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狂戀 第17節(jié)
這么想著,她駐足靜靜地聽著,在原地站了那么一會,忽然覺得不遠(yuǎn)處花壇旁的樹影似乎在動。 …… 友枝緊盯著那里,不由得后退一步,直到那聲音越來越大,配上旁邊在微暗的夜色下有些陰森的豪華別墅,她腦子里忍不住開始浮現(xiàn)一些恐怖電影里的場面,一滴冷汗頓時冒出來了。 直到“嘩啦”一聲,花壇里面竄出一只黑色野貓,飛快跑到另一側(cè)綠化帶里,回頭沖她“喵嗚”一聲。 她這才松了口氣,懈下肩膀,喃喃地:“真嚇人?!?/br> “在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身后冷不丁傳來一道聲音,友枝嚇了一跳回頭。 少年還穿著校服,銀色耳骨釘閃爍微光,正插兜斜倚在墻壁上。 身側(cè)的深色樹影搖曳,橘色的燈光灑在少年臉龐上,正揚著下巴看她,神情散漫勾人。 “祁凜?” 她見狀,有些詫異,“你怎么在這?!?/br> 白天晚上都躲不過……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還想問你為什么要待在我家門口。”祁凜看她一眼,隨后直起身子,朝這邊走過來。 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她,眼神淡漠隨意。 她眨了眨眼,問:“你住這里嗎?”這里離她家不算遠(yuǎn),明明之前沒見過,只有一個偶爾出來買菜、進(jìn)出這棟別墅的熱情中年大嬸。 聞言,他眸子里意味不明,最后只淡淡回答:“不,只是我家人住這里?!?/br> “哦。” 沒話了。 這時別墅里的音樂聲忽然停了,友枝和少年一同望上去,見二樓那個坐在鋼琴前的黑裙女人忽然站起來,之后她款步走到這邊的窗戶前,正要拉開薄紗窗簾。 下一秒她要是看到了他,或許會砸破窗戶,探出頭,無比神經(jīng)質(zhì)地沖著和他一起的女孩大吼大叫吧。 他眼神一凜,立刻有預(yù)見性地動身,拽著還在仰頭好奇張望的友枝快步離開。 友枝被抓著走,手被扯疼了,“?你干什么?”她迷惑地問。 兩人走到了側(cè)面的馬路,她終于忍不住輕輕甩開他的手,揉了揉,很奇怪地問: “你干什么?。俊?/br> 少年把手插進(jìn)衣兜,掏出打火機,點完煙,抬眸輕描淡寫地看她一眼,“你以后沒事別來這邊?!彼曇舻?。 “為什么?” “讓你別來就別來,哪那么多話?!鄙倌瓴荒蜔┑貒K了一聲。 友枝蹙眉,有些生氣:“你這人好奇怪,你剛才不還說你家人住在這里嗎,我問問也不行?!?/br> 話音剛落,他的手一指不遠(yuǎn)處那個黑壓壓的別墅,在煙霧繚繞里,少年一雙俊美的丹鳳眼泛著幽幽的光。 “行啊,我告訴你原因?!?/br> 祁凜咬著煙,隨后輕描淡寫地說: “——那里面住了一個瘋子?!?/br> “——我媽?!?/br> 他似笑非笑地:“還問嗎?” 友枝一怔,驀然想到那天舅舅說過的話。 “親媽瘋了,渣爹也不管他……他就是個野孩子?!?/br> ……她心頭緊了緊。 驀然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不知道此時該做什么表情。 少年的神色淡淡的。 “對不起?!弊詈?,友枝下意識說了這么一句。 看著她的神色,他頓時譏諷地笑起來:“要是不想被她嚇到,就別閑著沒事過來,聽懂了嗎?!?/br> 似乎是輕易看出她的想法,祁凜忍不住輕哼一聲,“用不著同情我,把你那種自以為是的惡心眼神收一收,怪膈應(yīng)人的?!?/br> 說完,拿好看的眼睛斜睨著她。 是那種冷到要命的語氣。 有點尖酸。 友枝想說什么,最終沉默不語,她忽然想到一種動物。刺猬。 或者是受傷的孤狼,臟兮兮的野貓。 敏感又暴躁的家伙,因為怕被直白地顯露出不堪的過往,被同情或是看不起,于是呲牙哈氣,朝外人亮起滿身鋒利的尖刺。 他這么直白告訴別人:我不需要被可憐。 可是沒有人這樣想,至少她不是的。 她垂眸看著少年的鞋尖,隨后視線往上,祁凜的腕骨突出,指節(jié)修長纖細(xì),方才攥得她的手背留下一點微末的紅痕。 