀書瞧得天樣大,買筆墨紙硯一應(yīng)事由都是家里男人出來辦,沒有婦道人家沾手的余地,所以伍氏逛過油鹽醬醋頭花布莊胭脂鋪,獨獨沒有進過這讀書人才敢進的書齋,心里怯得慌。 姑嫂兩個一路隔著老遠往柳家村去,柳漁才進柳家院子,被候在院子里的文氏拉進了柴房邊,壓著聲音問:“大meimei,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遇著什么事了?” 柳漁一臉莫名,文氏急道:“大嫂早上又往鎮(zhèn)上去了,家里又沒什么要買的,怎么突然就往鎮(zhèn)上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被她盯上了?!?/br> 文氏面上關(guān)切不似作偽,柳漁這一刻是真的感念文氏的好來,上輩子姑嫂間分明并沒這份情分,這輩子倒是因為刺繡一事,幾次收獲文氏善意,柳漁心下感念,只面上不表,笑道:“謝謝三嫂,不過我應(yīng)該沒什么事好叫她盯上吧?!?/br> “我也奇了怪了,你自己多留心。”文氏說到這里,頓了頓,才道:“要是有什么事……你和我說一聲也行?!?/br> 文氏這話叫柳漁一怔,她自重生來一直想著自己解決危機,從沒對柳家人報有過一絲希望,猛然聽到這么一句話,她這一瞬當(dāng)真生出過求助于文氏的心思來,又想到柳康笙在家里權(quán)威,文氏真能頂住嗎? 到底是按下了,只是心中對文氏更多幾分感激,決定之后再教她刺繡更多上心幾分,左右柳康笙要動手也就是這八九天,她把教刺繡的進度拉得再慢,柳康笙也不會真放過她。 姑嫂倆個還湊在一處說著小話,王氏不知什么時候出來了,就站在堂屋門口,喚了柳漁一聲:“你跟我進來?!?/br> 柳漁回頭,見她面沉似水,率先轉(zhuǎn)身向里去了,只能和文氏說一聲,跟著進了堂屋。 王氏腳步邁得極快,進了柳漁和柳燕姐妹倆的房間,這時家里的男人們不在,林氏和文氏在院子里擇菜,柳燕和家里幾個小的不知野到了哪去,這屋里也就王氏和柳漁母女二人,便是如此,柳漁一進去,王氏還是轉(zhuǎn)頭把房門給合上了。 柳漁眸光微動,靜待著看她要說什么。 卻見王氏轉(zhuǎn)過身來,只緊抿著唇盯著她看,神色怪異,不似母親在瞧女兒,倒像是在瞧什么仇敵煞星。 柳漁手一緊,那一瞬間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只是這感覺很快又消失了,因為王氏眼神略微恢復(fù)了正常,她仍盯著柳漁,問:“你實話說,你去鎮(zhèn)上有沒有勾搭陳家人。” 勾搭! 柳漁陡然盯住王氏:“娘,這是一個當(dāng)娘的該說女兒的話嗎?” 王氏對柳漁這一句幾近質(zhì)問的話仿佛全然不曾聽進耳中,她只是死死盯著柳漁:“你只說,有還是沒有!” 柳漁視線掃過王氏垂在身側(cè)的手,那一雙干柴一樣粗糙枯瘦的手,攥著拳,不可自控的狂顫著。 “沒有,我去鎮(zhèn)上是學(xué)刺繡的,都不認(rèn)得什么陳家。”她極為篤定地說道,而后滿目疑色望著王氏:“您到底在說什么?” 王氏沉沉的目光在柳漁臉上逡巡了幾個來回,那種緊繃的的神色終于松動了三分,問柳漁:“真沒有?” 柳漁不說有是沒有,只是皺了眉,極為不解看向王氏:“娘,您到底怎么了?” 她這反應(yīng)讓王氏徹底的相信了她,信她真的不知道什么陳家,王氏雙肩一塌,整個人都松了下來。 這轉(zhuǎn)變極細微,柳漁卻全收進了眼中。 王氏好像又變回了一個母親,她拉著柳漁坐到了窗邊柳漁做手工常坐的小方桌邊,絮絮叨叨道:“漁兒,你要聽話,娘知道你生得好,但咱別去攀富貴門,富貴門里沒什么好的,你聽娘的話,只踏踏實實的賺兩年嫁妝錢,然后就在這鄉(xiāng)下找一個好兒郎嫁了,不要去瞧那富貴門戶?!?