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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吃了?!背踢M玖擺手,“我要撐吐了。” “別客氣,還要吃什么?隨便點。”林泓朝店小二招手,“小二加菜!” “不要了……嘔!” * “哪需要住這么好啊……”程進玖環(huán)顧寬敞明亮的天字號客房,目光都粘在了那張看起來柔軟無比的大床上,“我睡破廟都成。” * “有一事,我還是很好奇?!背踢M玖道。 臨近黃昏,兩人駢馬行在山頭。 “何事?”林泓理了理手頭的韁繩。 程進玖道:“林兄是如何結(jié)交到‘暗雨驚堂’的?” “這個嗎……”林泓揚眉想笑,久違的回憶又上頭了,憋了又憋,開口道:“遠房親戚……” “哦!難怪?!背踢M玖點頭。 要說那天啊…… 明月高懸,林間夜色深深淺淺,林泓和屠鴻雪行在小路上,他們當時錯過了一家客棧沒想到把天都走黑了也沒找到下一家客棧。 “我去方便一下?!绷帚馈?/br> 屠鴻雪就乖乖站在一定距離外,背對著林泓等他。 “??!”林泓剛走幾步就不知道被一團什么東西撲倒在地上,摔得他屁股疼。 一看,是個人。男的。 這人頭發(fā)散亂,衣衫不整,趴在他身上,貼著他,扭來扭去的,嘴里念念有詞:“好熱……好熱……你好冰……抱我……” 屠鴻雪沖過來刀已經(jīng)抵在那人脖子上了。 “停!”林泓制止他。 林泓把那人推開,揪著他領(lǐng)子,把他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捋開,左看右看,“你看他是那個什么暗雨什么嗎?” “暗雨驚堂?” “對,你看看?!绷帚讶送崎_,自己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屠鴻雪用劍鞘極其嫌棄地扒拉了一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人,“是他。” “哦,他怎么回事?!绷帚鼏枴?/br> “‘花柳散’?!蓖励櫻┐稹?/br> 春藥啊。 “怎么解。”林泓又問。 “要么上他,要么喂血?!蓖励櫻┐稹?/br> 林泓看了地上的人一會兒,直接忽略“上他”這一項,“哦,喂血啊?!?/br> 第二日,柳風(fēng)頂著一頭亂發(fā)醒來,林泓給他看自己手上的刀痕。 柳風(fēng)拉住他的手,看著他,表情誠懇,“謝謝你沒有上我。” 林泓點頭表示舉手之勞。 “那個……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昨天晚上的事說出去?!绷L(fēng)撫額。 林泓點頭表示你給我干活就好。 柳風(fēng)一想,反正流離失所,好事! * 程、林二人一路南下,走走停停,硬是花了十天才到江南。 反正林泓也覺得自己是不太可能到前線見到萬古川了。 只能寄希望于在鬼方里見他。 在路上,林泓天天想,時時想,見到萬古川的第一面自己應(yīng)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 是大打出手呢,還是罵他個狗血淋頭,或者直接按在床上cao暈他。 然后基于第三種可能,林泓又展開了大篇幅的想象。 想得太多,以致于他每天晚上都能夢見…… 而程進玖每天都笑容滿面、沒有煩惱,完全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外表看起來清清俊俊,但腦子里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路南下,越靠近南方,他們感受到戰(zhàn)爭的焦灼感就越強烈,人心惶惶,聽到的關(guān)于戰(zhàn)爭的消息也越多。 “打起來了!” “真打起來了?” “那還有假?” “僵持了那么久,使者也談崩了,把人扣在了南蠻,能不打嗎?” “打得可兇了!都打好幾天了!最南邊那些人啊全在往北方逃?!?/br> “南蠻軍隊猛得很呢!真猛!死咬在邊關(guān)!” “夜里都不停!” “鐵馬大將軍親自帶兵?” “那能少了他?聽說還派了別的將軍,不過估計都得聽他的吧,畢竟我聽說皇帝把虎符給他了?!?/br> “哎喲,了不得。” “我兩個兒子都在軍隊里呢!我成天擔心得不行!夜里睡都睡不著!” “能贏嗎?我們要不收拾收拾東西,隨時準備著?” “吃的喝的呢?要不要攢點?” “會波及到這里嗎?” …… 林泓攥緊了韁繩。 他第一次祈禱能早日進鬼方。 * 他們到江南的那天在下雪。 灰色的蒼穹,白雪飄飄,鱗次櫛比的漆木樓閣披著積雪,枯樹端雪而立,平鋪千里的湖面在寒氣里靜默,湖心亭形單影只。 街市也鮮有人,整個江南變得有幾分蕭索。 “嘿。林泓。”魚天亦正坐在長瀛鏢局的圍墻上喝酒,一眼看出去就看到了牽著馬的頎長人影。 “魚姑娘……”程進玖愣住了。 魚天亦這才看到林泓身邊還跟了個人。 * “頭兒??!你終于來看我了!想死我了!”趙剛龍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居然還帶了這么多雞腿來看我,真是不枉我對你相思成疾??!” 林泓:? 趙剛龍這個暗示太不要臉了。 蒼朗點評:丟人! “南方有戰(zhàn)事,最近往北邊押鏢的倒是很多。”屠鴻雪把賬本遞給林泓,“打仗送物資,不少官道被封了,不得不繞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