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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為后(雙重生) 第15節(jié)

    馮堇見此心下一突,難道大哥今日不在絳雨軒,又或是他不愿意幫她指認(rèn)六姐?

    畢竟論起和大哥的兄妹之情,她這個半道回來的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六姐這個從小在府里長大的,不然大哥也不會拜托她今天幫忙看著六姐了。

    馮昌毅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才開口道:“今日六妹來絳雨軒找我,被婆子給攔了回去?!?/br>
    馮苒見大哥這么說,連忙點頭道:“對、我是去絳雨軒找大哥的?!?/br>
    “這就怪了,六姐究竟有什么急事,非得去侯府年輕男客開詩會的地方找大哥?且,六姐今日頭一回去侯府做客,怎么就如此清楚絳雨軒的方位?難不成,是事先買了侯府的輿圖?”馮堇笑著質(zhì)疑道。

    馮興綸和潘凌夢聽完臉色俱是一變,當(dāng)即命人去朱姨娘和馮苒院中搜查,果然在朱姨娘院中搜出一張簡易輿圖來。

    潘凌夢一看,竟當(dāng)真是宣平侯府的輿圖,頓時大怒,好啊,手都伸到她娘家去了!

    潘凌夢當(dāng)即命人將朱姨娘拖出去打三十大板,馮興綸平素最寵朱姨娘,這次竟一聲也沒吭。

    馮苒見姨娘被拖了出去,忙跪爬到父親跟前,哭著求情道:“父親,父親,都是女兒的錯,父親放過姨娘吧,姨娘身子弱,三十大板打完,姨娘哪兒還能活命?女兒求您了,您放過姨娘吧,要罰就罰女兒,都是女兒做的……”

    “這么說,六姐承認(rèn)是你自己跳進(jìn)湖里的了?”馮堇插話道。

    馮苒猛地一回頭,懷恨的目光射向馮堇,姨娘都被拖出去打板子了,她竟還在這兒咄咄逼人!

    第二十四章

    “都怪你,你這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現(xiàn)在又來克我和我姨娘,我打死你!”

    馮苒再也忍不住,起身就朝馮堇撲過去,卻還沒碰到馮堇就被大哥給捏住手腕制住了。

    “大哥你放開我,讓我去打死她,打死她這個喪門星……”馮苒拼力掙扎狀似癲狂。

    “你瘋夠了沒有?”馮昌毅低吼一聲。

    馮苒眼中頓時盈滿淚水,“大哥,竟連你也幫她不幫我,我還活著做什么?還不如和姨娘一起死了去!”說罷一頭便要往墻上撞。

    馮昌毅抬手在她后頸一劈,將她劈暈之后交給婆子送回去。

    見院中朱姨娘被打得漸漸沒了聲息,他開口求情道:“父親母親,看在六妹的份上,還是饒朱姨娘一命吧?!?/br>
    潘凌夢有些訝異地看向兒子,不明白他怎么會幫朱姨娘求情,但兒子既然難得開口一次,她不好不應(yīng),當(dāng)即擺了擺手,讓打板子的人停了下來。

    朱姨娘被抬回去請郎中后,一場鬧劇總算是收場了。

    馮堇正要告退,卻被潘氏喚住,還讓丫鬟取了香膏賞給她。

    “這香膏抹在手上,可以使手變得嫩滑,你且試試看,能不能去掉手上的繭子,免得再被人笑話咱們馮府的千金做重活做得長了一手繭子。”

    馮堇心下好笑,就知道潘氏不會這么輕易就放過她,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馮興綸本來以為今日之事已經(jīng)完了,沒想到這又冒出來一樁,頓時怒不可遏:“以后不許再刻玉了!”

    “父親之令女兒不敢不從,只是今日大舅母、薛夫人劉夫人,還有許多貴夫人都拜托女兒幫她們刻些佛像物件,女兒在侯府時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們了,現(xiàn)在臨時反悔怕是不太好吧?!瘪T堇為難道。

    馮興綸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口中的大舅母是宣平侯府的侯夫人,又想到薛夫人劉夫人的身份,還有她說的許多貴夫人,雖不明白她刻的佛像怎么突然間得了這么多貴夫人的青睞,但總歸是能結(jié)交就結(jié)交。

    馮興綸于是輕咳一聲:“既答應(yīng)人家了,便好好刻,別給咱們馮府丟臉!”

