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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與靜夜纏綿,四下無聲。 林泓把手放進被子里,只手握著拳,指甲不停地抓著酥麻的手心。 怎么回事……在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臉卻還是…… * 林泓看著那女子有些發(fā)怵了,用早膳時都揀了個離她遠的位置坐。 女子慢條斯理地吃飯,并不像是因為大家閨秀的涵養(yǎng)讓她雅致,而是因為她過于悲切了,沒甚心情,雙目空泛,吃東西圖個不餓死罷了。 她依舊沉默,像一團化不開的濃墨,像雪原的夜空,亙古神秘。 昨夜也是大雪,今日清早每家每戶都出來清理門前的積雪。 從前史奶奶門前的積雪都是村里的年輕小伙子來清理的,現(xiàn)在有萬古川和林泓借宿在她屋里,這活兒自然要落到他們肩上。 他們清雪,史奶奶就領著女子到山下城里的集市買東西去了。 林泓一鏟子插進雪里,只插了個鏟子尖進去,任他用手再壓木柄都插不進去了,挺費力。 “踩這里。”萬古川示意他用腳踩鏟子靠近木柄那方的側沿。 林泓依言,鏟子果然陷下去了很多。大概這就是從小嬌生慣養(yǎng)沒碰過這些的人吧…… 萬古川看了一眼他凍紅的手,“你還是回屋坐著吧?!?/br> “這么嫌棄我?!绷帚`解了他的意思,把鏟子上的雪鏟到一邊去,往手上呵了一口熱氣,“頭一次干,我不也在學嗎?” 他繼續(xù)賣力又笨拙地鏟雪,十分認真。 萬古川看笑了。 “潘如意當真是背德,”有兩個人從門前走過,“瞞著男人偷漢子,如今事情敗露,就過河拆橋,說是王傳生玷污了她?!?/br> “???世間竟有此事?”另一個人顯然是不知情的,“可有人信她?” 他們議論的是昨日那個洗碗的女人提到的事情。 林泓抬眸看了那兩人一眼,沒見過,又低頭鏟雪,耳朵倒是豎著在聽。 “這要怎么信她?”那人回道,“她的信物在王傳生那里,一個挺精致的簪子?!?/br> “萬一是王傳生偷的呢?”另一個提出質(zhì)疑。 那人道:“潘如意說這簪子她贈與了姚雪知。但姚雪知否認了此事。” “她把姚雪知牽扯進來做甚?”另一個人疑惑了,“不會以為村長的女兒要在此事上給她撐腰吧?” 那人想了想道:“她倆之前交情確實不錯?!?/br> “交情不錯都不幫她,哎,看來是真的了,這女人身敗名裂啰——” 兩人走遠了,聲音也聽不清了。 林泓再結合昨日那個洗碗的女人說的,理了理此事。 大概就是李姓男子的妻潘如意和一個名叫王傳生的男子偷情被發(fā)現(xiàn)了,潘如意說是王傳生玷污了她,而王傳生拿出了她的信物證明此事你情我愿。 潘如意說這個被王傳生當作信物的簪子她送給了村長的女兒姚雪知,姚雪知卻否認此事。 現(xiàn)下,大概眾人都相信是她和王傳生偷情了。 林泓雙手撐在鏟子的木把手頂上,下巴就擱在手背上,看向萬古川,“你怎么看?” 萬古川停下手頭的動作,“幾個疑點: 其一,這事是如何敗露的?第一個知情人是誰? 其二,如果是謊話,女人不說信物是王傳生偷的,卻冒著風險說送給了一個可能不會幫自己的人,這是為何? 其三,如果女人所言不虛,那姚雪知手上的東西如何到了王傳生那里?” 林泓補充道,“其四,交情不錯又為何不幫她要當場否認?” 如果姚雪知說確有此事,那事情還有周旋的余地。 林泓想了想,“我感覺這個世界與雪山來的那女子有關系。但這個事情又在扮演什么角兒?” 萬古川道:“慢慢來?!?/br> 銅鏟陷進雪里,細碎的冰“咔嚓”輕響。 第064章 深山尋蹤誰記此事 雪清理得差不多了,林泓把鏟子靠在門邊上,覺得自己的手凍得沒了知覺,僵硬著貼到自己的脖子上,又被冰了個激靈,但好歹脖子的溫度傳來能感覺到手了。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遞到了他面前。 林泓微怔,看著那只手。 這是…… 心顫了顫,鬼使神差地,他把凍紅的手放了上去。 真暖。 這手一放讓萬古川也怔了,“我……是讓你把鏟子遞給我……” 林泓:“…………………………” “哦……”林泓默默往回抽手,萬古川卻一把給他抓住了,低沉的聲音帶著笑意,“怎好拂了你的面子?!?/br> 溫熱的手緊緊握住他凍僵的手。 林泓卻覺得臉燙了。 萬古川沒有要松開的意思,拉著他走過去,另一手把兩把鏟子都拿起來,踏進了屋里。 林泓跟著他走,剛才的尷尬沒有散去,自己真是蠢爆了……“別了別了,快松開,誤會!” 他莫名覺得心頭輕飄飄的,很怪…… 誤會…… 萬古川把兩把鏟子放在農(nóng)具角,垂下眼簾。 當然知道是誤會, 不然他萬古川還會覺得是什么? 他松開了手。 林泓看不到他的神情,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了,他很明顯感覺到自己兩只手的溫度差別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