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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杰森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她的語氣是怎樣的了,他干巴巴地說道:“不,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羅賓?!?/br> 說完,覺得自己否認得還不夠,“你腦子被氪石搞壞掉了嗎?” 伊芙琳把他的反應看在眼里,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尷尬,本來自己只是五成的把握,看紅頭罩的這個樣子,正襟危坐地極力否認, 她毫不懷疑如果他沒有戴他的這個頭罩, 自己就能看到他僵直的目光。 八成,不,九成的把握了。 她本來只是想提醒他, 但現(xiàn)在看他這樣“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自己突然都不知道怎么接接下來的話了。 要不, 算了吧。 “咳咳?!币淋搅找贿叞殉春玫牟硕说剿媲埃拔覜]什么意思?!?/br> 她都能感覺到紅頭罩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大野狗一樣,警惕地看著她, 恨不得呲呲自己的牙。 自己還是退一步吧,她哂笑,“那就是我誤會了, 我想太多了?!?/br> 杰森嘴上也趕緊配合著說,“我就說你在說什么無稽之······” 然而當他看伊芙琳那個想要配合他演出,但不會演戲,眼神早就暴露的樣子,突然感覺自己在她面前這么一直否認像是個被她看透了的傻【嗶——】。 而且是還得逼著她陪自己裝瞎的那種。 伊芙琳看紅頭罩突然不說話了, 試探著問道,“你,嗯,怎么了?” 紅頭罩過了那么半分鐘才突然回應道,“······你怎么知道的?!?/br> “嗯······”她拉開餐桌旁的凳子坐了下來,“這也是我本來想跟你說的?!?/br> “你和蝙蝠俠真的不算小心,就那么當著別人的面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币淋搅赵谒淖⒁曄掠行┬奶摚拔夷馨l(fā)現(xiàn),也就證明別人也可能發(fā)現(xiàn)不是嗎?你們要小心點啊,我是這個意思······”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 杰森突然現(xiàn)在想扒開她的腦袋看看,“這不是因為你自己過去了嗎???關(guān)我和老蝙蝠什么事。” “就是?!币淋搅胀崃送犷^看他,“小丑也在那里,不是嗎?” “我本來就是想去殺小丑的?!苯苌粏柕糜悬c無語,但一瞬間他又想,自己何嘗不是在伊芙琳面前肆無忌憚地毫無掩蓋呢? 昨晚換個人去幫他,他未必會是那樣。 “那。”伊芙琳突然也覺得好像是自己的問題,接著試探著說,“你不能隨意輕信別人啊?!?/br> 杰森抬抬下巴示意她繼續(xù)。 “我的意思,你既沒有向我遮掩你知道蝙蝠洞的秘密,還在我的面前和蝙蝠俠表現(xiàn)出對方的了解。這兩條線索一串,其實挺好猜的。” 杰森稍微一細想,自己也能發(fā)現(xiàn)自己在伊芙琳面前敷衍的遮掩。 “一般人可不會認為一個人死了還能從地下爬出來。”他的語氣有些嘲諷,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這種低級錯誤的。 “但我不是一般人,不是嗎?”伊芙琳有些討好地眨眨眼。 是了。 她不是一般人。 她也是一個曾經(jīng)從地獄爬出再次擁有生命的人,和他一樣,甚至她還背負了更多。 杰森討厭這種感覺,這讓他又想到了伊芙琳死而復生的那個晚上和她的現(xiàn)在以及未來,她似乎在復生這件事上比自己承擔了更多的罪惡。 他讓他有時想要令自己嘔吐的正義感不去細想——他真的很難做到拋下自己對伊芙琳的責任。 讓他更焦躁的是,她的父母也并不體面,和他一樣。 她被收養(yǎng)了,和他一樣。 養(yǎng)父母也愛著自己……他現(xiàn)在并不能確定布魯斯的想法,他能確信他像愛親生孩子一樣愛著他,但他不愿意為他打破原則的時候,自己忍不住懷疑,那段他在韋恩莊園的經(jīng)歷是真的存在的嗎? 有時他不想承認,只是隱隱有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害怕失去他目光的小男孩,就像他12歲那天偷蝙蝠車輪胎的那個晚上蝙蝠俠看到了自己。 這種猜測讓他羞恥而又惱火。 或者難以接受布魯斯的背叛,對他們這段父子情義的背叛。 背叛了他對這段關(guān)系的期望。 這一度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沒有人在乎他,沒有人看見他的感覺,讓他在偶爾午夜夢回時開始質(zhì)疑自己,是自己不配擁有,還是自己做錯了什么。 但是不可否認,想到這里,再看到伊芙琳,即便只有一點點,但他還是會有種卑劣的有人與他一樣的慶幸,慶幸他不是唯一那個遭受這種痛苦的人,慶幸有人和他一樣沒有對命運的選擇。 這讓他感到惡心。 但他的行為總是不受控制地在她面前放肆。 想要瞞著她,又想在這樣一個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的面前完全暴露自己,讓她看看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是什么樣的怪物,他希望她被迫窺見這些之后可以接受他,但又近乎自虐地希望即便是同類的她也能夠厭棄他。 瞧瞧,這多像老蝙蝠的做法啊。 在不知不覺中,布魯斯已經(jīng)浸染了他生命的一切,自己的思維,自己的知識,甚至是行為。 “紅頭罩?”伊芙琳看他突然不說話了,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好嗎?” 不。 杰森看看眼前這個可以稱得上漂亮的綠眼睛女人,她不一樣。 她是布魯斯影響了他一切的一個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