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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就睡會兒?!比f古川道。 “不了……”林泓抬手揉了一下眼睛,現(xiàn)下趁著是白天還是找找線索為好,“有什么安排?” 萬古川看了一眼屋里的一個老者和一個女子,老者聽不見他們的提問,女子緘默不語。 “出去逛逛。”萬古川道。 林泓還沒回答,史奶奶年邁的聲音就響起了,“要下大雪了。” 林泓差點以為她聽見他們說話了,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她不過是在自言自語。 “如果要下雪就去不了了?!绷帚蛉f古川,“山里下大雪沒辦法走?!?/br> 這個他在昨日深有體會。 萬古川有些猶豫,看了那個女子一眼,“那等雪停?!?/br> “你睡會兒?!彼聪蛄帚?/br> “睡哪?”林泓確實困了,打了一個哈欠。 萬古川抬眸在屋子里看了一圈。 不大的屋子除去客堂,只有兩個隔間,沒有屏風與門,門框上只掛著厚布隔開。 想必這兩個隔間是史奶奶和他兒子的房間。 現(xiàn)在沒到睡覺時間,史奶奶也沒給他們安排房間。 萬古川看向他,垂眸,說得有些輕,“靠著我?!?/br> * 林泓一覺睡到了用午膳。 有的人倒是神清氣爽了,而有的人胳膊酸了…… 果真如史奶奶所言,窗外不知何時已飄起了鵝絨大雪。 雪花在凜冽的寒風中回旋,落地無聲。 積雪覆蓋,要抹去所有的痕跡。 包括,女子的腳印。 萬古川本來是打算沿著她的腳印找到她的來處的,現(xiàn)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因為三個年輕人的到來,史奶奶做的午膳格外豐盛,靠山吃山,盡是些野味。 史奶奶一個老者在家,村民都很照顧她,打來的獵物總會分她一些,所以她過得挺不錯的。 熱氣騰騰的一桌。 “多吃點!”史奶奶很熱情,黃黑的臉帶著紅暈,缺了一顆門牙,笑起來像個爛漫的孩子。 “哇!謝謝史奶奶!”林泓知道她聽不見,還是想說。 史奶奶的手藝也挺不錯的。 飯后,女子一言不發(fā)地幫著史奶奶收拾碗筷。 林泓甚至在想著,她會不會根本就不能說話是個啞巴呀? 雪來得快停得也快,趁著沒有風雪,林泓和萬古川準備出去看看。 一出門,林泓就拉緊了裘衣,把下半張臉藏進衣領里。 呼出來的白氣可以遮住視線。 滿目潔白,連天幕也是慘淡的,雪后的空氣更加冷冽嗆人。 才鋪上的雪格外蓬松,踩一腳能陷下去不少。 村莊挺大,依傍著地勢而建,連綿一片,屋頂端著雪,安靜地仿佛在寒風里沉睡。 人家院落的柵欄斜斜的,被淹了一半,門前清出來的路又蓋上了雪。 萬古川說想去村邊看看。 “那我去找人問問。太冷了,分頭行動,速戰(zhàn)速決?!绷帚癯鍪种咐死骂I,遮到鼻梁上。 兩人就分開行動了。 林泓穿過一戶人家的院落,敲響了他們的門。 開門的是這家的男主人,矮小敦實,生著絡腮胡,打了好大一個哈欠,才睡醒似的,聲音因為哈欠拔高了不少,“客人何事?” “大哥,可以問你些問題嗎?”林泓想到這里的人排外,心里也沒底。 那男子笑了一下,“外鄉(xiāng)人吧?外面冷,進來吧?!?/br> 不是排外嗎?所以不驅(qū)逐他們不是因為他們從外面世界來的?那驅(qū)逐那個女子是什么情況? 林泓跟著男子進屋了。 這家的屋子比史奶奶的寬敞上不少,擺設也更多,火燒得更旺,一個銚子正在上面“哐哐”地響,水蒸氣宣天。 獸皮滿鋪在地上,踩上去極軟。 “哐”廚房里傳出碗碰撞的聲音,還有嘩嘩的水聲,一個女子的聲音又尖又細,“就是那個打獵特別厲害的男人啊,好像姓李……對對對就是姓李,我說的就是他的妻,偷人?。 ?/br> “坐。”男子沒有回答女子,示意林泓坐下。他也坐回了鋪著獸皮的椅子上,隨意地靠著。 林泓就近揀了個位置,解著自己的裘衣,準備好好聊一會兒。 女子還在說著,伴隨著搪瓷碗碰撞的聲音和水聲,“真是太不守婦道了!那個女人看上去本就不像什么‘三從四德’的好女人?!?/br> 林泓朝著聲音來源看了一眼,厚布遮住了廚房里的光景。 因為天氣太冷,這座村落的屋子都是獨樓的,有木頭圍成的院落,卻沒有獨立的灶房,暖氣就可以在何處流通。 男子還是沒有回應女子。 女子一邊洗碗,一邊還在說著,“她還死不承認呢,她偷的漢子都承認了——就是那個新搬來的還未有婚配的漢子,還罵她負心,哈哈哈哈這女人啊,兩頭都罵,她相公也要說她負心!” 幸災樂禍地話人長短,太聒噪了…… 林泓看著火堆揉了揉鼻子,想問的問題都忘了。 男子對女子的話置若罔聞,看著林泓,道:“客人想問什么?” “呃……村里有發(fā)生什么大事嗎?”林泓問道。 男子摸了摸絡腮胡子,“看你是問哪一類的,生死大事沒有,家常小事遍地。” “嘩”廚房的厚布被一把撈開了,一個很起來有些潑辣的胖女子走了出來,她看到了那蒸騰的水蒸氣,“哎呀!水燒開了,你怎么也不摞一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