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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走了月余,正是夏末初秋,天氣涼爽。 他們翻山越嶺,又遇高山,豬八戒道:“前方那山十分陡峭,不知有沒有山路可走?!?/br> 孫悟空望一眼,看到那座山頭烏云密布,妖氣沖天,實乃一處兇地,只是西行之路就是這般處處遇險,他閉口不言,只顧看護金無束走路。 他不言語,另幾個便以為那處沒甚么危險,說說笑笑走去。 每每走在林間,金無束都玩的不亦樂乎。 他看到好看的野花野果,通通摘下挪到孫悟空的紫府里去。 孫悟空由著他,一路上開著紫府,豬八戒幾個便圍著他走,狠狠吸去不少靈氣。 不多時,他們就快行到山腳下了,忽然瞧見有一個老者攔路。 豬八戒叫道:“老公公,你站那那里作甚,快讓出路來叫我等過去?!?/br> 那老者一頭銀發(fā),手持一柄龍頭杖,站立不動,高聲喊道:“師父莫再前行,山里住著吃人的妖怪,危險萬分,快快掉頭走罷?!?/br> 豬八戒轉(zhuǎn)過臉問孫悟空:“大師兄,那山里有妖怪?” 孫悟空看了眼前面的老者:“想知道便自行去問?!?/br> 豬八戒:“……行,老豬去問。” 見他顛顛地跑過去,唐三藏搖搖頭道:“便是有妖也要過,斷然沒有退卻的道理?!?/br> 敖烈轉(zhuǎn)頭看他:“小和尚,你當真變了許多?!?/br> 唐三藏問:“怎地變了?” 敖烈頓了頓:“你曾聽聞有妖便怕的想哭,從未似今日這般淡然,你……當真不怕么?” 唐三藏:“……” 他想起自己被妖怪擄走的那些年,在妖怪洞里哭天抹淚地,深覺丟臉,不愿讓敖烈回憶,忙道:“經(jīng)的多了自然就不怕了?!?/br> 敖烈點點頭:“這樣啊,如此也好?!?/br> 孫悟空見金無束親自去摘花,不用法術(shù)累的腰酸背痛,手心冒汗,將人摟住道: “小緊箍,曾經(jīng)的哭包和尚如今也變得膽大了許多,怎地你還記不住我教給你的法術(shù)?” 唐三藏幽幽看他一眼:“……哭包?” 孫悟空挑眉:“怎么,老孫說錯了?” 唐三藏勾起唇角:“沒有,弼馬溫仙官哪有錯的時候?” 孫悟空的金眸里閃過冷光,一字一頓:“你說什么?” 唐三藏學(xué)他說話:“怎么,為師說錯了?” 孫悟空呵了聲:“果然有長進,被小妖搓過幾回澡,腦子都搓靈光了?!?/br> 唐三藏:“你……唔……” 他二人左一言右一語,嚇得敖烈和金無束膽戰(zhàn)心驚,沙悟凈更是不敢吭聲,默默轉(zhuǎn)身爬到樹上待著去了。 敖烈手快,一把捂住唐三藏的嘴,將人拉到一邊:“小和尚你……膽大也不是這么個大法,明知大師兄最煩那三個字,聽到就忍不住要打人,你怎能在他的雷點上蹦迪呢?” 唐三藏:“……” “雷點蹦迪?” 敖烈:“……這是小緊箍的說法,意思就是觸犯了大師兄的禁忌?!?/br> 唐三藏點點頭:“這說法不錯,有趣?!?/br> 敖烈:…… 他的小和尚到底怎么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勇了? 蹲在樹上的沙悟凈:很好,他又學(xué)會了一個詞,雷點蹦迪,的確有趣。 他扭頭看向另一側(cè)—— 另一側(cè),金無束正撫著孫悟空的胸口為他順氣,嘴里念叨著:“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① 他一時情急,將《莫生氣》的口訣給念了出來。 孫悟空:“……” 沙悟凈側(cè)耳傾聽,半晌嘆了一聲:這句話有點長,不記也罷。 見金無束這般,孫悟空哪里還有氣,只被他哄的笑出聲,把人摟在懷里親了又親。 他二人耳鬢廝磨,孫悟空暗自給唐三藏傳音:“金蟬,老孫有互為本命的愛侶,你那小白龍卻連你如今是誰也不知,一心惦記著曾經(jīng)的哭包,可悲,可嘆啊。” 唐三藏溫潤的眸子瞬間冒火,死死攥著拳頭:“孫、悟、空!” 敖烈:“誒誒誒?小和尚你……又怎么了?” 唐三藏深吸一口:“敖烈?!?/br> 聽到小和尚又叫他的名兒,他不禁挺直了脊背:“小和尚你說。” “你……算了?!?/br> 敖烈:…… “什么算了?話說一半是要我命么?” 唐三藏蹙起眉:“胡說什么?” 敖烈:“小緊箍說過‘好奇害死貓’,眼下就要變成‘好奇害死龍了?!?/br> 他好奇的抓心撓肝:“小和尚你行行好,適才要對我說什么?” 唐三藏哪里敢問他,生怕他說他只喜歡會哭的小和尚。 但見小白龍這般好奇,他只好笑道:“我適才是想告訴你……其實我沒有那么膽大,遇到妖怪也是怕的?!?/br> 敖烈心里突地一跳,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強。 他不禁想要抱抱他,卻是忍住沖動道:“小和尚你別怕,有我保護你?!?/br> 唐三藏忽然捂住眼睛笑起來。 這句“小和尚你別怕,有我保護你?!彼呀?jīng)聽了許多年,即便他有了金蟬意識,仍舊叫他心安。 就這樣吧,他心道。 無論是金蟬還是唐三藏,都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