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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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里,嘴上說著肯為自己赴湯蹈火的人并不少,但人心難測,在深宮中誰又能保證誰可信呢? 平安歷經(jīng)兩世,本該對情之一字分在淡漠,但卻遇到了他。 在南闕偏僻的郊外,那樣命懸一線的時刻,李殉永遠擋在自己面前。 無畏又決絕。 她攥著李殉的衣服,越哭越收不住,忽而覺得整個人騰空而起,李殉直接反身把她抱緊,扣在床榻間。 “別哭了。” 李殉莞爾,“你知道我摔過腦子,傻一點也是正常,我這輩子只對你傻。” 他又說,“下輩子也是?!?/br> 懷里的人聽到這話,頓時搖頭,“不要,不要下輩子。” “我只要這輩子的李殉。” 平安想,活這一世就夠了。 誰知道下輩子的人還是不是他,那些神秘莫測,不可預(yù)估的事情,就不要去說了。 過了一會兒,沒什么動靜了,李殉低頭一看,只見公主已經(jīng)呼吸平緩,悄悄睡著了。 只是長長的睫毛上還帶著濕潤的淚痕。 李殉的將軍府邸已經(jīng)修建好,本不該留在宮中,可劉息卻讓他留在落霞殿住。 有心去查,便知道是之前李殉叛變的消息傳出來后,有不明真相的人跑過去砸墻,扔石頭。 墨風(fēng)是跟著一起到南闕去的,他雖然沒能進入皇城,但在外面也幫了李殉很多,從始至終都不相信李殉會叛變。 只是他作為將軍的屬下,實在不忍心看到這樣,本想隱瞞不報,但架不住李殉親自過問。 夜?jié)u漸涼了,眼看大婚在即,朝野中的風(fēng)向卻越來越亂。 “相信將軍的,自然站在將軍這邊,知道您是為了公主殿下?!?/br> “可是不信將軍的,卻說您擁兵自重,本就有不二之心,是借著救公主的名義,與南闕賊臣勾結(jié)。有好事者甚至查出,那個柳容兮的女子曾在將軍府上出現(xiàn)過?!?/br> “將軍……” 墨風(fēng)嘆了一口氣,任憑他如何稟報,他的將軍大人都坐在那里,笨手笨腳地剪著喜字。 紅紙在他指角翻轉(zhuǎn),像一個不聽話的小童,將軍難得這么有耐心,只是顯然只有耐心也剪不好喜字。 “人云亦云,”李殉頭也不抬,“讓他們說去吧,好像誰很在乎似的?!?/br> 墨風(fēng)卻不這么認為,他低聲道:“君主搖擺不定,今日因平安公主尚且對您有好顏色,可明日聽信讒言,將軍安能自保?” 這樣的話,李殉在秦既初那里也聽過類似的,他手里的動作停下,好半天,才面帶惆悵地看向墨風(fēng)。 語氣里有些疑惑,“可我將兵權(quán)都交出去了,還要我怎樣?” 他們今夜談?wù)撝?,事關(guān)以后。 李殉為了娶平安公主,勢必不能離京,無法遠離這個混亂的政治中心。 然而那些有心人卻要把他當(dāng)成眼中釘rou中刺。 大滄雖疆土遼闊,但內(nèi)戰(zhàn)從未消停過。 傀儡一般的皇帝,軟弱無能,就連平安的婚事都是cao勞了數(shù)月才終于從言官口中爭來的,否則他自己的女兒嫁給誰也未可知。 各方滔天的世家貴族,除去陸家這樣低調(diào)謹慎的,哪個不是爭先恐后,唯恐失去先機。 一個個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墨風(fēng)其實想勸自己家將軍,既然解甲歸田,隨便找個偏遠城鎮(zhèn),娶個溫婉貌美的夫人,如此平靜無波安度余生,自然是最好的。 可小將軍為了公主,寧肯上刀山下火海,即便公主明日嫁給他人,他終身不娶都有可能。 唉,墨風(fēng)愁。 眼看是說服不了自家小將軍了,他只能行禮告辭,只是剛一出門,冷不丁看到門邊站著一個人影,定睛一瞧,冷汗霎時下來了。 背后揣測圣意,還極有可能被公主聽到了,墨風(fēng)覺得等著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條! 沒想到平安幽幽看了他兩眼,搖了搖頭。 “你走吧,我是來找你們將軍的。” 