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炮灰被男主倒追了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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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窩他在身邊,明明天生神力,卻有些拿不住這寶盒。 想到里面是什么, 她就覺得很燙, 手都不知該放到哪里, 從單手換做雙手捧著,紅紅的眼底蓄滿了淚水,但一滴都沒流下來。 她覺得自己不該哭,為什么哭?這是好事。 能找回來一部分是一部分……這是好事。 “你從前每月都要經歷的事,等找回所有的神脈, 是不是就能好了?” 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高興一些。 解離塵沒說話,只是盯著那寶盒不知在想什么。 露凝努力笑了一下:“巫州有這個, 那其他州君手里也有吧?連州君已隕落, 他那里的你可拿回來了?” 解離塵安靜地抬起手,掌心化出一顆血珠,血霧包裹著它, 露凝在血珠的中心看到了燦目的金色。 “……盒子里的和它一樣嗎?”她輕飄飄地問。 解離塵:“不一樣,你莫要看?!?/br> 他將盒子拿了過來, 隨意收起, 看上去都不在意,也沒有要收回自身的意思。 原來不一樣嗎? 露凝思索了一下, 確實該不一樣的,不同地方的神脈, 當然不一樣。 可能也不止是血脈那么簡單, 還有其他東西…… 總之肯定不會太好看。 心上好像壓了一塊沉重的巨石。 露凝嗓子發(fā)干:“為何收起來?不趕緊將它們收回去嗎?”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夜便是月圓之夜了?!?/br> 的確。還真是令人意外的發(fā)現(xiàn), 若非露凝提醒, 解離塵幾乎都要忘了今日是月圓之夜。 往常月圓之夜, 從凌晨起他就會不舒服,直到深夜開始潰散。 但今日不同。 他起身走到窗邊,借著月光審視自己,微轉手腕感知著身體的反應,隨著夜色越深,確實有些不適,但絕不像從前那樣。 他不免愣住,有些不知這是為何。 露凝也意識到了什么,快跑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不難受了?” “今日是不是感覺好些?”她這次是真的高興,紅著眼圈猜測著,“是不是那些……那些部分回到你身邊,哪怕不收回,也有一定作用?” 若他可以不必每月經受一次折磨就好了,那他就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人乘虛而入。 “與那些無關。” 解離塵終于開口,他轉過身來,彎下腰,輕輕撫過露凝的長發(fā)。 “是因為你?!?/br> 他想了很久,感知了一下靈府,才確定是因為她。 他目光復雜地凝視她:“你將我的神魂拼湊了起來,哪怕它們無法立刻愈合,也和從前不一樣了?!?/br> 解離塵漸漸感受到了熟悉的不適,他知道推遲了很久的重生又要開始了。 “這次不會再那么久?!彼兆∷氖郑疤炝林?,你要守在我身邊。” 露凝緊張起來:“要開始了?” 她觀察四周:“就在這里嗎?不需要尋個寒潭什么的……” “就在這里。”解離塵閉了閉眼,“不需要寒潭了?!?/br> 條件不允許,就不需要了,再者,他還有其他的安排,在這里最合適。 露凝還是不希望看到他那樣慘烈痛苦的樣子,咬唇問:“你不能趁一切還未開始,將尋回的那部分收回去試試看嗎?”她紅著眼睛扯他衣袖,“那樣或許就不用經受這些了?!?/br> 那確實是有效的,但解離塵不打算在此刻收回。 他等了那么久,終于等到修為碾壓那些人,令他們不得不妥協(xié)求饒,送回他的東西,也不急在這一時收回。 “無妨。”他淡淡道,“我會盡快。勞你為我護法?!?/br> 露凝吸吸鼻子,點頭:“……你不要著急?!彼龁境鲨T劍長老為她新鍛造的劍,拔劍出鞘,“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br> 她一字一頓,咬字清晰,極其堅定。 解離塵看著她出鞘的輕劍,最后撫了一下她的長發(fā),離開仙舟墜入劃出的天河里。 露凝站在仙舟邊沿最靠近天河的位置,離解離塵不過一線之隔。 她凝眸望著沉入河水中白發(fā)黑衣的仙君,他閉著眼睛,金色的長睫輕輕顫動,離得這么近她都無法感覺到他在呼吸,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 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露凝警惕地望向四周,緊握著手中輕劍,在萬籟俱寂中等來了解離塵又一次的“重生”。 比起第一次的血腥這次好了許多,但仍是觸目驚心。 他的血染紅了清澈的天河,它們潰散得很快,連骨rou好像都與他分割開了一樣,一寸寸地損壞,再一寸寸地重組。 