力氣怪大的。 “你說話一直都這么帶刺嗎。” 她這么忖度著開了口。 “我并沒有這么想過。” 對方揚了揚眼睫。 “而且,沒必要一直耍我玩吧,”頓了頓,友枝還是忍不住這么說,“那天的事還有今天的事,我不是有意的,因為這個才一直戲弄我嗎?為什么就非要抓著我不放。” 雖然不過分,但是,就稍微有點小煩人。 友枝不知道是自己身上什么東西讓他對自己感興趣。 這少年像欠兮兮懶散的貓咪一樣,總是拿爪子輕輕扒拉她。 少年先是一怔,隨后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你想多了吧。” 他才沒有。 ……在乎。 他別過視線,轉(zhuǎn)身走掉了。 “我說,祁凜,我們好好相處吧?”直視那人的背影,她揚聲沖他說著,“還有別再捉弄我了,你再這樣我會生氣的,真的會?!?/br> 沒有得到什么回應(yīng)。 轉(zhuǎn)角的地方,少年插兜,吹了聲口哨,聲音輕佻懶散,貌似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這種威脅對他沒有用啊。 嘁,算了。 他不惹到自己就好。 起風(fēng)了。 友枝留在原地,風(fēng)吹著少女裸露的脖頸,掀起她耳后的頭發(fā)絲,拂在臉龐上。 友枝撫了撫手臂,覺得有些冷。 真是個奇怪又孤僻的家伙。 可是,又很吸引人。 雖然她不會承認(rèn)那種隱約的感覺,可是……還是存在。 兀自搖了搖頭,隨后她轉(zhuǎn)身回家。 第15章 回到家,照鏡子時友枝才發(fā)現(xiàn),口腔里有顆智齒磨得前牙隱隱發(fā)痛,還時不時跳著痛那么一下,那感覺真的奇奇怪怪的。 難不成是之前吃話梅酸著了? 她困惑地揉著臉頰,在手機里預(yù)約了下周的牙醫(yī),然后轉(zhuǎn)身去寫作業(yè)。 沈歸京偶爾在自習(xí)課時過來找祁凜,吹一聲口哨,籃球從友枝的頭頂如流星般飛過,再穩(wěn)穩(wěn)落在身后祁凜的掌心。 他單手抵著籃球在指尖撥弄兩下,球體飛速旋轉(zhuǎn),還不忘挑著眉嘲諷她:“膽兒可真小?!?/br> “你…”她捂著胸口一臉驚魂未定,回過神正要發(fā)怒,對方已經(jīng)套上校服外套熟練出逃,瀟灑地曠掉最后兩節(jié)的自習(xí)課。 在數(shù)學(xué)老師氣急敗壞的聲音里,她只能看到一個單手撐著躍過后排課桌、飛速跑出教室的的高挑少年身影,黑白校服外套被風(fēng)吹起,漆黑的發(fā)絲狂飛亂舞,背影輪廓張狂又無法無天。 ——從來不寫語文作業(yè)。 很張狂地抄寫完同桌的,然后扔給她。 脾氣不好,坐后面喜歡玩她頭發(fā)。 手臂上經(jīng)常有傷,有時候是淤青,有時候是被繃帶纏的一道小口子,有時她會看到對方站在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蹙著眉清洗,動作有些粗暴。 祁凜的唇角貼一塊創(chuàng)可貼,因為上課總睡覺,醒來時一頭黑發(fā)翹著,偏偏他眼睫毛長的過分,被老師訓(xùn)了,依舊垂著眼瞼,那樣混不吝地起身站著,懶散又不馴。 很喜歡聽歌,《新地球》和《數(shù)星星》。 又很放肆,每次午休,低頭趴在桌上,友枝能聽到他耳機里傳來淺淺的音樂聲。 ——一個成天不學(xué)無術(shù)、打架斗毆,性子還總陰晴不定的痞帥壞學(xué)生。 這是目前,她對他的定義。 “都抓緊時間啊,一會叫人起來回答?!?/br> 臺上的數(shù)學(xué)老師催促著人們做卷子,這個嚴(yán)肅的老頭總是喜歡占用他們的自習(xí)課,友枝厭煩地拿起水筆,無意識地在空白稿紙上寫了一個祁字。 連筆字,最后的那道豎力透紙背,她回過神來,驀然一愣,友枝輕輕蹙了蹙眉,很快就劃掉了,然后她翻到白紙背面,開始演算起來。 做不完的卷子,短暫睡不夠的課間十分鐘,偶爾可以放縱睡覺的美術(shù)課,擁擠的食堂以及等待她勘測的校內(nèi)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