    “是,女兒告退?!瘪T堇說完轉(zhuǎn)身離開,路過院中還殘有血跡的地方,她腳步微頓,可今日之事,怪不得她。她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

    回到無塵院后,馮堇才終于松了口氣,今天這半天,簡直比鑿十天石雕都累,早知道今天早上就該裝病不去侯府的,也就不會有這許多麻煩事了。

    珍兒是親眼目睹了小姐今天的遭遇的,也心疼得不行,忙去燒些熱水給小姐洗洗。

    馮堇心神俱疲,梳洗后便歇下了,想著略睡一會兒再去看望三哥,誰知這一睡竟深陷噩夢之中,遲遲不得醒來。

    噩夢里,每個人的臉都似羅剎一般,向她張開血盆大口,欲食她血rou,索她性命。

    “你竟敢逃婚?你逃了一了百了,可你三哥呢?你別忘了,我身為馮家主母,拿捏一個小小庶子便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明日你若不乖乖嫁去豫王府,改日我便讓你三哥背上不孝嫡母的罪名,到時候,別說讀書科考了,全天下都會唾棄他!”潘凌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七妹,你接連兩晚拒絕承寵,就不怕真的惹惱了王爺,到時候降罪整個馮家?五姐知道,你向來不在乎家里其他人,可你不能不管你三哥??!”馮蘅面帶擔(dān)憂,眼神卻閃爍著惡芒。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死都不能幫為父加官進(jìn)爵,真是白死了,早知道當(dāng)初你一出生就該把你掐死!”馮興綸滿臉嫌棄。

    “馮七娘,你這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現(xiàn)在又來克我和姨娘,我姨娘要是有個好歹,我咒你不得好死!”馮苒目光怨毒。

    “七妹,我讓你看著六娘,你非但沒做到,還把罪責(zé)都推到她身上,她可是你親jiejie!”馮昌毅厲聲責(zé)怪。

    越來越多的人向她圍了過來,朱姨娘,潘老夫人,劉佩珊、蕭念蘭……

    甚至連三哥也怨恨地看著她:“都怪你,要不是你克死了娘,娘一定還活著,我又怎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他話音剛落,一只黑烏鴉竟俯沖下來啄走了他一只眼睛,他的身體也迅速腐爛……