露凝心頭壓抑,注意力卻一點都沒放松,所以在仙舟附近有動靜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 她握劍而下,掠至解離塵身邊,單手結印,落下一道結界。 解離塵感知到結界,意外地睜開眼,驚訝地望著她的背影。 他是教過露凝如何布下結界的,但露凝那時沒學會,覺得很難,現(xiàn)在卻用得熟稔流暢,甚至還是單手結印,她一定是私底下練習過無數(shù)次。 解離塵微微喘息了一下,金色眼睫上墜落水滴,不知是汗水還是天河水。 他被露凝堅定不移地保護在身后,這對男子來說似乎是很無能的表現(xiàn),可他此刻的感受,要比手刃連清時興奮百倍。 他專注地凝著她纖細的背影,身處于她的結界之中,甚至都快要忘了自己本來要做什么。 直到他恭候多時的人出現(xiàn)。 那人披著白色的斗篷御劍而來,解離塵表情倏地冷下來,清晰看見露凝身子僵硬起來。 來的人很熟悉,露凝看到對方摘下兜帽露出的臉龐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長老?”她愣了半晌,用一種極其復雜的語氣說,“……這里很不安全,不是長老該來的地方,長老還是快離開吧。若尋宗主有事,可明日再說?!?/br> 來人正是鑄劍長老。 她還是溫溫柔柔的樣子,見到露凝那一刻,就知道解離塵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背叛。 一開始,她是解離塵在帝璃化身面前的暗線,故意順服于帝璃,但后來…… 她開始反過來幫帝璃對付解離塵。 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只是唯有帝璃可以幫她達成一件事。 “露凝?!辫T劍長老站在劍上輕聲說,“該走的人是你,這是我與宗主的事,你讓開好不好?”她眼神溫柔,聲線溫和,“你和我的孩子很像,我不想傷害你。” 露凝為鑄劍長老想到的所有解釋,都因她這話崩潰了。 她緊緊盯著她,清恬的聲音第一次有了壓抑之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br> 她不但沒走,還往前一步:“天底下再沒有什么人可以將我和他分開,我不可能走。若長老真覺得我像你的孩子……你便就此收手,離開這里。” 她抿起唇瓣:“我可以同你保證,他不會追究你?!?/br> 鑄劍長老愣了愣,越過露凝看著解離塵,對于她最后的話,解離塵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看起來就像肯定了她。 鑄劍長老笑了笑:“可我已經沒有回頭路走了?!?/br> 她更往前一些,這讓露凝握緊了手中的劍。 “從我做出選擇開始,就已經沒辦法回頭了?!?/br> 鑄劍長老本身的境界不如解離塵,但服下云似畫給的丹藥之后至少接近他了。 再加上她發(fā)現(xiàn)了他每月?lián)Q血重生的秘密,就更有把握。 “我不能錯過今日,我需要宗主的性命來換我女兒的輪回。” “是嗎。”露凝很難形容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在此刻之前她都非常喜歡鑄劍長老,將她當做最敬愛的長輩,可現(xiàn)在一切都毀了。 她這輩子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了母親的感覺,又再一次慘烈地失去了。 她忍不住問解離塵:“你早知道她會來?” 解離塵垂著眼沒說話,周身血流得更加洶涌。 露凝兀自點頭:“你沒直接告訴我,不收回血脈,就是在等她過來?!?/br> 解離塵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但她不需要解釋。 她明白他的意圖:“你怕直接跟我說我會不信你,所以干脆讓我直接看到真相?!?/br> “其實不用這樣?!甭赌潇o下來,她心里是有些難受的,但也僅此而已,親疏遠近,她心里自有一桿稱,“我怎么會不信你?!?/br> 她說這句話時是背對著他的:“你與外人誰更重要,更可信,我心里很清楚?!?/br> 解離塵呼出白色的氣,聲音喑啞,聽起來有些虛弱:“……露凝?!?/br> “別出聲。我在這里,便不會讓人跨過我傷害你?!?/br> 露凝猜到了解離塵這么做的原因,就也想到了解離塵不會打無把握的仗。 他肯定是有安排的,不會讓自己真有危險,但她不打算躲在后面等他自己來完成一切。 “長老?!?/br> 露凝清麗的臉冷淡極了,再不見從前的甜笑和親近,鑄劍長老看著這一幕,心里空落落的。 “你若真不想回頭,那就動手吧?!?/br> 她話音剛落,先一步動作,卻不是揮劍,而是將手中輕劍一折,直接給——斷了。 劍斷了。 她就說解離塵怎么會送她一把那么普通的劍鞘,送她時叮囑的話此刻都清晰了起來——這把劍肯定有問題,所以他才要她時刻記得收在鞘中。 鑄劍長老在利用她傷害他,若現(xiàn)下不斷劍,一會兒真動起手來,此劍必會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