/br> 柳漁心下只覺王氏說不出的怪,這種怪異不是一回兩回,是時不時就會犯,她心里這般想著,面上卻和任何一個十五歲的姑娘聽到母親提及婚嫁之事表現(xiàn)得毫無差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頭紅了臉:“我沒想那么早嫁人啊,何況這些事情娘做主就好,您怎么好端端說這個?!?/br> 王氏心下更安了,也不說為什么提起的陳家,拍拍柳漁的手,道:“這是對的,娘以后一定替你好好把關(guān),你刺繡可學(xué)得差不多了?要是差不多了,鎮(zhèn)上就別去了,以后在家繡東西,繡好了娘替你拿去賣,姑娘家不興天天往外跑的,要沾惹是非,你信娘,娘是不會害你的?!?/br> 柳漁被王氏握住手,身形一瞬僵住,只是她面上還是笑容依舊,作嬌羞狀低垂了眼眸,乖巧的應(yīng)了聲好。 屋外,伍氏已經(jīng)回來,沒見到柳漁和王氏,就隨口問了文氏一聲,文氏沖柳漁屋子方向努了努嘴,伍氏想到王氏早上可也是聽到婦人說的那些閑話的,那現(xiàn)在是不是就在問柳漁內(nèi)情? 想到這里,她不動聲色朝屋里走去,就要貼到柳漁門上去聽一聽究竟。 還沒靠近,文氏不知什么時候進了堂屋,笑瞇瞇喚了一聲:“大嫂,你要找阿漁嗎?” 這嗓門老大,伍氏一臉的尷尬,解釋道:“有能有什么事找阿漁,這不是看看娘在不在嗎?” 而屋里的王氏和柳漁也都聽到了,王氏該交待的也交待了,索性起身,拉開門就走了出去,正聽到伍氏的話,她現(xiàn)在是深厭伍氏的,冷著臉道:“我就在這,你找我什么事?一早上不見你人,家里家外你也不cao心,你三弟妹還大著個肚子呢。” 伍氏少有被這樣直白指責(zé)的時候,面上有些掛不住,道:“這不是今天集日嘛,我想著去集上看看有沒有什么好吃的給寶哥兒買一點?!?/br> 從前王氏最吃伍氏這套,但凡伍氏搬出寶哥兒來,她就沒有不應(yīng)的,現(xiàn)如今知道伍氏和柳大郎盤算著要把柳漁弄到縣里給人做妾后,看她是哪哪兒都膈應(yīng),嗤一聲道:“寶哥兒再金貴也大了,不用你cao那么多心,你三弟妹肚子里也是咱老柳家孫子,你做大嫂的也該多照應(yīng)分擔(dān)一些。” 伍氏面色難看,文氏嘴角噙笑。 一個在心里呸一聲:生都還沒生出來,就當(dāng)一定是個有個把兒的。 一個在心里暗禱:千萬生出個兒子來,往后伍氏別想再壓在自己上頭。 此是當(dāng)時心境,倒是這事,一下午一直叫伍氏心里不快,也生起了提防之意,果真叫文氏生出個兒子出來,以后這家里的好處還有她們大房獨得嗎? 原本因為看到柳漁去鎮(zhèn)里確實是安安分分學(xué)刺繡而放下的一顆心,重又提了起來,至夜里與柳大郎說小話,把這事提了,道:“柳漁那丫頭的事,宜早不宜遲,別真等三弟妹生個男丁下來,到時咱們再想獨占便宜,可沒那好事了?!?/br> 一咬牙,道:“我不管,你明兒一早就去找我哥去,另留意一條路子,這事把老頭那邊也先瞞了!” 柳大郎這回沒再拒絕,應(yīng)了:“行,明天我走一趟?!?/br> 此為后話。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長豐鎮(zhèn)里,陸承驍盯了陳昇一上午,陳昇回集賢齋,他也大刺刺跟著進了集賢齋,陳昇心里憋屈,左右又拿他沒轍,直到近午,算著柳漁早回了柳家村,陸承驍才離去。 臨行前還警告陳昇一回,要是再敢跟今早一樣往河那邊去尋柳漁,敗壞她名聲,他不會輕饒。 陳昇才知道今兒一早陸承驍也在,他滿腹憋屈沒處說去,只想著到底今天是把話給柳漁傳到了,只要明日與那周如意相看過,后日就逼著她娘上柳家村提親去,也不輸這一天兩天。 屆時柳漁成了他的人,他要陸承驍妒恨一輩子! 而陸承驍出了集賢齋,也沒了在陳昇面前的氣焰,把柳漁今日見到他冷了神色轉(zhuǎn)身就走的那一幕在心里是轉(zhuǎn)了又轉(zhuǎn),也很是沮喪,只覺柳漁現(xiàn)在是見也不愿見到他,前途一片黯淡無光,也沒處去了,打道回了陸家。 八寶是自他清早出門就在家里候佳音的,時間拖得越久他就等得越急,索性就坐在陸家大門門檻那候著。 