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復(fù)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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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宇嵊和她雖然是初中同學(xué),不過陳初對于自己的家事向來緘口不言,他是個有涵養(yǎng)的人,自然也不多問。 也許是別人的親情令她有了感悟,停頓半晌后,陳初若有所思地攪拌著咖啡,溫?zé)岬陌嘴F緩緩上涌,把睫毛變得有些濕漉漉,看著有些無辜。 “你和你mama關(guān)系肯定很好吧?” 還會一起逛商場。 楊宇嵊點(diǎn)頭,他以前就知道陳初父母離婚的事,在教室的時候偶爾能聽到她和朋友趙佳婷聊到爺爺奶奶,便一直覺得她是留守兒童,難免對她有惻隱之心。 這學(xué)期開始,她又多出了一個不近人情,冷言冷面的親哥,上次的網(wǎng)球比賽他就明顯感覺到陳最是個很難相處的人。 “你哥哥為什么會回來呢?” 陳初聞言,眼里流露出幾分茫然的情緒,畢竟這也是她之前很好奇的事情,并且至今還覺得微妙。 母親每次打電話過來都會叮囑陳最要多看雅思資料,還說已經(jīng)為他聯(lián)系好了國外的大學(xué)。 話里行間都透露出寄予厚望的期待與擔(dān)憂的溫柔。 至于陳初從來都只有寥寥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問候。 父親為此還和母親吵過架,說他身上流著陳家的血,是陳家的兒子,不會允許他忘祖。 不過這也只是大男子主義的空話而已,在金錢面前不值一提,母親開了個價,他就把剛才的豪言壯語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所以陳最肯定是會去國外的,何必還要“回來”將就這一年呢。 見她沒回答,楊宇嵊自覺失語,打算換個話題的時候,聽到陳初自嘲的笑笑,“可能是想體驗接地氣的生活吧。” “他在家里很嬌氣?” 楊宇嵊想起那些倫理劇里,哥哥總是對meimei呼來喚去,以為陳初在家里也受氣。 本就英朗的五官里多了幾分正義凜然的銳氣。 陳初“啊”了一聲,實(shí)在沒想到有一天陳最那個冰錐子性格會和嬌氣這個詞掛鉤,于是忍不住笑。 “是啊,可嬌氣了,吃個飯?zhí)貏e慢,非說要細(xì)嚼慢咽,然后嘟著個嘴巴吹半天?!?/br> 陳最怕燙,俗稱貓舌頭,尤其是冬天,熱湯熱菜比較多,他卻半點(diǎn)不著急,總是慢條斯理地吹啊吹,吹得雞湯都凝油了,才開始吃。 陳初又是個急性子,看他這樣,總覺得腮幫子發(fā)酸。 不過現(xiàn)在好多了,至少吃早飯的時間能控制在十分鐘以內(nèi),因為奶奶特別愛給陳最夾菜,生怕他餓著了,每次他剛含進(jìn)口中,下一秒筷子就夾著rou飛了過來。 想到陳最失措的窘樣,陳初勾起眉,笑得有些幸災(zāi)樂禍。 楊宇嵊聽了,卻一本正經(jīng)的說,“吃飯是要細(xì)嚼慢咽,不然容易得胃病的,而且我感覺你吃飯挺挑食的,這樣對身體不好?!?/br> “我挑食?” 陳初指了指自己,有些納悶兒,畢竟從來沒和他一起吃過午飯啊。 楊宇嵊聞言,耳廓漸漸浮起不太自然的紅,他總不能坦白說自己好幾次都故意排在陳初身后打飯,吃飯時借著和同學(xué)聊天的名義用余光偷偷觀察她吧。 