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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泓給她借力,讓她支著自己的手臂站起來。 女子一邊起身,一邊用手帕捂著鼻子擦血。 她人都站起來了,素手還搭在林泓手臂上,竟意味不明地輕輕捏了一下。 林泓一怔。 手帕遮著她下半張臉,露出來的一雙含情目里噙著笑意,眼波流轉(zhuǎn),看著林泓,帶刺似的勾著人。 林泓收回手。 那姑娘的眼睛柔柔剜過他,單薄的身子風似的飄走了。 林泓站在這大堂里,周圍重新陷入嘈雜之中。 舉杯有談笑,落杯有喟嘆。 人來人往。 他卻覺得,這家客棧的每一個角落都透著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 萬哥還在霧中徒步,懷疑人生…… 第20章 夜里窗響尋物囑托 林泓咬著筷子,看了又看老板給的那把鎖,這是一把修長的黑色鐵鎖,很是結(jié)實。 他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兩人吃完飯,往樓上走去,林泓還抱著他的酒。 沒人入住的屋子門都是打開的,有人住才會在離屋后從外面落上鎖。 林泓一路都在觀察著。 按理說吧,同一家客棧,哪怕家具不能完全一樣,但屋里擺設(shè)的朝向都會一致。 可這家客棧,每個屋子的擺設(shè)都無相同之處。 而且單論一間屋,家具也和大堂里的桌子一樣,擺得毫無章法,有的衣柜斜著,有的甚至床對著大門。 這使得它們看上去有些亂。 真是奇了。 兩人走到二樓階梯的拐角處,段宇扯了一下林泓,示意他看過去。 正是胡斬,背著他的大鋼刀,走進了倒數(shù)第三間屋子。 林泓壞笑了一下,“知道他住哪間屋子,就尋著機會送他份大禮吧。” 段宇:“……”我讓你看,是想讓你避開他來著…… 兩人繼續(xù)上樓,拐了彎,所以他們并沒有看見胡斬又從方才那間屋子里走了出來。 胡斬摔上門,“娘的,走錯了?!?/br> * 萬古川在霧里走了老久,四下里無人亦無聲,凝固了一般,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個東南西北來,走一步路就長一步,像是沒個盡頭。 他木著臉想直接原地坐化了,那霧卻終是淡了幾分。 他看見了坐落在前方的客棧。 客棧里面熱鬧的氣氛讓他皺了皺眉。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老板停下手頭撥著的算盤帶笑看向他。 萬古川瞥到老板的鮮艷紅衣,忍不住眨了一下眼,伸手放了塊大銀錠在柜臺上,“住店。” “誒!”老板看到那銀錠,頓時笑開了花。 坐著吃酒的刀客看向萬古川。 萬古川也不咸不淡地側(cè)目瞥了他們一眼。 “您的鑰匙和鎖!拿好啰!” 他接過老板遞過來的鎖,垂眸看它,修長的手把玩著,“你們這店用鎖棺材的黑鐵鎖來鎖門嗎?” 大徵朝有個習俗,有時棺材會落鎖,防詐尸的。 “客官說笑了,哪能啊,這鐵鎖長得像罷了。放心,這鎖結(jié)實著呢!”老板把銀錠收起來,“您的屋子在二樓倒著數(shù)第三間嘞!” 萬古川沒再深究這鎖了,抬眸看向他,“老板,問你幾個問題。” 老板當然樂意了,“誒!您說您說!” “此年何年?” 老板一愣,喲,今天回答第二遍了,“德致二十三年?!?/br> “此地何地?” “江風城外西北方二百里?!崩习逍﹂_了,“這位客官也日期地域都迷路了不成?” 萬古川聽著這話覺得諢得有些熟悉,目光在大堂里掃了一圈,并無熟人。 “老板,你這里來過一個……”他想著該如何描述林泓……嗯……“很有錢的公子嗎?” 老板捏著胡子思索,想起方才收到的那么幾塊碎銀子……“沒有?!?/br> “哦?!笨磥頉]來。 萬古川簡單用過飯就走去老板說的那間屋子,二樓倒數(shù)第三間——也正是胡斬方才進錯的那間。 * 林泓推開窗戶朝外面看去。 此處是客棧的背面。 天色已暗,霧氣茫茫,只勾勒出二三樹影,樓下一盞孤燈籠帶著朦朧的光暈在風里微微搖曳,軟得像隨時都會被霧和夜吞噬。 什么也瞅不見。 林泓嘆了一聲,關(guān)上窗戶,順手落上了栓。 “你覺得找來我們的怨鬼是那個咬指甲的女子嗎?”林泓走向?qū)χ皯舻拇病?/br> 段宇坐在床上,把脫下來的靴子在床邊擺好,“我不知道?!?/br> “問你等于白問?!绷帚λ?,坐在床邊蹬掉了一雙羅帛云紋靴,仰倒在床上。 那雙金貴的靴子就跟他人一樣沒型沒款地歪著。 段宇聞言哼哼兩聲,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手頭疊著脫下來的衣服,“你知道那還問我?!?/br> “……” 段宇疊好衣服后臉上露出個滿意的笑容,把它放在床頭的案上。 手一松,那疊衣服瞬間散開…… 段宇:“……” “她要我們幫她找什么也不知道……”林泓更省事,脫了衣服直接搭在架子上,“算了,沒有頭緒就睡覺,該來的總會來?!?/br> 不用他說,段宇已經(jīng)縮進被子里,閉上眼睛了,練出來的東西不就是個心態(tài)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