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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楊將軍輕而易舉就放了行, 原來傅珩還活著。傅珩還活著,那他算什么呢? 傅玄安只覺得滑稽, 傅珩既還活著,為何要將死訊昭告天下, 總不會只為了測一測哪個侄男最忠心? 傅珩御極十五年,大權在握,朝中肱股之臣皆有他提攜,傅玄司又如何斗得過他? 傅玄司慌亂不已,突然之間想到慈寧宮那位, 只要能挾制住太后,便是傅珩再神通廣大不也得憑他處置? 傅玄司勾起唇角, 死氣沉沉的面頰總算有了生氣:來人!他大喝一聲。 內侍應聲而入,傅玄司朗聲吩咐:將慈寧宮的內侍和宮女都換成朕的人。太后年紀大了, 受不得折騰, 若是受了驚嚇一命嗚呼可就得不償失了。 內侍躬身應是,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半個時辰后, 太后依舊穩(wěn)穩(wěn)歇在慈寧宮, 傅玄司派去替換的宮人卻都莫名其妙殞了命。 傅玄司狂笑兩聲, 狠狠將手中的酒杯投擲在地上,傅珩是想將他活活折磨死呀!他不直接殺掉他,卻要鈍刀子割rou,一點一點將他凌遲,讓他活在恐懼之中。 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倒不如利利索索死掉來得痛快。 這廂傅珩依舊在帶著顧玫游山玩水,可惜現(xiàn)下是冬季,草木枯萎,風景遠比不上春夏季節(jié),所幸西域風俗獨特,倒也有看頭。 傅玄司頭上如懸著一把利劍,他夜不能寐,食之無味,知道必死無疑卻又不曉得利劍何時能落下。半月的時間,被折磨的幾欲癲狂,這一日,他正在洗漱,突然就得到了大軍進京的消息。 傅玄司用手巾擦掉的臉上水珠,大步向周云善的寢宮走去。周云善原是豐腴的美人,如今消瘦了很多,圓潤的下巴變得尖尖的。 周云善看向傅玄司,問道:來了? 傅玄司點頭。 他們一家三口如被關在皇宮的鳥雀,衣食住行皆有人窺伺,可以得到外面的消息,也知道自己下場如何,卻怎么都逃不出去。 他們被折磨了這么長時間,總算可以得到解脫了。 周云善輕舒一口氣,笑著挽住傅玄司的手,柔聲道:不管結果怎樣,我這一輩子算是完滿了,你待我這樣好,我便是現(xiàn)下就奔赴九泉都是值得的。 她愿意陪他赴死,他卻舍不得。 傅玄司走到墻角處的金絲楠木衣柜前,伸手拉開柜門,將里面的衣物撥開,露出衣物后面的隔板,那隔板是活的,輕輕一撥就能推開。 傅玄司道:我初入宮時就修了這條暗道,修筑暗道的匠人已被我盡數(shù)處死,現(xiàn)下除了你我二人并沒有人知道這條路,你進去后直走便能離開皇宮。 說到這里傅玄司頓了頓,疲憊不堪的眼中涌上一陣淚意,他輕咳一聲,將周云善抱在懷里,柔聲道:你帶著寶兒出去,要走得遠遠地,再也不要回來。 你生的好,性子又和順,不要為我守著,若是遇到可心的人就嫁了。只一點要記住,便是那人待你再好,也不要把真實身份告訴他,免得招惹無妄之災。 傅玄司將周云善箍得緊緊的,他原是極粗枝大葉的人,現(xiàn)下卻把一切都考慮到了:你的梳妝臺上的那只檀木匣子里放著一疊銀票,面值有大有小,你出去的時候要帶齊全了。 世道艱險,你要記得財不外露,和寶兒安頓好以前,千萬不要動那些大面值的銀票,先挑面值小的兌換。 事到臨頭,傅玄司似有千萬萬語要對周云善傾訴,可現(xiàn)下兵臨城下,由不得他再啰嗦,他低頭在周云善眉心吻了一下,又摸了摸寶兒柔嫩的臉頰,溫聲對周云善道:你快帶寶兒走吧! 周云善早已淚水漣漣,她自是不肯走的,緊緊摟住傅玄司的腰,開口說道:我不走,便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她對他的情意他自然知曉,他只想給她無上的榮華又如何舍得讓她陪她去死。 傅玄司抱起寶兒,對周云善道:左右我是活不了了,咱們一家三口總不能都死在傅珩手中。你瞧瞧寶兒多可愛,他是我的骨血,便是為了延續(xù)我們的血脈你也得活下去呀。 大約是感覺到了父母的目光,寶兒咧開嘴笑了笑,還奶聲奶氣叫了一句:娘親。他剛學說話,發(fā)音還不準,將娘親叫成了郎親。 周云善內心的那根弦狠狠抽動一下,淚水糊了滿臉,她雖是傅玄司的妻子,卻也是寶兒的娘親,便是為了寶兒,也得茍活下去。 她嗯了一聲,將銀票揣到袖兜里,抱著寶兒鉆進衣柜,在隔板處轉身看了傅玄司一眼,而后向下走去。 五城兵馬司皆是傅珩親信,見到圣上歸京,直接便開了城門,傅珩徑直進了皇宮。 傅玄司身穿明黃色龍袍坐在龍椅上,親眼看著傅珩進了大殿,傅珩身穿一襲靛青色圓領衫,身姿挺拔,面容溫雅,看起來猶如落拓書生,傅玄司卻知道他究竟有多狠毒。 叔侄二人一站一坐,明明坐著的那個身居高位,氣勢卻遠比不上站著的那個。 傅玄司嗤笑一聲,紅著眼看向傅珩:你就這樣想要我死?你大權在握,若是想除掉我直接動手即可,為何要繞這樣一個大圈子? 傅珩溫聲道:你若是肯依照祖禮千里為長輩扶棺,便不會有今日的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