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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的動(dòng)作明顯停住了。 林泓簡直熱淚盈眶,覺得這樂曲簡直是天籟之聲,勝過人間所有絲竹八音。 他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夜色悠悠,村落里一片空蕩蕩,再無跡可尋,連一滴血都沒有,好像方才只是他們的幻覺。 萬古川收起了劍。 “受傷沒有?”林泓心跳還沒平復(fù)。 “沒有?!比f古川捏了捏他的手,“你呢?” “我更沒事。”林泓回頭看向那片恢復(fù)正常的森林,“循聲找吹笛人?!?/br> 那笛聲在林間彌散開,他們聽聲音辨別方向有些困難,再加上夜間視力有限,林間小路曲折,他們費(fèi)了好大功夫,才感覺在漸漸逼近那笛聲。 “得快點(diǎn),等他不吹了我們就更找不到他了,又得等明晚?!绷帚旅魍砟切┕砀硬保恢烙钟惺裁词侄卧诘戎麄儭?/br> 萬古川顯然不在乎能不能找到,“小心腳下?!彼е帚滤ち?。 “好像在那里。”林泓指著前方一處。 借著月光,那里隱約立著個(gè)人影。 吹笛人是敵是友尚不明確,他們不敢輕舉妄動(dòng),只能小心翼翼地朝那道影子逼近。 笛聲戛然而止。 林泓怕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立即停下腳步。 然而那吹笛人似乎只是結(jié)束了他的演奏,要離場了。 “他要走了!”林泓拉著萬古川再追上去就只看見個(gè)背影,見轉(zhuǎn)到樹后消失了。 背影魁梧,可身量有些不對,是低著頭的吧? 他們在附近找了很久一無所獲。 路上,林泓告訴萬古川他在被窩里抓了兩只不屬于他的手。 “我也是?!比f古川道,“以為是你的,握了半天發(fā)現(xiàn)不是?!?/br> 所以這些鬼就是耍花招,逼他們睜眼。 直覺告訴林泓,他們必須找到吹笛人了! 他們在林間四處尋找吹笛人的蹤跡。 林泓不服氣地硬生生捱到天際泛起魚肚白來。 “嘖,又沒見到那個(gè)吹笛的?!绷帚F(xiàn)在十分憂愁,今晚可怎么過啊…… “別愁了,吃兔子?!比f古川說到做到,手里提著一只還在掙扎的兔子從小道走了過來。 林泓奇了,這兔子應(yīng)該是真活生生的,不是“活死兔”,“兔子跑那么快你又沒弓箭怎么抓的?守株待兔嗎?” 萬古川:“廢什么話。吃。” 吃!林泓終于不用吃那個(gè)野菜了! 村子并不富裕,劉嬤嬤家里連油都沒有,這兔子紅燒不了,只能烤著吃。 萬古川洗著自己處理完兔子的血手,林泓在旁邊看劉嬤嬤給那只沒了皮rou和內(nèi)臟的兔子抹香料。 深山里不差香料,可惜沒有鹽,亂世哪能奢求鹽??! 可沒鹽就差點(diǎn)意思了。林泓努了努嘴。 不管怎樣,兔子烤出來總歸是比那破野菜香的。連吃好幾天的苦野菜加稀粥,這沒鹽的烤兔林泓也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來,算是打個(gè)牙祭。 林泓正啃著兔腿,一截骨頭落了下去,好巧不巧砸進(jìn)guntang的湯里,湯水飛濺到他脖子上! “哎!” “哎呀呀??!”劉嬤嬤叫得比林泓還大聲,“怎么燙著了!快!冷水敷一下!”她抓起一旁的抹布沾了冷水就沖到他身邊去。 “燙哪了?快敷一下!”劉嬤嬤拿著浸了涼水的帕子敷在他被燙的地方。 她太激動(dòng)了,萬古川被她擠到一旁都沒回過神來。 “沒事沒事,不嚴(yán)重?!绷帚舆^劉嬤嬤手中的濕抹布。 “哎!你們年輕人就是不小心!我兒子之前也是脖子被燙了,傷口感染,發(fā)了好幾天高燒!后來好是好了,可留個(gè)疤丑死了?!眲邒咔榫w激動(dòng),“可得小心了!” “知道啦?!绷帚悬c(diǎn)不好意思了。 “嚴(yán)重嗎?我看看?!比f古川扳他的手。 還好只是燙紅了,沒破皮。 林泓感覺萬古川對著燙傷吹了一口氣。噗,有點(diǎn)……可愛呢。林泓勾著唇,手摸了摸鼻梁。 萬古川給他上了些燙傷藥,劉嬤嬤一直在旁邊苦口婆心,看來是之前被他兒子燙傷的事嚇壞了。 上了藥,林泓繼續(xù)啃他的兔子。 “慢點(diǎn)吃,沒人跟你搶?!比f古川把那碗湯給他移遠(yuǎn)了去。 劉嬤嬤不吃兔rou,萬古川也硬是不吃。林泓一個(gè)人干完了整只兔子。 昨晚幾乎沒怎么睡,吃飽喝足,林泓就困了,“你困嗎?”他問萬古川。 “還行?!?/br> “陪我睡會兒?!绷帚戳艘幌滤乖谏韨?cè)的手指。 第120章 血色如海夜色如刀 萬古川當(dāng)真就陪著林泓午睡。還是個(gè)側(cè)躺著面對他、盡心盡職守著他的“陪睡”。 林泓拉過被子朝他那邊擠了擠,說是要睡覺,一雙烏黑的眼睛就盯著他。 “要睡嗎?”萬古川看著他,挑眉。 “睡呀?!绷帚鼜澚藦澭劬Γ_在被窩里不安分,試探著找位置,輕輕踩到萬古川的腳背上。 腳比手敏感,隔著足衣也能感受到他的溫度,林泓腳心癢,心頭也犯癢,整個(gè)人輕飄飄的。 他舌尖舔了舔淡色的唇,忍不住又靠近了幾分,垂眸看著萬古川的薄唇,慢慢湊過去…… “二位官人!還想吃點(diǎn)什么嗎?”劉嬤嬤突地就進(jìn)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