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嘗嘗有權(quán)有勢的苦 第58節(jié)
裴容果然賣力的把她伺候了一回,頭發(fā)被又抓又撓,時不時猛力揪兩把,真是受累了。 得虧不會被水淹死,不然真伺候不住。 …… 黎畫抱著被子睡得香甜,耳邊隱約傳來吵雜聲,眉頭不由皺起,正要睜開眼睛看是誰鬧事,一道溫柔的觸感撫平眉頭。 裴容:“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br> 黎畫咕噥,翻個身,繼續(xù)睡覺。 裴容穿起一件外套,下床走到外殿門口,“怎么回事?” 鳳陽宮的守衛(wèi)正押著一個人,小菊冷著臉,面上卻有幾分難色,看到裴容出來,自責(zé)慚愧,立馬請罪,“郎君,是奴婢辦事不力,驚擾到您。” “裴容……” 剛叫出兩個字,就被打斷,一身狼狽的雙手反剪壓制,痛苦的咽回聲音。 裴容漫不經(jīng)心的瞥一眼,那人正是裴陶。 自從丟給十幾個教養(yǎng)嬤嬤關(guān)在宮里潛心改造,裴陶的消息還傳過一陣子,基本不是好話,不是頑劣粗鄙劣性難馴,就是大放厥詞口出狂言。鳳陽宮的侍女一開始還頗為關(guān)注,后來漸漸不說,小菊連提都不敢提,生怕說了扎心。 估摸著憋屈狠了,終于在沉默中爆發(fā),竟叫他一口氣闖到鳳陽宮門口,被守衛(wèi)扣住,沒能闖進(jìn)來。 白玉京的主人在鳳陽宮歇息,守衛(wèi)哪敢有一絲懈怠,不論裴陶如何鬧騰都沒讓他進(jìn)入一步,想要叫囂吵鬧,直接堵住他的嘴。 如果黎畫不在,說不定能叫裴陶成功,好歹是傳聞中鳳陽宮郎君的弟弟,若是不管不顧豁出去,誰敢跟他拼個魚死網(wǎng)破,就是仗著這一點(diǎn),才逃出十幾個嬤嬤的管控,沖到鳳陽宮,不過也就到此為止。 裴容面色平靜,眼神薄涼,“這不是陶兒嗎,多年未見,竟叫我沒能一眼認(rèn)出來??梢娔写笫俗?,面目全非?!?/br> 守衛(wèi)用力鉗制住裴陶,叫他毫無掙扎之力,聞言奮力抬頭,眼里滿是怨憤,張嘴狠狠咬了一口,趁著守衛(wèi)吃痛下意識松開,咬牙切齒,“裴容你這敗類!墮入魔道污了裴家門楣,現(xiàn)在竟然還給一個女鬼當(dāng)男寵!自甘墮落,下賤無恥,把我騙入鬼域,妄想與你共侍女鬼!你們這對狗男女……” 守衛(wèi)用力,裴陶面色扭曲,痛苦的說不出話,辱罵之語戛然而止。 裴容嘆氣,“嬤嬤們?nèi)找剐羷?,看來還是白費(fèi),沒能把你的性子扭轉(zhuǎn)過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得勞煩嬤嬤們辛苦辛苦?!?/br> 聽到教養(yǎng)嬤嬤,裴陶眼底閃過一絲懼色,又驚又怒,這些天他真的吃了不少苦頭。 裴陶奮力掙扎,猛然抬頭,眼中都是怨毒憤怒,嘴巴被堵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聲音,“嗚嗚嗚嗚嗚嗚嗚!” 裴容居高臨下俯視,唇邊勾起一抹弧度,眼神薄涼,吩咐守衛(wèi),“松開他?!?/br> “可是……”守衛(wèi)為難的看了一眼殿內(nèi),還是乖乖遵從命令松開裴陶。 重獲自由的裴陶正欲大放厥詞,他以為是裴容服軟了,卻被狠狠一腳踢中心口,直直倒飛出去,在地上滑行數(shù)米,撞到一個假山。 這一腳毫不留情,又重又狠,差點(diǎn)要了裴陶半條命。 他痛苦的捂住心口,面色煞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了。 裴容優(yōu)雅從容的走過來,長發(fā)披垂,單薄的外衣松松垮垮,露出一個新鮮的撓痕,平添幾分曖昧風(fēng)情。 “我這當(dāng)兄長的真是太不稱職,竟然一直不知道身邊藏了一條毒蛇,冷不防咬我一口,痛徹心扉。當(dāng)了九百年的從神官,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還越活越回去,滿臉晦氣,憤世嫉俗。