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是能看到江望驚訝的表情，好像也挺難得的。

    想起當(dāng)初江望聽到他說出來歷時，罕見愕然的神色，葉牧不由得笑了起來。心底輕松許多，忽然覺得要變成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妖魔，也沒那么要緊了。

    將來的事情，等他當(dāng)真有了所謂“魔神”的能耐，再做打算吧！

    思索著應(yīng)該先同葉蒼他們通個消息，讓他們有點心理準(zhǔn)備。葉牧調(diào)出地圖，瀏覽標(biāo)記的光點時一怔。

    葉蒼的光點——從江南消失，出現(xiàn)在了長益城。

    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當(dāng)即試圖密語葉蒼，卻看到信息欄浮現(xiàn)出文字：

    特殊狀態(tài)，發(fā)送信息失敗。

    他又嘗試著密語了其他人，依舊是同樣的反饋。幾次后只得放棄，將其歸咎于魔種的“變身狀態(tài)”。

    不知道這種情況是臨時性還是永久性的，葉牧想起了游戲里魔種變身時的限制。

    不能使用任何道具和門派技能……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jīng)熟練了七殺殿的各類攻擊方式，在戰(zhàn)斗時并不怎么依賴于系統(tǒng)輔助，剛才的突襲也是出自自身cao控。他重新選定了一只妖魔，暗中嘗試用系統(tǒng)的技能發(fā)動攻擊，感覺到身體在原地沉重地停頓了一瞬，攻擊發(fā)動！

    幾刀解決掉這只妖魔，葉牧的臉色很不好。

    試圖發(fā)動技能的一瞬間，他整個失去了對身體的cao控。這和之前那種在系統(tǒng)幫助下發(fā)動技能的狀態(tài)不同，在系統(tǒng)技能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肌rou如何發(fā)力，身體如何移動，而剛才——剛才，他一瞬間失去了身體的所有感覺，就像一個幽靈，無所憑依地存在于世，沒有任何聯(lián)系。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糟糕。

    他暫時放棄了再嘗試使用道具的打算。從門派技能這邊出的岔子來看，他覺得喝下一瓶牛奶，沒準(zhǔn)就食物中毒了。

    往后的戰(zhàn)斗，需要格外小心了。

    葉牧換回妖魔的偽裝，迅速動身返回長益城的方向。他沿路絞殺著各類妖魔，注意不將蹤跡顯露出來，而盡量偽裝成妖魔內(nèi)部爭斗的模樣。

    魔種的改變?nèi)栽诔掷m(xù)地進行，葉牧開始能夠察覺到妖魔的氣息，甚至從而判斷其的強弱程度。這為他的暗殺提供了不少便利。除此之外，他雙手的指甲變得堅硬而邊緣鋒利，隱約帶上了金屬的光澤，個子好像也長高了些。謝天謝地，沒有多出一條尾巴或者兩只犄角來。

    及至到達(dá)長益城外的妖魔營地時，他哪怕不做偽裝露出人類面貌，也沒有妖魔會懷疑他的妖魔身份了——有一頭對魔氣最為敏感喜愛的鬼面馬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不用韁繩牽引也乖巧得一步不離，時不時探頭去啃食他走過的土地。

    這走獸是葉牧殺死的一只妖魔的坐騎，主人死后就跟上了葉牧。它像能看到魔氣般地，每每喜歡趁著附近的魔氣往葉牧那里聚攏，翻卷出一道浪頭時，一口大嚼下去，吃得極為高興。葉牧認(rèn)出這是江望曾騎過的那種走獸，自己也需要一頭不大顯眼的坐騎在妖魔的地界行走，便也沒做驅(qū)趕。倒是不知道此舉無意中為他省卻了不少麻煩。

    出示了江望事先給他的令牌，順利進入營地，葉牧一抬眼就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門派服飾。

    飲羽樓的人？他大吃一驚，再仔細(xì)看，發(fā)覺這些飲羽樓弟子的膚色青白，表情麻木，身帶魔氣，顯然并非活人。

    尸鬼。

    葉牧蹙起眉，直接穿過營地，走向江望的營帳。帳外多了兩名飲羽樓尸鬼守衛(wèi)，似乎是事先得到了命令，看到令牌后，其中一人開口道：“大人不在帳內(nèi)，跟我來。”

    聲音沙啞，語調(diào)平平。背著一把有些破舊的巨弓，看起來年紀(jì)很輕，大約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只是瘦削得嚇人。

    按捺下心底的些微異樣，葉牧將走獸留在帳外，在尸鬼的帶領(lǐng)下，繞過小半個營地，在臨近長益城的營地邊緣見到了江望。

    這里停放著許多高大的機關(guān)巨獸，江望正站在其中之一的腳旁，同一名飲羽樓尸鬼交談著什么。

    察覺到有人接近，江望停下交談，轉(zhuǎn)過頭來。葉牧正準(zhǔn)備抬起手和他打個招呼，就見江望第一眼望見他的時候，原本微微含笑的神色遽然大變。

    他拋下交談對象，大步走過來，幾乎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面色嚴(yán)峻地抬手掐住葉牧的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正待說話，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別人。抬手揮退尸鬼后，抬眼問：“你做——你遇到什么了，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從嗓子里擠出來的聲音緊繃，完全不復(fù)平日的清朗從容，聽起來甚至有些失真，幾乎都像是另一個人在說話了。

    江望這樣子真是太嚇人了。葉牧飛快地交代道：“我在祭師的駐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擇教的人類村子，殺了里面供奉的天級魔物豚母，莫名其妙吸收了一個魔種，然后就這樣了?！北M量把表情放得無辜一些。

    “魔種？”尾音上揚，帶著疑惑。江望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看葉牧，深呼吸后，努力將嗓音放得溫和平靜，問：“……你還好嗎？”

    語氣里仍不免帶出了擔(dān)憂。

    心里一暖，葉牧安撫地拍拍他的手，道：“我沒事……恩？”

    碰觸到的肌膚不是預(yù)料中的冰冷，而帶著些微微的溫?zé)?。葉牧訝然地改為握住他的手掌，這才確信不是錯覺。正待問個究竟，卻聽遠(yuǎn)處一聲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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