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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堂的晚議,是每三天就會進行一次的,類此門派內(nèi)部交流會的東西,所有沒有外出,身上也無差使的弟子都要參加。會討論一些行醫(yī)或研究時遇到的疑難問題,或交流一下彼此摸索鉆研出的心得,無事時也帶著些同門間聯(lián)誼來往增進感情的意思,若是有什么門派大事或決議,通常也是在這種場合宣布進行。 葉牧復(fù)述了一遍任務(wù)描述。江望很痛快地點點頭,說:“好,我答應(yīng)你,會幫他保守秘密。” 【為山九仞】顧興言委托你幫他保守秘密。 【任務(wù)進度】40/100 【當前狀態(tài)】你承諾不會告訴七殺殿有關(guān)顧興言的事情,也不會把他和疫病有關(guān)的事告訴百草堂。知情人承諾不會把秘密說出去,看來今天的晚議應(yīng)該可以安然度過了? 葉牧又復(fù)述了一遍任務(wù)描述,說:“為山九仞,功虧一簣……說不定今天的晚議上還會出什么岔子?!?/br> “真是不吉利的任務(wù)名,看來顧興言的運氣很差?!苯粲兴嫉匦Φ?,“我看看戲倒也不錯,但讓我出手幫他是想也別想,不添麻煩就是極限。到時就得你多多費心了。如何取舍,想必你自有抉擇……不用太把那個勞什子任務(wù)獎勵放在心上,這復(fù)生之術(shù)說隱秘倒也算隱秘,但我想知道全套內(nèi)容還是有法子能拿到的?!?/br> “好?!比~牧這樣應(yīng)道,和江望提起了昨晚那只化生魔,以及所謂“魔神大人”的事,問道,“此事不知你可有察覺,那個‘魔神’又是什么?” 江望沉思了片刻,這才答道:“你說的化生魔若真有那么強大,我前往那里十數(shù)次卻從未察覺異常,大概是因為那個封印得力。至于它最近蘇醒,可能是受了周圍環(huán)境日漸激蕩的魔氣影響,多少恢復(fù)了些力量,還是早做處置為好。這些行尸大約是因為疫病和魔氣的作用而生成,自然死亡的人并不曾尸變,所以應(yīng)該與它無關(guān)?!?/br> 停頓了一下,他看向葉牧,說:“至于它所說的‘魔神’,在妖魔中的地位,和你所說那個‘游戲’里倒是相差無幾?;旧鲜堑韧谏耢`,信仰和統(tǒng)治者一般的存在。不過我也并未當面見過它,只是聽說有著大神通,類似一動念即殺人,飛天遁地之類。具體的,也沒什么詳細描述。妖魔將領(lǐng)中能面見魔神的人也極少,只有那些妖魔侍衛(wèi)會常常侍奉在魔神身邊。還有一個極受寵信的祭師,可以算作是魔神的使者,代為傳達魔神的意志?!?/br> 說到這里,他饒有興趣地問:“說起來,你那里的那個‘游戲’,和這里的世界,相似度竟然如此之高。既然連‘魔神’都有,不知道六大門派的歷史是否也有相似?你說那里的時間比這個世界要快上許多年,那時‘魔神’卻仍然存在。若果真是同一個人,倒當真足以稱為神靈般的存在了。卻不知那時的六大門派是什么樣,七殺殿又流傳下來了什么故事?左右現(xiàn)在無事,不如找個地方,你講些來聽?” 于是時間就在一個又一個故事中匆匆流逝。聽說在游戲里,七殺殿的歷史上也曾在妖魔入侵時有過一次滅門危機,并且被迫遷徙,江望只是略略失神,隨即便恢復(fù)了情緒,轉(zhuǎn)移話題問起其他感興趣的事情來。 轉(zhuǎn)瞬就到了晚議時分,兩人提前前往議事廳,各自尋了個穩(wěn)妥隱蔽的角落,隱匿起來開始看戲。 隨著時間臨近,穿著兩色弟子服的百草堂弟子們?nèi)宄扇杭娂娮哌M議事廳,各自尋了地方和自己親近的弟子坐下,不多時原本空曠的大廳就變得人滿為患。有意留心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不少被簇擁著的藥系弟子都是臉色蒼白,大病初愈的樣子,但看那說說笑笑的模樣,似乎精神還很好。百草堂的弟子們彼此交談時都十分注意,盡量把聲音控制在不大的范圍內(nèi),饒是如此,數(shù)百人坐在其中,那交談聲也足夠形成一陣嗡嗡聲,在房梁上聽來,催眠效果極佳。 正在昏昏欲睡時,葉牧一眼掃到了門口熟悉的身影,卻是景安兄妹和聞莊走了進來。無論是藥系弟子還是毒系弟子,都有不少笑著和他們打招呼,顯見雖說連遭巨變,但這幾人平日里的人緣還是很不錯的。 議事廳內(nèi)那張長桌旁擺放的數(shù)十張椅子,此刻已有一少半有人落座,卻還空著大半的位置。葉牧注意到這似乎是遵循著某種規(guī)律。坐在桌旁的多是些年歲偏大,或氣度沉穩(wěn),或意氣風發(fā)的人,藥系毒系都有,也并不是按照個人的喜好而落座。那些一看便是新近入門或者較為年輕的弟子,大多是直接去找了錯落在大廳四周的椅子落座,即使一時找不到座位,也沒有過去坐在長桌旁的??雌饋?,這桌邊的椅子,在某種意義上也代表了百草堂里的某些地位衡量。 進入了大廳,景安就和聞莊景彤分開了,各自去擇座位??葱凶叻较?,景安是往長桌首座的位置走去,聞莊與他的位置要隔上兩三個空位,而景彤則還要遠一些。 此時,議事廳門口傳來了一陣更大的sao動。 一群袖口鑲著藍色邊紋的弟子鬧哄哄地涌了進來,當中擁著的一人,正是顧興言。才一個白天不見,他看起來就像是越發(fā)瘦得厲害了,眼下濃重的青黑色,讓葉牧看著都擔心他可別在任務(wù)完成前就先把自己折騰得一命嗚呼。 那些弟子親熱地七嘴八舌和他說話,聲音有些大,讓在那附近坐著的人不由得皺眉,卻也不好說什么。而顧興言表情不冷不熱,偶爾簡單地回上一兩句。也不找地方坐,就站在那里,兩手抄在袖中,像是在等待著些什么。連帶著同他進來的那一群毒系弟子也不肯散去,一群人烏壓壓站在那里,在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入座的議事廳內(nèi)顯得十分扎眼。這氣氛顯然就有些不對,后面走進來的弟子經(jīng)過他們身邊時,都是悄悄地瞄上一眼,便立刻匆匆去找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