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為后(雙重生) 第47節(jié)
“三哥,你不覺得大哥今日的表現(xiàn)有些奇怪嗎?那條帕子肯定是六姐送給他的,他為什么不解釋呢?”馮堇說。 馮昌樺想了想,大哥今日確實有些奇怪,那會兒他暗示他那塊帕子是撿來的,大哥但凡應一聲,也就沒有后面這么多事了。 “你的意思是,大哥明明什么都清楚,卻還任由六娘污蔑你?可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呢?丑聞一旦傳開,他的前程也毀了啊?!瘪T昌樺很是不解,“除非……” “除非什么?”馮堇問。 “除非他為了保護六娘連自己的前程也不顧?!瘪T昌樺猜測,“難怪你剛才追問他是在哪兒買的帕子時,他要發(fā)脾氣吼你,沒錯,他一定是為了保護六娘?!?/br> 馮昌樺越想越氣憤:“大哥怎么能這樣?六娘是他的meimei,你就不是他的meimei嗎?為了保護六娘,他寧愿毀了你的一輩子,甚至毀了他自己的前程?” 為了保護六姐?馮堇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串聯(lián)起來,有了答案。 剛才她一直有些迷糊,不明白馮苒為何要給她設(shè)這么個套,就是因為,她完全沒有把‘送帕子’這事和‘私情’二字聯(lián)系起來。 雖然帕子是貼身之物,尋常兄妹間很少相送,但即便送了,也只會覺得是兄妹之間關(guān)系好,而絕不會聯(lián)想到私情上去。 小時候她在紫云庵,三哥每次去看她,送她的那些小物件里,就有帕子香囊這些,她也從沒覺得有什么。 所謂yin者見yin,馮苒之所以會想到用這種事來污蔑她,而大哥在馮苒剛發(fā)難時,就變得異常的沉默呆滯,這就說明,真正有私情的是大哥和馮苒。 若非如此,馮苒怎會想到用這一點來對付她?馮昌毅又怎會那般難以啟齒? 想到大哥對馮苒的種種相護,想到上次大哥險些幫馮苒搶了潘鴻瑞這門親事,想到大哥剛才看她那哀求的眼神,馮堇徹底明白了。 難怪前世馮苒嫁進宣平侯府之后不久,大哥就去了西南邊關(guān)。等從西南邊關(guān)回來,許是得知馮苒的死訊后悔莫及,這才大病一場,病好后就解除了原定的婚約,為了逃離傷心地,又去了西北邊關(guān),一直沒再回來。 馮堇心里一時五味陳雜,大哥那樣沉穩(wěn)堅毅之人,怎會對自己的親meimei起這樣的心思?還有馮苒,一定是察覺到了大哥對她的心思,這才利用這一點來設(shè)了今日這個局。因為她打定主意,大哥不敢說出那塊帕子的由來,就像大哥絕不敢吐露半分對她的心思。 而大哥明知被馮苒利用,卻依舊選擇保護她。可見,大哥對馮苒用情至深。 聽到三哥還在罵大哥行事偏頗,馮堇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自己的這一發(fā)現(xiàn)說出來。一來,她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二來,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天氣漸熱,晚上又沒吃幾口晚膳,馮堇躺在床上實在睡不著,就爬起來,找了一匣子糕點出來,坐在窗前一邊吹風一邊啃糕點。 突然,窗前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馮堇嚇得噎了下,猛地咳嗽起來。 紀煊聽她咳得難受,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心下一急,直接翻窗進來了。見她手里還拿著半塊糕點,才明白她是不小心嗆到了,忙伸手幫她拍了拍背。 馮堇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便立刻起身拉開距離,戒備道:“深更半夜的,殿下來此作甚?我今日并沒有在樹上掛紅綢。” 之前為著師姐的事她在樹上掛過一次紅綢,可也只掛過那一次而已。 “本王聽說馮府出了事,十分擔心,這才過來看看你。”紀煊解釋。 晚膳才發(fā)生的事,他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難道…… “殿下怎么知道馮府出了事?”馮堇試探道。 紀煊自然是聽暗衛(wèi)稟報的,但暗衛(wèi)之事不能告訴她,便只道:“本王在馮府下人里安插了幾名探子?!?/br> 馮堇恍然,卻已經(jīng)沒有放松警惕:“一點小事,已經(jīng)無礙了,殿下還是快回去吧。” “這怎么能是一點小事?馮昌毅竟敢對你起不該起的心思,簡直禽獸不如,本王一定要殺了他!這馮府也不能再待了,只要姑娘同意,本王明日便派人上門提親,早日將你迎娶過門!” 紀煊一想到連馮府唯一一個看起來還算正派的馮昌毅都對阿堇藏著不可告人的心思,便一陣后怕,這馮府簡直堪比狼窩,沒一個好東西! 第五十五章 馮堇先是愣了下, 才反應過來,豫王是誤會了。聽到后面那句,不由好笑道:“怎么聽殿下這語氣, 把馮府當狼窩似的, 馮府再怎么著, 也不會比殿下的豫王府更?!?/br> 馮堇說到一半, 想到豫王這些年一直是過著被監(jiān)視的日子,連忙住了嘴。 紀煊卻是瞬間回想到前世她在他面前永遠閉上眼睛的場景,他心痛難耐,默了下,才沉聲道:“本王保證, 在你嫁進豫王府前, 把王府徹底肅清,絕不讓你有半分危險?!?/br> 馮堇聽他語氣認真, 似是真的在給她承諾, 但她猶豫了下,還是轉(zhuǎn)移話題道:“殿下誤會了,我大哥手里那條帕子并不是我丟的那條,他對我也沒有您說的那種心思?!?/br> “他專門買一條和你用的一模一樣的帕子,還舉止怪異遮遮掩掩, 難道還不能說明他對你的齷齪心思嗎?”紀煊怒道。 馮堇見他一臉憤怒,恨不能立刻去殺了馮昌毅的樣子, 沒辦法, 只好解釋道:“殿下真的誤會了, 我大哥喜歡的其實, 應該是我六姐。那條帕子應該是我六姐送給他的, 他為了保護我六姐, 才有所遮掩?!?/br> 紀煊愣了愣,有些不大相信:“當真?” “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也沒有證據(jù),殿下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瘪T堇說。 