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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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猶清從未想過自己跌入深淵竟然還能活下來。 她醒之后,只覺渾身無力,一動就四處疼痛。 她疼的抽了幾口氣,屋外進來一個一身白衣的老人。 “你醒了啊,等等你先別說話,你聽我猜猜,你身上有兩種奇毒,我說的對也不對。” 夏猶清只得點頭。 “一種毒叫五毒散,這毒藥吃下去蔓延到全身經(jīng)脈,先是虛軟無力,然后五感漸失,口耳發(fā)黑,心口絞痛,四肢如被蟲咬,你是不是疑惑為何這些狀況有些沒出現(xiàn)在你身上,哈哈,那是因為你的第二種奇毒——生死渡,這生死渡啊就是一張催命符,當(dāng)被喂下毒藥那一刻起,就年年離不開解藥,可偏偏啊這解藥也只能讓人最多活到叁十歲,想要續(xù)命,必須得要如意丸。” “我說的都對是不是!”老人話鋒一轉(zhuǎn),又一臉激動起來。 夏猶清繼續(xù)點頭。 老人哈哈大笑著出去:“洛舟你輸了你輸了,我猜的都對!” 夏猶清還沒搞明白目前境況,強忍著頭疼清醒著,沒一會兒那老人帶了另一個老人回來了。 她聽到那叫洛舟的老人說:“你既已經(jīng)確認,那就把藥給她試吧,反正她也快死了,吃死了也沒關(guān)系?!?/br> 什么叫吃死了也沒關(guān)系,夏猶清張口想說話,誰想直接被老人一掌劈暈了。 夏猶清在這不知名的谷底待了近半年,有一個醫(yī)女一直照顧著她,至于那癡迷醫(yī)術(shù)的叫洛川的老人,每日來第一件事就是探她鼻息還活著沒。 夏猶清活著這多出來的日子像是偷來的,每天都眷戀的看著晨起晨落。 “姑娘不要整天愁眉苦臉的,我還沒見過比我?guī)煾蹈鼌柡Φ尼t(yī)師,我?guī)煾凳翘煜伦顓柡Φ娜耍退隳闼懒艘材芙o你救活。” 醫(yī)女正吹噓著,被她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師傅給了一榔頭。 “死了還救個屁!” 洛川神醫(yī)很厲害,夏猶清漸能活動自如了,她離開那天,洛川放了她兩碗血,然后給了她一個藥瓶子。 “里面有兩個月的藥,你這毒太難治,我只能保證你還能活兩個月,至于兩個月后你是死是活就看你命硬不硬了?!?/br> 被放了兩碗血的夏猶清被趕出谷,沒走兩步就暈倒在地,一直到第二天午頭她才醒來。 她艱難的爬起,靠在樹上大口喘著氣。 如今已是苦夏時節(jié),萬物繁茂,大樹參天,蟬鳴聲不絕于耳。 夏猶清望著地上陽光穿透樹葉灑落的點點光斑,手上攥緊了洛川給的藥。 本該死去的人活到了現(xiàn)在,夏猶清終于有了一絲真實感。 還有兩個月,這兩個月她要做什么呢? 夏猶清想了一個時辰,實在餓得慌,她站起身跌跌撞撞走了。 想半天沒用,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夏猶清這一走,結(jié)果劫富濟貧去了,每日叁省吾身,這家是不是作惡多端?要不要把這些人渣都吊起來掛在門口?我明日要劫哪家? 沒過多久,江湖上就流出了女俠的威名。 女俠不僅劫富濟貧,還為民除害,吊了貪官掛在衙門口,打死了沖下山莊作惡的野豬。 夏猶清一路遠離梁都,越走越遠,就這樣走到了北邙。 這里民風(fēng)淳樸,惡事也少。 夏猶清住了幾日,往回走了,她現(xiàn)在只想用自己有限的日子來贖自己的罪。 她手上沾的人命哪個不無辜。 她多做一件好事,心里的茫然就能少一點,無名先生也未再出現(xiàn)過。 夏猶清在江湖上算是出名了,記恨她的人也不少,這夜,夏猶清剛吊了一個貪官老爺在房梁上,追殺她的人就破門而入。