是不是覺得,自己之所以混成現(xiàn)在這樣,都是我這兄長的錯,是我叫你在神官中如履薄冰,是我叫你九百年都還只是個從神官沒能轉(zhuǎn)正?” 裴容在裴陶面前站住,彎腰,用力掐住他的下巴抬起,薄涼的眼神映入裴陶眼底,宛如冰寒刺骨的鋒刃,刺的他渾身顫抖。 “因?yàn)槟闶莻€廢物啊?!?/br> “文不成武不就,別人捧兩句就真以為自己天資出眾才華橫溢,自命不凡,恨我這病秧子占了繼承人的位置,明里暗里的擠兌不滿,不敬兄長。若非我護(hù)著,憑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踩著我入了宣武將軍的眼,成為天庭從神官,九百年未能前進(jìn)一步,一手好牌打的稀爛,樹敵無數(shù),還有臉哭訴埋怨?!?/br> “天庭多的是天之驕子,資歷豐富,閱人無數(shù),你那兩瓣蒜他們還會看不穿?都說日久見人心,宣武將軍估計(jì)也后悔當(dāng)初為何一時沖動撿了你這么一粒老鼠屎上天庭?!?/br> “我是你的兄長,你再廢物再不成器,都愿意照顧你,為你撐起一片天空,只求你一生安康,別人憑什么慣著你?憑你爛憑你廢物,還是憑你怨天尤人眼高手低?” “嘗到苦頭后知道回來找兄長,卻是想要再捅一刀,好送你上青云,扶搖直上。” 裴容眼神更加冷,氣勢可怕,捂著心口的裴陶渾身顫抖,一股寒意深入靈魂。滿眼恐懼的看著與自己對視的裴容,好似血液都要凍住。裴陶從來不知道裴容原來還能這么可怕,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天下第一魔頭的稱號并非浪得虛名,兇狠起來的裴容真的非??膳?,只是一個眼神就好似能活剮了他。 只是以往都是對著別人,現(xiàn)在卻是對著他。 裴陶終于知道害怕,心口劇烈疼痛,讓他又痛又懼,忍不住想求饒。 裴容卻不給他這個機(jī)會,狠狠掐著裴陶下巴讓他說不了話,十分不解,“我該有的東西你一樣不缺,怎么就長成了這么一副不成器的樣子?以前我比你大個幾歲,現(xiàn)在論資歷,你完全可以把我甩在后面。依照天庭的資源,只要你愿意,可以請教最好的文官,也能拜托最好的武官,起碼看在同為天庭效力的份上,總有愿意教你的。別的不說,一手提拔你的宣武將軍肯定樂意看到手下的從神官努力好學(xué)。” 說著,裴容嘲弄諷刺道:“莫不是陶兒以為,成為從神官便可以高枕無憂?” 話音落下,裴容屈起膝蓋狠狠給了裴陶一下,這一擊直接叫他昏厥過去。 “拖下去?!迸崛蒉D(zhuǎn)身吩咐,嫌惡的看了看掐過裴陶下巴的手。 進(jìn)入外殿的時候,小菊及時奉上擰干的熱帕。 裴容接過冒著熱氣的帕子,輕輕擦拭手指,隨手丟給小菊,漫不經(jīng)心的摸了摸那條露出來的紅痕,攏了攏衣襟。 返回內(nèi)殿重新坐在床上,解下外衣一丟,裴容躺床上抱住黎畫,臉貼著她用力蹭了蹭。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2-18 21:19:21~2022-02-20 15:42: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很久以前、喜歡玉米喜歡筍喜歡黃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易胖體質(zhì) 20瓶;走失在青春的路上、木棉小小 15瓶;伽羅 6瓶;河北姬哥 3瓶;樾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3章 第一更 鳳陽宮守衛(wèi)押著昏厥過去的裴陶下去, 裴容態(tài)度擺這么明顯,差點(diǎn)沒一腳踹死裴陶,這個拖下去自然不會是安置在鳳陽宮, 哪來的回哪里去。 兩名守衛(wèi)就像拖著一條死狗, 若非顧及裴容的顏面, 還能更粗暴,一人一邊拽著裴陶的胳膊, 半個身子在地上拖行。 