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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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風(fēng)吹過,門順勢關(guān)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把愣在原處的兄妹倆嚇得回了神。 陳初眨了眨眼,立刻鉆進(jìn)被窩里,大聲質(zhì)問陳最為什么不敲門就進(jìn)來了。 陳最看見她散在枕頭上的黑發(fā),鼻尖似乎又盈起馨香。 他不動聲色地揩了揩鼻梁,表情也調(diào)整回一貫的冷淡。 “你一大早鬼哭狼號的,我還以為進(jìn)賊了,好心來看看你?!?/br> 陳初聽見他不咸不淡的語氣,和夢里的溫存曖昧截然不同。 濕內(nèi)褲夾在腿間實在難受,她懶得和陳最吵架,只想他快點出去。 “沒進(jìn)賊,我發(fā)瘋行了吧,趕快出去,不然我喊流氓了!” 說完探出頭,狠狠瞪著陳最,用眼神威脅。 清亮的眼眸里滿是鮮活情緒,陳最凝神看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 陳初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惹得更煩躁,揪著被子又啊啊啊了幾聲。 陳最不堪其擾,怕她真喊出一句流氓來,利落的轉(zhuǎn)身拉開門出去了。 “煩死了?!?/br> 陳初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下床后,冷冷的寒意只往身上鉆,春夢的燥熱和激情瞬間被凝固。 陳初一邊套毛衣,手臂擦過胸前時,驀地想起夢里陳最揉弄它的場景,面孔瞬間燒得通紅。 而且剛才陳最還看到了…… 結(jié)合這個夢,陳初覺得自己沒臉再理直氣壯的嫌棄他了。 當(dāng)前最重要的是,陳最看到了半裸的自己,這太尷尬了。 雖然她和陳最之間也沒多涇渭分明,畢竟是兄妹,在衣著打扮方面倒是都沒怎么避諱過。 陳最來家里的時候是盛夏,有時他洗完澡,經(jīng)常光著個膀子就出來了。 陳初在家穿得也很隨意,休閑短褲只齊大腿下面一點點,并不覺得有什么值得介意的。 算了,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小時候都光屁股長大的關(guān)系,以陳最清冷端正的個性也絕不會對她有邪念。 倒是陳初自己,昨晚的春夢像是完全打開了身體和欲望的開關(guān)。 原來她,那么渴望陳最。 開門前,她問陳初在不在衛(wèi)生間。 陳初正在系馬丁靴的鞋帶,聞言,從玄關(guān)處站起身,催促她,“你快點,不然又遲到了?!?/br> 陳初揣著臟掉的內(nèi)衣飛快沖進(jìn)衛(wèi)生間,頭也不回的對他說,“我又不要你等,我要上大號,你快點滾!” “……” 陳最覺得自己的meimei有時候真的很不像個女孩子,這些粗言穢語一點不忌諱。 他當(dāng)然沒走,靠著墻掏出手機(jī)隨意瀏覽了一下微信消息后打開了百度。 指節(jié)按在鍵盤上,停頓片刻后,認(rèn)真的打下【什么藥對于祛疤消痕最有效?】的問題。 陳初的那道疤,她自己雖然已經(jīng)是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但他沒辦法坦然。 這些年,她吃的苦受的罪,他一概不知,實在失責(zé)。 他甚至生出了見不得光的想法,以后有能力了,要將陳初徹底納入自己的所有物范圍無微不至的保護(hù)和珍藏。 不過這樣的念頭,任誰知道了都會唾棄他變態(tài)失德吧。 思及此處,陳最的眼眸昏暗了許多,斂藏著暗涌的,掙扎的情緒。 他緩緩抬起手,無所事事的扯了扯修長的指節(jié)作為消遣。 房子窄小,陽臺連著客廳又通往陳最臥室的窗戶,冬日的寒風(fēng)肆意的往房間里灌,把窗簾掀得呼啦作響。 陳初的房門沒關(guān)緊,扯開了一條縫,陳最本來是隨意瞥了一眼,卻有些挪不開視線。 他對她,一直是充滿了好奇的。 但深知不能越界,所以從來都克制得很深切。 但越是壓抑,便容易生出渴望。 早上看見的那一幕又涌入腦海,雪白的肌膚看起來卻并不清純,兩粒軟紅又挺又翹,透出幾分不合時宜的媚態(tài)和色欲。 