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流淌的小溪穿過森林邊緣，身穿紅色魚尾裙的白發(fā)女孩站在樹下，垂眸沉思。燁燁星光墜落，給女孩和森林鍍上一層溫柔的光，畫面宛如童話夢境。

    杰森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小心地靠近，停在源純身后，從她肩膀上方一點的位置探頭，輕聲問：“想什么呢？”

    源純回過神，眼里流轉(zhuǎn)的神秘莫測的情緒消失了，恢復成一貫的面癱模樣。

    “沒什么?！彼穆曇羟迩謇淅洌窨蓸防锱鲎驳谋鶋K。

    “瞎說，我看到了?！苯苌晕⒌皖^，下巴恰到好處地抵住了源純的肩膀，“有個穿西裝的男人圍著你轉(zhuǎn)了半天?！?/br>
    杰森的聲音里透著股他自己都沒覺察的不滿。

    之前來打招乎的人太多了，而源純一貫不怎么記路人甲的聲音和臉，在杰森撒嬌似的抱怨里，她思考了一會兒，才露出恍然的神色，“他叫……他是個制片人，最近有部戲正在籌備，問我愿不愿意出演女主角，我說不愿意?！?/br>
    從源純被布魯斯帶入社交場的第一天起，韋恩莊園收到的類似邀請函就沒斷過，當然它們統(tǒng)統(tǒng)都被盡職盡責的老管家當成廢紙掃進了垃圾堆。

    但不管韋恩們?nèi)绾尉芙^，始終有人認為極致的美貌是所有人類的共同財富，不能阻止人們欣賞美，源純必須出現(xiàn)在大熒幕上推廣給全世界。

    “這樣啊。”杰森隨口應了一聲，一只手扶著源純的腰，另一只手舉到她面前晃了晃，“灑了可樂?！?/br>
    源純的目光掃過杰森手背上斑駁的深色痕跡，打了個響指。

    痕跡瞬間消失了。

    “好厲害！”杰森夸張地“哇”了一聲。

    不管源純在杰森面前施展多少次“魔法”，是真正的神跡偉力，或者只是單純地噴了個火球，他都會態(tài)度認真地夸她。

    熱烈的曲舞結(jié)束，下一首音樂是悠揚舒緩的小調(diào)，杰森踩著輕快的步伐轉(zhuǎn)了一圈，從源純身后繞到前面，朝她伸出手，語氣放松隨意，眼神卻十分認真，“能有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源純把手搭上去，“好啊?！?/br>
    兩人就著遙遠的音樂旋轉(zhuǎn)起來。

    誰都沒有說話，但沉默并不意味著尷尬，此時的氣氛剛剛好，他們安靜地望著對方，眼中只有彼此。

    曲子快結(jié)束的時候，杰森的目光微微一閃，但源純比他先一步開口：“今年的返校季舞會——”

    杰森：“……”喂，等等！

    他一手扶著源純的腰，一手握著她的手，腦子胡亂地思考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沒有第三只手去阻止她說出接下來的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離得近，就干脆直接低下頭親了過去。

    “……唔?！痹醇冿@然瞬間get到了杰森的腦回路，她的眼底閃過不太明顯的笑意，“你先說。”

    “本來就該我先說?！苯苌粷M地嘟噥了一句，眼睛忽然緩緩放大了，“我……”

    “怎么了？”源純無辜地眨眨眼睛，“你說啊?！?/br>
    “……有人邀請你一起去參加返校季舞會嗎？”杰森定定神，決定暫時跳過，假裝無事發(fā)生。

    “有，”源純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很多。”

    被扔進垃圾堆里的廢紙又多了一批。

    杰森：“……”

    源純：“但我不想跟他們一起去?！?/br>
    音樂停了，風掠過樹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螢火蟲繞著他們飛舞，像明明滅滅的星光。

    杰森搭在源純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更近地按向自己，“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嗎？”

    源純踮起腳，雙手摟住杰森的脖子，把臉貼在他溫熱的脖頸上，感受著脈搏逐漸加速的跳動聲。

    “愿意?！彼穆曇綦y得溫柔，眼神卻無比冰冷，視線越過杰森的肩膀，遙遙落在遠處衣香鬢影的宴會上。

    距離很長，又是夜晚，普通人即使有2.0的視力，也難以看清每個人的臉。

    但源純可以，她不僅能看清，還能準確地鎖定之前跟她搭過話的男人。

    男人一樣能做到。

    他們隔著遙遠的空間對視。

    男人微微一笑，舉起酒杯，擺了個慶祝的姿勢。

    源純無聲地比了個口型：你們等著。

    她對杰森說了謊，那不是單純的電影制片人，而是迷霧圣堂的使徒，他參加這場宴會的目的，是勸源純回去。

    “殿下?！?/br>
    “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們了，滾出我的城市，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看來是真的很想死……附身在傀儡上？原來是個膽小鬼。”

    “殿下息怒，屬下只是個傳話的。大祭司命令我告知您：儀式已經(jīng)準備完畢，即將啟動?！?/br>
    “與我何干？”

    “當那一天到來時，無論您之前怎么想，您都會來的?！?/br>
    “………”

    男人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源純已經(jīng)知道他們要怎么拿捏她了。

    不幸的是，她一定會被拿捏。

    一無所有的人才能肆無忌憚，有家庭的源純，沒辦法無所顧忌。

    但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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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的生日宴會結(jié)束后，哥譚迎來了幾天難得的安生日子，蝙蝠父子的夜巡比以前輕松了許多，不到后半夜就能收工回家睡覺了。

    年輕的羅賓對此喜聞樂見，年長的蝙蝠俠卻愈發(fā)眉頭緊皺，他認為這是某種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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