才剛走出鳳陽宮不遠(yuǎn), 路過朝陽宮, 瞧見曲素隱站在前面路上,兩手揣在寬大的袖子里,笑容溫文爾雅, 如沐春風(fēng),長長的頭發(fā)以一個玉環(huán)束起來,從一側(cè)繞到胸前垂掛下來, 周身氣度和煦, 極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守衛(wèi)停下來, 向他行禮, “見過郎君?!?/br> 曲素隱微微垂眸, 瞥一眼被守衛(wèi)拽著胳膊的裴陶, 唇角含笑, 似乎好奇的發(fā)問,“裴小郎君這是?” 守衛(wèi)沒有隱瞞, 今晚裴陶闖宮的動靜太大, 朝陽宮就在鳳陽宮邊上, 現(xiàn)在不說過不了多久也會知道。 “小郎君打傷教養(yǎng)嬤嬤們, 一路闖過來, 吵著要見我們郎君,被教訓(xùn)一頓?!?/br> 曲素隱了然,憐憫道:“鳳陽宮的裴郎君一定十分氣惱吧,弟弟竟然這般不爭氣?!?/br> 守衛(wèi)沒敢接話,恭敬的原地站立。 曲素隱恍若未覺,“娘娘特意找來經(jīng)驗(yàn)豐富的教養(yǎng)嬤嬤教導(dǎo)裴小郎君,寄予厚望,到底是辜負(fù)了娘娘的這份苦心。小郎君不懂事,娘娘可別因此惱上裴郎君?!?/br> 曲素隱一臉憐憫,“嬤嬤們只是盡忠職守,卻遭遇無妄之災(zāi),叫醫(yī)官好生瞧瞧,以后還要繼續(xù)教導(dǎo)裴小郎君?!?/br> 守衛(wèi)口稱是,態(tài)度恭敬疏離。 曲素隱眼尖瞧見好似有什么滴落下來,定睛一看,竟是紅色液體,落到地上濺成一個圓。他伸手掐住裴陶下巴往上一抬,一張煞白的臉映入眼底,雙眼緊閉,唇角滲出絲絲血跡。若非神官的生命力頑強(qiáng),這副模樣怎么瞧著都是命不久矣,身受重創(chuàng),氣若游絲。 曲素隱居高臨下俯視,掐著裴陶下巴的手指摩挲兩下,這個位置剛才被狠狠掐過,留下可怖的指痕,許是又被人掐住,熟悉的姿勢和疼痛感喚醒裴陶的意識,緩緩睜開眼,虛弱的咳嗽兩聲,胸腔痛得厲害,抖一下痛得更厲害。 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誰,裴陶震驚的睜大眼,下意識想出聲,卻發(fā)不出音,下巴被狠狠掐著,根本沒法說話。 “裴容自幼聰慧過人,深的裴家主的心,長大后高潔俊雅,一副圣人相貌誰人不嘆,文韜武略,六藝精通,無愧于裴家精心培育出的長子,下任裴家之主。身子略微孱弱,瑕不掩瑜,好生養(yǎng)著與常人瞧著也無異。可惜,裴家的小郎君不這么想,一心覺得自己明明更出色,受人稱贊,誰見了不夸兩句,父親卻只想把家主之位傳給病體柔弱的兄長,這么一副身子,每天病歪歪的要喝藥,哪能撐起門楣。” 曲素隱唇角翹起,似乎說了一個好笑的笑話,被自己逗樂了,不緊不慢道:“他想著,自己若成了家主,難道還會委屈了兄長,但凡自己有一口飯吃,就不會缺了兄長的吃穿用度,兄長也能卸下重任,安心養(yǎng)身子,再也不用勞心勞力?!?/br> 曲素隱抬起另一只手,虛握成拳擋在嘴前,側(cè)過頭去,噗嗤笑出聲。 被守衛(wèi)抓著胳膊的裴陶身體微微顫抖,眼底冒出憤怒之色,好似正在蒙受羞辱。 笑過后,曲素隱放下手,背在身后,繼續(xù)掐著裴陶的下巴,笑容溫柔,手上的力道一點(diǎn)都不松,狠狠鉗制。 “裴容墮落成魔,被萬夫所指,他在裴家主面前說,兄長已經(jīng)是家族恥辱,只會帶來麻煩,唯有逐出家門與其撇清關(guān)系,才能從一團(tuán)亂麻中力挽狂瀾,讓裴家不被拖累,渡過難關(guān)。裴家主不肯,沒料到自己一手撫養(yǎng)大的孩子竟然會在這種檔口說出如此大孽不道的話,大放厥詞,毫無兄弟之情,那眼底的興奮大概只有裴小郎君自己不知道?!?/br> 曲素隱停下來,好好欣賞了一番裴陶的臉色,憤怒中透出恐懼,奮力想要掙扎,卻只得來痛苦。 裴陶使勁張嘴想要說話,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曲素隱根本不給他口出狂言的機(jī)會。 曲素隱笑容不變,還是那么溫柔,聲音也溫柔,“接下來不需要我仔細(xì)說吧?沒錯,裴小郎君正氣凜然,意欲大義滅親,活生生氣死了裴家主??