不過他并不擅長掩飾,端起咖啡囫圇的喝了兩口,含糊到道:“因為你太瘦了,挑食的人就不容易長個子?!?/br> 長個子這個詞算是戳到了陳初的痛點(diǎn),她在女生里面不算矮,可是和凈身高一米八五的體育生相比,她看著確實(shí)單薄。 陳最個子也高,跟個竹子似的,勻長且挺拔,手臂也長,過馬路時總能輕松抓住她后衣領(lǐng),拎小雞仔似的。 擔(dān)心再聊下去暴露自己的小心思,楊宇嵊把話題重新扯回陳最身上,不可否認(rèn),他很在乎陳初對異性的評價,即便對方是親哥哥。 或者正因為是朝夕相處的親哥哥,才更讓他覺得有危機(jī)感。 “你哥哥在家也不怎么說話嗎?” 陳初咬著吸管,將奶油吹開,點(diǎn)頭,“不到必要時刻基本不開口,大部分時候都窩在房間里看書。” “難怪成績那么好,每次都名列前茅?!?/br> 雖然是體育生,不過楊宇嵊的父母也非??粗貙W(xué)習(xí)成績,一到寒暑假,都在各類培訓(xùn)班里連軸打轉(zhuǎn)。 “誰讓他沒朋友,打游戲還菜,不就只能悶著腦袋學(xué)習(xí)了嗎?!?/br> 一聽到有人夸陳最,叛逆的DNA就開始作祟,陳初不以為然。 楊宇嵊見狀,心里反而松懈了幾分,“你這次化學(xué)考得真好,年級前十呢,以后想考化工類的專業(yè)嗎?” 他們已經(jīng)高二了,老師每天都在耳提面命的講高叁,提高考,繪聲繪色的渲染美好的大學(xué)生活。 陳初搖頭,“不出意外應(yīng)該會學(xué)醫(yī),畢竟我爸開了個小藥房?!?/br> 陳最要出國,回來以后也看不上店里這叁瓜兩棗的營業(yè)額,陳初倒是很有想法,親情她是不指望了,搞錢才是硬道理。 “你肯定可以考上醫(yī)科大的!” 楊宇嵊很真誠的肯定她。 陳初也夸他早晚進(jìn)國家隊,兩人就著越來越?jīng)龅目Х扔至钠鹆讼麓慰荚嚨脑掝}。 直到陳最的電話打過來時,楊宇嵊才意猶未盡地停下對話。 “干嘛?” 陳初接通電話,口吻毫不客氣。 陳最的聲線平平,隔著話筒聽,低沉且冷淡,“大伯母說你兩點(diǎn)多就走了,去哪兒了,怎么沒回家。” “難得放假,我當(dāng)然出來玩咯?!?/br> 陳最頓了頓才問是和誰,本以為是趙佳婷,卻聽到楊宇嵊禮貌的聲音。 “你和…..” 晚上家里就他們兩人吃飯,陳最一放學(xué)就趕了回來,半天沒看到人,天色又越來越晚后,進(jìn)廚房開始熱湯。 他擰小了火勢,心里卻還是覺得燥熱,“什么時候回來?” 陳初看了眼燈火通明的書店,也沒打算多留,合上書頁后回答他,“馬上就回來。”又補(bǔ)了句,”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唄?!?/br> 陳最盯著跳動的火苗,緩聲道:“我等你回家。” “隨你便。” 陳初毫不在意。 楊宇嵊也收拾好背包,看著她,“要不你和你哥哥說一下,今晚我請你吃飯?!?/br> “不用?!标惓鯏[手,“我奶奶中午做了可多飯菜,晚上不吃,就是我明天的午飯了?!?/br> 聽出她不是在客套,楊宇嵊便也沒勉強(qiáng),兩人走出商場,才發(fā)現(xiàn)外面早已是華燈初上,廣場舞的音樂聲此起彼伏的飄過來,很是熱鬧。 離了暖氣,街上再喧嚷也還是冷,陳初的手全縮進(jìn)了袖子里,像個小袋鼠似的朝他揮揮手,呼出的熱氣被路燈照得黃澄澄的,“我走啦,你回家注意安全?!?/br> 她說完就轉(zhuǎn)身朝公交站的方向去,然而沒兩步,便感到帶著溫度的風(fēng)再次湊到身前,楊宇嵊的外套蹭到她的羽絨服,難得的失了分寸,透出幾分不動聲色的親昵。 “我送你回去吧?!?/br> “不用啊。” 陳初側(cè)過臉,看他身后,“咱倆壓根兒不是一個方向?!?/br> 楊宇嵊卻很堅持,說晚上冷,坐公交回去太慢了,然后長手一伸,就招了輛出租車。 公交還要晃蕩半個小時,想到回去要看陳最的黑臉,陳初便也沒忸怩,“行吧,謝謝了。” 結(jié)果她上車以后,楊宇嵊也順勢坐進(jìn)來了,語氣很是理所當(dāng)然,“說了要送你的?!?/br> 車?yán)锏呐瘹忾_得很足,把兩人的臉都熏得有點(diǎn)發(fā)紅。 陳初靠著車窗,發(fā)絲擦磨的瞬間在蒙著霧氣玻璃上留下濕痕。 楊宇嵊偶爾看她,更多的時候都在看倒影,看那些雜亂無章的線條。 出租車師傅從前車鏡里看到兩人一左一右,比較客氣的坐姿,覺得有必要調(diào)解下氛圍,便開口想要侃兩句。 陳初察覺到他的意圖后,立刻打了個哈欠,一副疲憊的樣子。 她最不喜歡的的就是這些喜歡問家長里短的出租車師傅。 楊宇嵊看她累了,便問師傅還有多遠(yuǎn)。 “繞個彎兒就到了,這條街我老熟悉?!?/br> “好?!?/br> 司機(jī)沒說假話,方向盤一轉(zhuǎn),亂糟糟的街道和老舊的居民樓便冒了出來。 “這地兒不方便停車,我就在這個道口停哦。” 老城區(qū)的布局比較雜亂,到處都是巷口,縱橫交錯,紅綠燈基本失效,時不時就有自行車搖著鈴鐺從暗處竄出來,跑車的人脾氣躁,于是街上充滿了叫罵聲。 楊宇嵊有些不太適應(yīng)這樣的場景,陳初卻很從容,站在逼仄的巷子口,“行啦,你就送到這兒吧?!?/br> 巷子里的燈光很暗,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還被許多飛蛾撲著,更顯黯淡。 “我送你到家?!?/br> 穿堂風(fēng)很清寒,陳站在風(fēng)里和他推辭好幾句,看著楊宇嵊溫和的目光,只能妥協(xié)。 雖然沒下雨,但路面也是濕漉漉的,有燈照著的地方透出點(diǎn)混沌的亮,同時散發(fā)著一股陰冷的腐味。 陳初看他走得亦步亦趨,笑笑,“你是第一次來這邊吧?” 楊宇嵊立刻搖頭,“不是啊?!?/br> 否認(rèn)得太快,有時反而是心虛的表現(xiàn)。 陳初不甚在意的輕笑一聲,“我從小就住在這里,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習(xí)慣了逼仄陰潮的街巷,脫口而出的粗俗臟話,精明而聒噪的街坊鄰居,以及繁茂得蓋住了電線桿,導(dǎo)致夏天總停電的老榕樹。 “陳最剛住到這里來的時候也不習(xí)慣。” 她記得他提行李時謹(jǐn)慎的模樣,本來不染纖塵的人居然甘愿落入這俗氣的境況。 冬夜很清澈,幾乎沒什么云,陳初抬起頭,通過樓宇的空隙看到月亮掛在晾衣架上。 楊宇嵊也停下步子,和她一起看月亮。 陳最站在不遠(yuǎn)處,只能看見陳初模糊的輪廓,并肩而立的兩個人,在這冗長的小巷里看月亮,似乎有種曖昧的詩情畫意。 “陳初!” 他揚(yáng)高音量,冷清的語氣順著寒風(fēng)飄到她耳畔。 陳初循著聲音,望入他漆黑的眼底。 “過來?!?/br> 不容置喙的口吻,襯著俊氣的冷臉,很有威懾力。 楊宇嵊也看著他,再度感受到那種隱而不發(fā)的怒氣與侵略感。 街道似乎被延長成了某種空間,他和陳最站在兩端,不動聲色的對峙著。 (喜歡的話請收藏和偷豬吧,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