遠遠的瞧見陸承驍,他一蹦三尺高,喊著三少爺幾步迎出去,待看清陸承驍神色,臉上那笑就蔫了下去。 這是又失敗了啊。 他欲言又止,想勸慰幾句一時又不知怎么勸慰好。 陸承驍一眼掃到他神色,倒是笑了:“行了,別擠詞兒了,我知道,我這才第二回 而已?!?/br> 他還可以往那不愿轉(zhuǎn)身俯看他一眼的南墻上再撞上百千萬回,鑄一顆鐵打的心,重?fù)Q她一個笑靨的。 作者有話說: 我說我今天再加個更,你們信嗎?主要我怕有小可愛要放伍氏咬我。 我努力,還是老樣子,晚上十點有就有,沒有就不要等了,明天來看。(作者君現(xiàn)在晉升國寶了,超大兩個熊貓眼,哈哈哈)感謝在2022-03-26 21:56:52~2022-03-27 12:05: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舟中溫柔海上月、俞小小、岑岑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俞小小 193瓶;黑色黃昏 20瓶;冫 9瓶;溫言、37075457、雨洗月 5瓶;ee 3瓶;gill 2瓶;21739368、運氣超級好的小海豹、sue、最愛益力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八寶憨圓的眼一彎:“是了是了, 三少爺,咱就是要有這樣的精神,這叫什么?百折不……什么, 對,百折不撓!” 陸承驍聽他都拽起文來了,不由一樂:“書院幾年沒白呆?!?/br> 主仆倆一齊進了陸家大門。 陳氏追著滿院子跑的孫兒出來,恰聽到這么一耳朵,笑問:“什么百折不撓?” 陸承驍摸了摸鼻子,一把抱起跑得搖搖晃晃的小侄兒,避了他娘打趣的眼神, 顧左右言他:“快用午飯了吧,娘,中午吃什么?” 陳氏心里笑不可抑, 總歸早晚有她知道的時候,也不多打趣陸承驍了,說了幾樣菜,幾人一道往里去了。 長豐鎮(zhèn)西, 逼仄的小巷深處,一間雜亂的小院里, 一個三十許的婦人在院中來來回回踱著步,一身光鮮的打扮與這破敗臟亂的小院顯得格格不入。 這婦人不是旁人, 正是上午就出門的陳太太, 自辰正出來,她已經(jīng)在這里候半上午了, 手里的帕子一直攥著, 扭得都打了皺, 終于聽巷子里傳來腳步聲, 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矮瘦漢子踅摸進了院門。 陳太太一見正是自己等的人,一張凌厲的臉就掛了下來:“怎去了這么久,再不回都該正午了,東西呢?” 那矮瘦漢子遞過一個小瓶,陪著笑道:“姐,你別惱呀,你要的這東西可不好弄。” 聽他叫姐,陳太太面色一冷:“別瞎攀扯,我可沒你這樣的弟弟。” 這漢子叫劉三,原不是陳太太弟弟,只是陳太太娘家族人罷了。他十幾歲上老子娘都沒了,就自己一個人打混著過日子,也不娶妻,三教九流、吃喝嫖賭沒他不會的,偶爾出去打些零工賺點嚼用,說得好聽叫幫閑,說得難聽叫潑皮。 這樣的人,陳太太是半個眼角都瞧不上的,只是今兒這事還真就只有找他才能辦得妥,這才尋上門來,她看了看手里的瓷瓶,問:“這真管用?” 要去拔那瓶塞,被劉三連喝三聲:“別別別,開不得!這東西聞久了就要中招!” 陳太太一驚,去拔瓶塞的手一下縮了回來,看著劉三:“真那么管用?” 劉三點頭:“我能坑姐你嗎?這東西可不好弄,頗花了我些門道,是縣里最好的妓館紅牌兒私藏著助興用的?!?/br> 陳太太老臉一紅,啐他一聲:“別跟我面前胡瞎咧咧,這東西怎么用你給我說說?!?/br> 劉三目光yin邪在陳太太身上遛了一圈,心里不知想了些什么,嘿嘿一笑,道:“容易,甭管是男用女用,只要把這個在帕子上灑勻嘍,那么一捂,保管藥效發(fā)得快得很?!?/br> 陳太太頓時黑了臉:“你當(dāng)我是拍花子,還用帕子捂?這要干得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