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夏猶清仗著一身輕功,有些輕敵,肩膀竟被飛鏢擊中,陡然渾身都開始劇痛,渾身漸guntang的嚇人,毒又發(fā)作了。 身后人窮追不舍,夏猶清一咬牙直接從一道橋上點腳飛進了對岸屋子的窗里。 夏猶清一身狼狽的奔逃進這屋子,這屋子漆黑本該沒有人,她翻找出火折子,幾下之后燭火照亮了這間房。 床邊上竟坐著一人。 夏猶清嚇了一跳,待靜下來,她和那人面對面相望,俱是無言。 月亮朦朧在雨夜里,高高掛著只叫人瞧見個影,漸漸完全消失不見。 燭火噼啪了一下。 夏猶清嘶了一聲,謝清和正給她包扎,弄得緊了,他又松了松。 “許久未見,你倒是嬌氣了。”他說。 夏猶清倏地抽回手:“你盡管閉嘴,沒人要你說話?!?/br> 眼見夏猶清拿起她那件濕漉漉的外袍起身要走,謝清和一把抱住她。 “你別走!我只是不知道你是真的假的,我還以為你是假的?!?/br> 他緊緊抱著她,夏猶清不好走,掙扎了幾下,最后朝著他的虎口狠狠咬了下去,謝清和還是沒放手。 夏猶清呲牙:“現(xiàn)在知道我是真的假的了吧!” 瞧見這樣生動的夏花,謝清和輕輕笑了。 夏猶清氣憤極了,這有什么好笑的。 她使盡力氣將他一推,謝清和還以為她要走,他這次沒再阻攔。 夏猶清看他這樣子更來氣,一把將他推到了床榻上,咬了上去。 外面雷雨交加,雨勢不見減弱。 謝清和被夏猶清壓在床上,他僵著身子動都不敢動。 只有隱忍的嘴角能看出他并不好受,夏猶清咬的狠,兩人交錯的呼吸間,漸漸彌漫出血腥味。 他的臉被咬破了。 夏猶清忍過了那陣疼,她依舊伏在他身上不肯起來。 “你……真的是真的……” 夏猶清面無表情扯他衣服:“我是假的?!?/br> 謝清和攔住她:“別動,你肩膀流血了?!?/br> “……” 又重新?lián)Q了藥,正是夜深人靜時,謝清和總想說些什么。 “猶清,我母親死了,父親死了,都是因為梁毅死的,我父親甚至是我祖父親口叫人下毒毒死的。我恨他,但是我不恨你?!?/br> 我喜歡你。 謝清和沒說出口。 夏猶清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我現(xiàn)下統(tǒng)共還有六日好活了,我只問你,你還樂不樂意當(dāng)我小弟,替我端茶倒水暖床捏背?” 謝清和眸中光亮忽然一瞬間消散了,他以為她好了,可她說她只有六日好活了:“怎會……怎會只有六日……” 夏猶清堵住他的唇:“什么都別問,只說你樂意還是不樂意?!?/br> 陰雨的氣息透過窗子傳進來,謝清和聞到,莫名苦澀。 “我自是樂意的?!彼f。 這最后六日女俠不再劫富濟貧了,她去游了湖,放了風(fēng)箏,看戲聽說書,第一次敢踏進莊嚴的寺廟里向佛祖訴罪。 這六日既漫長又一剎那間消逝。 第六日的晚上,夏猶清和謝清和穿了簡單的婚服,拜了堂。 最后一顆藥吃完,夏猶清躺在謝清和懷里慢慢閉上了眼睛。 “你要好好活著,我先下去贖罪了,等你也下去了,可能我……我就贖完罪了……”夏猶清呢喃道。 窗外忽然飛進幾只螢火蟲,它們閃爍著微弱的熒火,如同夜幕前大地降下的最后一抹微光。 天亮了,微光也就徹底消散了。 …… 五年后。 學(xué)堂里傳出朗朗讀書聲,孩子們跟著先生搖頭晃腦的讀著課文。 唯有一個小男孩,偷偷挎著包從后門溜走。 他跑到河邊去,吹樹葉子玩,摘了蒲公英撅起小嘴吹飛它。 又玩了一會兒泥巴,用樹枝劃線假做賣豆腐,可惜沒有人來買。 有模有樣喊了半天,小男孩累了,把布包朝頭下一放,睡著了。 再等下學(xué)時發(fā)現(xiàn)不見了,大人們急急來找。 最后在這河邊找到酣睡的小男孩,男人一把抱起他對著他屁股就是一巴掌。 “不好好讀書,竟然逃課,你讓你娘著急的!回去看我怎么打你!” 小男孩被一屁股拍醒,還有些懵懵的,看見他爹,兩只胖手朝他脖子上一抱:“爹……娘呢……” 男人無奈的搖頭,吩咐管事:“快去告訴猶清,孩子找到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