    “不要!”馮堇從夢中驚醒,看到眼前熟悉的帳頂,才意識到自己是做了噩夢。

    “小姐,怎么了?”珍兒聽到聲音從外面跑進(jìn)來,見小姐臉上全是冷汗,忙掏了帕子幫小姐擦汗。

    “沒事,做了個噩夢而已。”馮堇接過帕子自己擦了起來。

    “???又做噩夢了?昨天就做了噩夢,今天怎么又做了噩夢?該不會是沾上什么臟東西了吧?要不請個大師來看看?”珍兒提議。

    “不必了?!瘪T堇連忙搖頭:“許是夜里沒睡好,白天就容易做噩夢,以后不再熬夜刻玉便是了?!?/br>
    “可……”珍兒還想再勸。

    “把上次婉柔送我的補品多裝些,我去看看三哥。”馮堇吩咐道。

    珍兒一聽小姐說要去看三少爺,忙出去準(zhǔn)備了,也就把法師這事兒忘到腦后了。

    馮堇暗自松了口氣,她還真怕珍兒一根筋非要她請法師。她這重生還不知是怎么回事,真請了大師來看,被戳穿了就麻煩了。

    她回想了下剛才噩夢里的那些羅剎,不,那些人里,竟沒有一個是豫王。

    她前世分明最恨豫王強逼她為媵妾、強留她在王府,今天又在宣平侯府意外遇見他,論理他該化作她夢里最兇惡的那頭羅剎才對。

    可他偏偏沒有出現(xiàn)在她夢里。

    不過這并非壞事,許是說明她和他恩怨已了,她可以徹底忘掉他了。

    紀(jì)煊絲毫不知自己就因為沒有化身羅剎入夢就要被馮堇給忘掉,他此刻正在東陽湖上的一艘游船里,與薛華斌、衛(wèi)逸洲、姚嘉瑯三人一起賞景游湖。

    “圣上讓您禁足一個月,您就這么公然出來同咱們一起游玩,就不怕惹惱了圣上多關(guān)您幾個月?”薛華斌搖搖扇子問。

    “皇兄罰我禁足不過做做樣子,只要沒有人告到他跟前,他自然會睜只眼閉只眼?!奔o(jì)煊說著掃了三人一眼,“你們?nèi)齻€,總不會無聊到去圣上面前告我一狀吧?”

    “我和逸洲自然不會這般無聊,至于華斌會不會,就很難說了?!币维樢婚_口便給自己的表兄薛華斌上了回眼藥。

    薛華斌難得見紀(jì)煊被罰禁足,自然想多看看熱鬧,眼下被姚嘉瑯說中心思,他把折扇一合,指著姚嘉瑯罵道:“你個姚嘉娘,長得像女人就算了,還學(xué)著女人挑撥離間起來了?”

    姚嘉瑯個子嬌小,容貌似女,從小到大不知被多少人以此取笑,生平最恨別人說他像女人。

    偏偏他幼時有一次在學(xué)堂將自己名字里的‘瑯’誤寫成了‘娘’,從那以后薛華斌便總是故意叫他姚嘉娘,兩人也因此結(jié)了死仇。

    后來是遇上豫王,有豫王從中調(diào)停,兩人關(guān)系這才緩和了些,薛華斌也就許久沒再這么叫他了。

    “姓薛的,你再這么叫我試試!”姚嘉瑯拍桌而起。

    薛華斌見姚嘉瑯生氣了,便重又展開折扇搖了搖,悠哉悠哉道:“不叫你姚嘉娘,難道要叫你要嫁郎?”

    ‘要嫁郎’便是姚嘉瑯的另一個外號了,也是他最厭惡的外號,他怒急攻心,面上反倒平靜下來。

    “你敢說你剛才沒有告狀的心思?若沒有,你又何必故意拿外號激我?你這分明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姚嘉瑯狐貍樣的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薛華斌手中折扇一頓,隨即恢復(fù)如常:“隨你怎么說,殿下定然是相信我的,是吧殿下?”

    他說著看向豫王,卻見豫王淡淡瞥了他一眼,顯然是并不怎么相信他。

    薛華斌自知理虧,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殿下今日召我等過來,定是有要事相商吧。”

    紀(jì)煊知道他心里有鬼,卻沒同他計較,只看著衛(wèi)姚二人道:“我欲組建千機(jī)閣一事,華斌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同你們說了吧?”

    衛(wèi)逸洲和姚嘉瑯二人俱是點了點頭,剛才等豫王過來時,薛華斌便先同他們說了這事兒,兩人雖驚訝,卻無不贊同。

    薛華斌天生紈绔就不說了,他們二人有如今的紈绔之名卻多少有些不得已。

    衛(wèi)逸洲雖是昌遠(yuǎn)侯嫡子,但卻是繼夫人所出,前頭已經(jīng)有兩個原配所出的哥哥,昌遠(yuǎn)侯之位自然落不到他頭上。如此情形下,他本可以自己努力掙個前程。偏偏他母親是個膽小怕事的,自幼就教導(dǎo)他不能出風(fēng)頭,不能表現(xiàn)得比兩個哥哥更出色。

    長此以往,哪怕衛(wèi)逸洲在武道上極有天賦,也只能做個平庸的紈绔了。

    至于姚嘉瑯,他雖是家中唯一嫡子,父親卻只是翊國公的庶子之一,母親則出自江南富商之家,當(dāng)年翊國公府急需一大筆錢財,才給庶子聘了富商之女,圖的便是那豐厚的嫁妝。