喉結(jié)滾了滾,陳初散漫的靠住墻,后背有一搭沒一搭的撞著墻面,胸腔內(nèi)發(fā)出震顫的聲音。 心跳的節(jié)奏也不復(fù)平穩(wěn)。 好想再吻她一次。 陳初簡單的沖洗了一下身子,又將內(nèi)衣洗干凈,做完這些,終于松了口氣。 太荒唐了,下不為例。 處理完亂七八糟的想法后,她沉沉的吐了口氣。 朝門口走去時,陳初在心里嚴(yán)肅的告誡自己。 一抬眼,撞上等了半晌的陳最,他淡淡掃了她一眼,站直身子,“走吧?!?/br> 陳初本以為他會表露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或者像往常一樣,無論如何也找點瑣碎的細(xì)節(jié)來刺激她兩下。 但是直到坐在早點鋪子里時,陳最依舊沒說一句話,全程面無表情。 但陳初從他松開的眉心里,仿佛看見了一絲久違的,毫無芥蒂的溫和。 陳初吃東西很快,風(fēng)卷殘云的吃掉了兩個包子一碗粥,看了一眼對面。 陳最無論什么時候都從從容容的,陳初吃完后,他頓了頓,加快了速度。 “別噎著了,我可沒催你?!标惓跽f這話本意就是調(diào)侃,因此帶著笑音。 陳最舀粥的動作遲緩了許多,無聲垂下眼,掩飾著油然而生的歡喜。 陳初對于昨天晚上打游戲連續(xù)失敗的事情很是耿耿于懷,趁著陳最還在吃飯,又掏出手機(jī)繼續(xù)鉆研。 正點開頁面時,后腦勺被人敲了一下。 她吃痛的轉(zhuǎn)過頭,脾氣還沒上來,先被橫眉冷目的爺爺給震懾住了。 陳爺爺剛從門口進(jìn)來,就看見陳初玩手機(jī)的樣子,再一看旁邊的陳最,吃飯時都斯文安靜。 相形見絀。 陳最和他打招呼,“爺爺?!?/br> 陳爺爺兇巴巴的表情瞬間緩和了許多,連皺紋都隱了幾條,“哎,最最吃飽沒,沒吃飽爺爺再給你買rou包子。” 陳初聽見親昵的稱呼,低低冷哼一聲,還最最。 她吐了吐舌頭,朝陳最平靜的面孔露出嫌棄的表情。 陳最看見了,眉峰微挑,眼里染了些笑意。 陳爺爺點了好幾樣早餐,陳初知道是給大伯家送過去。 大伯家的兒子,她表哥前年結(jié)婚后,今年火速添了個兒子。 爺爺奶奶晉升曾祖父母,每天圍著那個小奶娃打轉(zhuǎn)。 盡管陳最說了不要,但陳爺爺還是給他塞了個茶葉蛋,叮囑他千萬別餓了肚子。 陳初對他們二人“禮尚往來”推拉不感興趣,挎上書包帶子就出門了。 剛推著車走兩步,陳最跟了出來,動作簡練的踢開剎車,推著車走到她旁邊。 陳初騎車時不帶耳機(jī),但她故意漠視陳最說話的聲音。 “陳初?!?/br> 要過馬路了,陳初踩著踏板坐穩(wěn),手扶著車龍頭,準(zhǔn)備等綠燈一亮就沖過去。 陳最喊她,語氣有些無可奈何。 好幾聲后,她才不耐煩的轉(zhuǎn)過臉看他,“干嘛!” 又是小刺猬的狀態(tài)。 陳最從書包里取出奶奶織的那條天藍(lán)色圍巾,遞給她。 陳初認(rèn)得是奶奶的手藝,漂亮的眼里閃爍著光。 “奶奶說叫你多穿點,不要老把外套敞開穿,冷?!?/br> 陳最言簡意賅的說完這些,揚(yáng)了揚(yáng)手。 陳初接過圍巾,柔軟的觸感把她心里的小情緒也溶解了。 她在家里,也不是那么的無人問津嘛。 “這么土……” 她撇撇嘴,嘴里說著嫌棄的話,但還是裹在了脖子上,下巴蹭到時,沒忍住笑容。 天藍(lán)色圍巾襯得她膚色更白,臉也小小的,淺色眼眸閃著微光,似明潤的湖水。 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陳初心情大好,對陳最也收起了陰陽怪氣的態(tài)度。 學(xué)校不算很遠(yuǎn),穿過兩條馬路就到了,校門口停著不少送學(xué)生的車子。 陳初和陳最擠在人潮里緩慢地行進(jìn)。 “陳初?!?/br> 忽然有人喊她名字。 陳初張望了一下,還沒回頭,被人拍了拍肩膀。 她垂眼,看見骨節(jié)分明的手,小麥色皮膚,看起來就很健康。 “楊宇嵊?!?/br> 她也喊出他的名字。 楊宇嵊點點頭,大手扶著她的自行車龍頭,態(tài)度熱情卻不顯得逾越,“我?guī)湍阃瓢伞!?/br> “不用不用…..” 陳初拒絕,揚(yáng)起臉看他,露出淡淡的笑。 走在兩人后面的陳最表情就沒這么和善了,眼里的情緒像火又像冰。 灼人,凍人,總之不讓人好過。 (因為有兩個坑,所以這個坑,一部分得靠大家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