墨風(fēng)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知公主聽了多少,他急忙站起身告退,跑了兩步回頭看,還覺得心在狂跳。 平安身后只跟著她的近身侍女紅帕,紅帕提著一盞六角宮燈。 公主著一襲素衣,緩步走了進去。 李殉還在剪著喜字,卻明顯心不在焉起來,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像兩條毛毛蟲。 她坐到他對面,伸手接過那殘缺的喜。 對著燈火看了兩眼,她樂了,“這字不如李小將軍千分之一的美色?!?/br> 李殉訝然,捂著臉竟嬌羞起來,“你少拿我取笑?!?/br> 心里美滋滋地哼著,以前不是看到這張臉就害怕嗎,現(xiàn)在還夸我好看。 阿和一定喜歡死他了。 他又佯裝惱怒,伸手要去搶那喜字,絕對不能再落在她手上一般,要捍衛(wèi)自己的形象。 “還給我,你覺得不好看,就不要看啦?!?/br>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平安沒能反應(yīng)過來,李殉撓了一爪子,故意沒撓到。 平安:太刻意了吧。 李殉又來搶,她連忙雙手遞過去,“給你。” 李殉動作戛然而止,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他的睫毛又長又密,眸若點漆,燈光跳躍,像星子綻放。 平安問他,“干嘛,不搶了?” 她怎么就給自己了?李殉心里迅速琢磨著,她也要往后躲啊,這樣自己才能順勢摟住她的腰。 她不躲,還遞給自己。 這怎么摟? 平安臉上由內(nèi)而外溢出笑容來,她似乎真的覺得李殉只是想要搶回去,又往他跟前伸了伸,“拿著呀?!?/br> 李殉心底懊喪,臉上卻平靜地,準(zhǔn)備去拿。 就在這時,平安猛地往上一揚胳膊,殘缺不全的喜字呼啦飛走,她身子往前一傾,就倒在了李殉懷里。 李殉沒反應(yīng)過來,手比腦子快,已經(jīng)攬住了她的腰。 細細一段,隔著單薄的,草綠色的衫子,溫軟地貼近他。 他呆了呆,意識到自己被她耍了。 “想抱你就抱啊?!逼桨舶研呒t的臉藏進他衣襟邊,聲音有些悶,不似平日清冷,透著股軟軟糯糯,“以往也未曾見你這般扭捏過。” 啊,她果然喜歡死自己了。 他又何嘗不是。 李殉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雙臂緩緩收緊,埋在她脖頸間深吸一口氣。 就算為了阿和,繼續(xù)留在京中,那些紛紛擾擾的流言蜚語,惡意十足的中傷揣測,又算不了什么了。 只要他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夠了。 “李殉,”平安卻忽然輕聲道:“大婚過后,我們離京吧?!?/br> “我們可以學(xué)皇祖母,找一個清凈的地方,看看山水,做些喜歡的事情。” 這個念頭是在聽到墨風(fēng)那些話后,臨時冒出來的,可此刻卻如參天大樹般在心中牢不可動。 她實在厭倦了什么公主的身份。 與其享受這些暗流涌動中的榮華富貴,還不如直接放棄所有。 “或者,你想去大漠,南疆,北地,往東也行,哪里沒有容身之地呢?” 京中是平安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她不像李殉,沒有親人牽掛,她的所有一切都在這里,自然不可能說割舍就割舍。 李殉搖頭,“不必如此,阿和,如果因為要和我在一起,需要忍受居無定所,甚至隨時有可能面臨危險,這樣的日子,我不能允許。” “你在說什么?”平安無語凝噎,“我們是離京,不是私奔,我的身家和你的封賞,帶上一星半點,都不至于過的那么慘吧。” 四目相對,李殉承認,自己想的是有點過于悲慘了。 可平安一定是聽到了墨風(fēng)的話,才卻切切實實想要為了他而做出的選擇。 他閉了閉眼,“可是……” “別可是了,”平安打斷他,“外面縱然危險,京中也不見得有多安定,父皇之前為了我的婚事,特意把我送出宮中,就是害怕無瑕顧忌后宮,平生事端?!?/br> 她溫聲道:“不做公主了,一生中總該有一次,做回自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