    也因此,姚嘉瑯雖不缺錢花,在京城世家子弟圈里卻有些不入流,再加上他的個子相貌頻頻惹人嘲笑,時間長了,便也成了一名紈绔。

    他們四個常被人戲稱是京城四大紈绔,容貌一個妖冶一個俊朗一個俊逸一個柔美,偏偏名聲一個比一個差,否則,無論哪一個走出去都能迷倒萬千少女。

    四人里,除了薛華斌和姚嘉瑯是姑表兄弟,從小就認(rèn)識,其他兩個卻是素不相識,之所以會湊到一起,還是年少時,有一回薛華斌和姚嘉瑯兩人發(fā)生口角打了起來,恰巧被豫王看到,強行將兩人分開,卻挨了薛華斌一拳,同時被姚嘉瑯咬了一口。

    巧的是,衛(wèi)逸洲當(dāng)時正好經(jīng)過,他認(rèn)出豫王身份極為尊貴,當(dāng)即大施拳腳將薛華斌和姚嘉瑯制住,他想借此攀上豫王,那樣就不必再假裝平庸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攀上的這個,后來成了京城第一紈绔。既上錯了賊船,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而薛華斌和姚嘉瑯傷到豫王之后,豫王非但沒治他們的罪,反倒好心調(diào)解起兩人之間的矛盾來。

    兩人起初礙于豫王的身份,只能不情不愿地假裝和解。

    后來時間長了,倒真的和豫王玩到一起去了。

    這些年來,三人都跟著豫王當(dāng)紈绔,表面上胸?zé)o大志,實則心里都想干出一番大成就來。

    如今見豫王終于改變想法,要組建千機(jī)閣,三人如何能不激動。

    第二十五章

    “要建千機(jī)閣,最重要的便是‘錢’跟‘人’,這兩樣咱們應(yīng)該都不缺。這些年,咱們跟著殿下投了不少生意,上至錢莊、下至妓館,甚至連漕運海貿(mào)咱們也有涉及,賺的銀子雖然沒有殿下那么多,也不在少數(shù)了。這樣,我和華斌逸洲每人各出五萬兩,當(dāng)做千機(jī)閣的起始資金?!?/br>
    姚嘉瑯說完,見薛衛(wèi)二人在出資上都沒有異議,便繼續(xù)道:“至于人,就更不缺了,這些年殿下暗中資助的善堂不知養(yǎng)大了多少孤兒,還有咱們經(jīng)營的那些產(chǎn)業(yè)里,也有不少得用的人手,只要合理調(diào)配,應(yīng)當(dāng)是夠了。殿下,您覺得呢?”

    紀(jì)煊聽完卻搖了搖頭:“不、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千機(jī)閣的探子,不但要夠忠心,還要有一定的身手,而且,派到不同地方的探子該有不同的技能,譬如警惕性觀察力甚至過目不忘的能力,這些都是需要培養(yǎng)的?!?/br>
    薛衛(wèi)姚三人聞言俱是點了點頭,姚嘉瑯當(dāng)即財大氣粗道:“培養(yǎng)人才就得花更多的錢,這樣,我多出十萬兩。”

    衛(wèi)逸洲則開口道:“我可以負(fù)責(zé)挑好苗子訓(xùn)練他們的身手。”

    薛華斌見這兩人都這般積極,自然也不甘落后:“我負(fù)責(zé)打通各個關(guān)節(jié),把培養(yǎng)出來的探子送到咱們想送的地方去?!?/br>
    紀(jì)煊見這三人不遺余力地幫他,想起前世三人都義無反顧地跟著他上戰(zhàn)場,薛華斌為他斷了一只胳膊,衛(wèi)逸洲為他瞎了一只眼睛,姚嘉瑯因為水土不服險些喪命,卻堅持留在軍營給他做軍師,有這樣三個能托付后背的好朋友,他何其幸運!

    重活一世,他不會再為一己之私讓他們上戰(zhàn)場涉險。

    他之所以決定組建千機(jī)閣,除了為阿堇為皇兄,其實也是為了他們。前世直到上戰(zhàn)場,他才知道他這幾個紈绔朋友其實是想做一番事業(y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