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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泓在那面銅鏡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卻是一張陌生男人的臉,他試著抬起手來,那個人影也抬起手來——是他不錯。 他又朝前走了一步,整個鏡子暴露在他的視線里。 可銅鏡里卻沒有映出那個女人! 女人緩緩轉(zhuǎn)過頭來,一張臉上沒有任何五官。 “葉郎,你回來啦?” 林泓猛然驚醒,正好對上了一雙直直看著他的眼睛! 一個紅衣女人面向他側(cè)躺在床底下,臉色蒼白,正瞪著充血的眼睛看著他,笑容詭異。 “?。。 绷帚粐樍撕么笠惶?,連連退后,直到撞進萬古川懷里。 “怎么?”萬古川被他撞醒了。 “紅……紅衣女鬼!”林泓指著床下,再看過去卻什么也沒有了。 段宇也被驚醒了,望著林泓要哭了,“你別嚇我……她進來了?怎么辦” 姜嬌坐在床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已經(jīng)心如死灰了。 林泓驚恐未定,不住喘氣。 那個紅衣女鬼不僅出現(xiàn)在森林里,竟還能進到屋子! 夜里還能睡嗎? “?。。。?!” 外面突然傳來尖叫聲。 “噼里啪啦”各種響聲一齊響起。 土匪來了。 萬古川掀開被子,披上外套。 “你要做什么?”林泓看著他的動作瞪大眼睛。 “剿匪,救人。”這正是他做好的打算。 “你瘋了?他們?nèi)硕鄤荼?,你敵得過嗎?”林泓問他。 段宇也被這個決定嚇到了。 萬古川抓起劍朝門走去,“就算百萬雄師橫在我面前我也不會退一步。區(qū)區(qū)山匪,不足掛齒。” 林泓聽過很多大言不慚的話,他向來付之一笑,但萬古川說出這話,他卻莫名覺得事實如此。 萬古川已經(jīng)出去了。 林泓和段宇兩廂沉默。 外面的喊殺聲和兵戈聲響成一片,不知過了多久。 “我出去看看?!绷帚酒鹕韥?。 段宇也起身,他不想一個人待著,“我……我也去?!?/br> “姜夫人,”林泓看向姜嬌,“也一起吧。” 姜嬌神情木訥地搖了搖頭,坐在床上并不動。 可是,這么危險又怎能放任她一人? “姜夫人,請?!绷帚?。 “不必管我。是生是死都不必管我?!苯獘蓻]有看他,依舊臉色蒼白。 “姜夫人,你們還有兒子?!绷帚嵝?。 姜嬌冷笑起來,“落入她手里,還能活著嗎?” 林泓拗不過她,又有些擔心萬古川,只好帶著段宇出去了。 這一次村莊沒有著火,沉浸在一片黑暗里,就像是任何一個普通的夜晚,人們都安睡夢中。 可空氣里彌漫的血腥味和鋪天蓋地的殺意都在預示著這樣的安靜只是血雨腥風的偽裝。 段宇跟著林泓小心翼翼朝前走去。 濃郁的夜色危機四伏,黑暗里像是潛藏著鬼魅。 地上漸漸出現(xiàn)了零星散落的殘肢,潑了一地的血跡……還有趴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體。 段宇抓著林泓袖子的手緊了緊。 林泓也避開目光不去看地上的尸體。 黑暗藏著未知,林泓的心跳也變得快起來。 行至村口,是遍地的山匪尸體。 中間立著個人影。 萬古川的劍鋒上全是血,修長的身影肅殺,渾身染血,仿佛他才是地獄來的鬼。 林泓難以置信地環(huán)視四周,心跳劇烈。 他真的以一己之力殺光了山匪! 可是,村民的尸體依舊在那條河里堆積如山,河水依舊染血,浩浩湯湯奔騰進夜色里。 怎么回事? “你沒事吧?”林泓問他。 “無事,”萬古川有些疲憊,這些山匪其實武藝并不高,只是膘肥體壯、毫無人性罷了。 他擦著劍上的血,“改變不了,我殺了山匪,村民還是毫無征兆地死了?!?/br> 這樣都不行嗎? 太陽升起,新的循環(huán)再次開始。 就連萬古川身上的血也全不見了。 “喲,三位俊公子打哪兒來的呀?我們這很少來人的?!贝竽镄θ轄N爛。 林泓擔心姜嬌出事,他們趕忙回到大娘的家中。 鬼兒一看見林泓就跑了過來,沖著他伸出手,“蜜餞!” 作者有話要說: 注1:詞牌名是《釵頭鳳》,作者不明 桃花好,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春當正,柳枝新,城外艷陽,窗頭群鳥,妙、妙、妙。 東風送,香云迎,銀釵金鈿珍珠屏。斟清酒,添紅燭,風月芳菲,錦繡妍妝,俏、俏、俏。 第5章 林中男尸紅綾繞梁 三人一驚。 “你還記得我們?!” 鬼兒點了點頭,“你們前天來過、昨日也來過?!?/br> 三人相互看了看。 林泓掏出來一把蜜餞,蹲下去平視著他,“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這些蜜餞全歸你好不好?” “恩!”鬼兒看著蜜餞點了點頭。 鬼兒道:“這是凝雪jiejie怨氣所化的世界,會周而復始她的心結(jié)所在,已經(jīng)循環(huán)有三百多年了。我死了生,生了又死?!?/br> 太荒唐了……所以林泓他們是進了鬼的怨氣里,進了她的心結(jié)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