蓱z裴家主,長子俠肝義膽,一腔熱血,卻淪落個入魔的下場,病體孱弱還要cao心,最后氣得一口血吐出來,死不瞑目?!?/br> “眼見裴家主竟被自己活活氣死,裴小郎君嚇壞了,轉(zhuǎn)頭譴責(zé)控訴兄長,聲稱父親是因?yàn)樾珠L才氣死的。撒潑哭喊,讓兄長還他父親,都怪兄長自甘墮落,還樹敵無數(shù),為家里帶來禍?zhǔn)?,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凈,清清白白?!?/br> “裴容信以為真,對裴小郎君愧疚極了,日日自責(zé),不能原諒自己。經(jīng)過這么一嚇,裴小郎君蠢蠢欲動的心暫時打住,勉強(qiáng)扮演聽話乖巧的好弟弟,但假的就是假的,終于叫他找到一個機(jī)會,狠狠插了一刀。不但一勞永逸,還叫自己有了一番機(jī)遇,一步登天?!?/br> “然而廢物就是廢物,哪怕大好的機(jī)遇送到面前也把握不住,自命不凡,心高氣傲,生生惹得旁人厭煩反感,風(fēng)評一跌再跌,最終被排擠孤立,卻始終不知道到底是為什么。然后把一切原因歸結(jié)到兄長頭上,因?yàn)槲ㄓ幸恢睂λ玫男珠L,他才敢肆無忌憚發(fā)泄,不怕得罪。換了旁人……”曲素隱笑容古怪,溫文爾雅的表情難得露出一抹譏誚,“這些年裴小郎君最大的收獲,就是終于明白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廢物,身邊處處是天之驕子,隨便拎出一個都比他強(qiáng)?!?/br> “若是愿意努力,笨鳥先飛,大器晚成,并非不可能,可惜裴小郎君明白后,首先學(xué)會的是夾緊尾巴做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你說好笑不好笑,有兄長撐腰的生活不要,哪怕沒本事,也能當(dāng)個瀟灑的紈绔,別拖兄長后腿就成??磥?,他也明白自己就是個異類,跟周圍格格不入,不是同一類人。” 裴陶兩眼爬滿血絲,渾身顫抖,眼神已經(jīng)說不清是恐懼還是憤怒,發(fā)出破碎無意義的聲音,“啊、啊……唔咯……” 曲素隱淡然掐著裴陶下巴,懶得聽他大放厥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也就只有裴容太相信你這個弟弟,才沒有懷疑你的話?!?/br> “不論資質(zhì)品性能力,你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裴容?!?/br> 裴陶嘔出一口血,兩眼一翻,昏過去。 曲素隱皺眉,松開掐住裴陶下巴的手,隨意甩甩手上沾染的血。 似乎站在路上專門堵住裴陶說這么一番話,完了讓出路,守衛(wèi)默默拖著裴陶繼續(xù)往前走。 眼見三人的背影消失,身邊傳出一個聲音。 “大晚上的堵在路上,專門為裴容打抱不平?”明玉面色古怪的看著他。 曲素隱微笑,“玉兒不也沒睡,專門站在這里看好戲?!?/br> 明玉惡心的抖了抖。 曲素隱好整以暇,“有的人,說不上為什么第一眼就討厭?!?/br> 這個明玉相信,比如說他自己,就是看曲素隱不順眼,第一眼討厭,第二眼更討厭,所以曲素隱說的話,他不太信。興許只是隨口扯的借口,敷衍了事的。 曲素隱慢悠悠回朝陽宮,明玉盯著他看了半晌,皺著眉回浮香宮。 浮香宮里,明月正在撫琴,聽見明玉回來的聲音,淡淡道:“熱鬧看完了?” 明玉一屁股坐下來,發(fā)牢sao,“那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專門堵著裴陶說了一通話?!?/br> 然后言簡意賅復(fù)述一遍曲素隱的話,問:“師兄,你覺得他是想干什么?我怎么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明月停下手上的動作,淡淡的說:“他著急了?!?/br> 明玉滿頭疑惑,“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