紀煊倒不是不信,而是這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阿堇在他們同在屋檐下,她的直覺應該不會有錯。 再聯(lián)想到前世在西北邊關(guān)遇到馮昌毅時,馮昌毅整個人都很頹廢,難道就是因為馮苒死了,他才變成那副樣子? “難怪本王剛才去馮昌毅的院子沒看到人?!奔o煊說。 馮堇驚了下:“殿下剛才去了我大哥的院子?你去他院子里做什么?” 紀煊陰沉一笑:“當然是為了殺了他。不過現(xiàn)在看來,倒可以留他一命了?!?/br> 只要馮昌毅那份齷齪心思不是對阿堇的,他便無所謂。 馮堇一陣后怕,看來豫王這嗜殺的性子還是沒變,若非大哥今晚湊巧不在院子里,豫王就算殺不了他,也會鬧個雞飛狗跳。 不過,這么晚了,大哥今日又休沐,他不在自己院子里會在哪兒呢? 紀煊猜到她在疑惑什么,主動道:“不如我?guī)闳タ磮鰬???/br> 馮堇瞪大眼睛表示不解,大半夜的,上哪兒去看戲? “如果本王猜得沒錯,你大哥現(xiàn)在,一定在你六姐院子里?!奔o煊道。 馮堇被他一提醒,覺得不無這個可能。不過,大半夜的去看戲,不大好吧?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猜測是不是真的?”紀煊引誘道。 馮堇咬了咬唇,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怕是腦子里會一直念著,于是,她到底還是點頭答應了。 紀煊問明方位,便施展輕功,帶著馮堇一路去往馮苒的院子,站在院外的一棵樹上,清楚地看到院中馮昌毅沉默地站在屋前,而看守院門的婆子昏倒在地,應是中了迷.藥。 馮堇見院中房門緊閉,也不知馮苒知不知道馮昌毅就站在門口。 過了一會兒,馮昌毅終于開口了:“六娘,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送我那塊帕子?又為什么要污蔑我和七妹?” 屋內(nèi)一片靜寂,沒有人應答。 馮昌毅繼續(xù)道:“如果是因為上次潘鴻瑞的事,我已經(jīng)答應過,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你也答應過我,以后不會再做那些糊涂事了。你送我那條帕子時,我還以為你真心悔改了,可你為什么……” “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我覺得你惡心!”屋內(nèi)突然傳出馮苒略顯尖利的聲音。 “說什么為我尋一門好親事,什么好親事能比得過當宣平侯府的世子夫人?你敢說,你不是因為對我有齷齪心思,才阻撓我的好親事?” 馮昌毅驚得后退了半步,搖頭道:“我、我沒有……” “別否認了,我早就察覺到你的齷齪心思了,我送你的東西,你都會好好珍藏起來,我不小心掉的帕子墜子,你也會悄悄撿了收藏起來。這次我送你帕子,你更是滿心歡喜,還將帕子隨身攜帶。你以大哥的名義為我好,其實心里全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屋內(nèi)馮苒激動道。 馮昌毅又退了半步,搖搖頭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口,好一會兒后才開口道:“我、我以為我已經(jīng)藏得夠隱蔽了,沒想到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但我自認行得正坐得端,從不敢對你有任何妄想,只想好好守護你,直到你出嫁……” “守護我?哈哈,真是個笑話!如果你真心守護我,那日就不該幫七妹指認我,害得我被關(guān)禁閉,還害得我姨娘受罰到現(xiàn)在都沒好利索!如果你真心守護我,在宮里你就不應該阻攔我去見圣上,不該妨礙我的錦繡前程!還有上次,若非你聽信七妹的鬼話,放走了潘表哥,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潘表哥定親了!”馮苒諷笑道。 “可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馮昌毅辯解。 屋內(nèi)馮苒笑得更大聲了:“為了我好?為了我好你就不該對我起那種心思!你可知,一旦你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被人發(fā)現(xiàn),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與其走到那一步,不如我先讓你和七妹嘗嘗這滋味!” 屋外,馮昌毅痛苦地抱著頭,好一會兒,他放下手,聲音嘶啞道:“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起那種心思,都是我的錯,以后我會離你遠遠的,不會多看你一眼,不會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我對你的心思,你的那些東西,我也會一一銷毀。對不起!” 說完馮昌毅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馮堇見馮昌毅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想,事情果然與她猜測得差不多,馮昌毅對馮苒起了不該起的心思,馮苒則利用這一點給她設(shè)套。今晚馮苒對馮昌毅說了這些話,他應該會徹底死心了。 誰料,馮昌毅還沒走遠,房門突然打開,只見馮苒淚流滿面地從里面沖出來,從身后抱住了馮昌毅。 “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說的那些都不是真心的,你對我的好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這世上,除了姨娘,就只有大哥你對我最好了!如果你不是我大哥,那該有多好……” 馮堇坐在樹上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轉(zhuǎn),本以為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沒想到竟是一對苦命鴛鴦! 一旁紀煊嘖嘖兩聲:“本王現(xiàn)在如果弄出點什么動靜來,你猜會怎么樣?” 如果被人看到他倆現(xiàn)在抱在一起,倆人恐怕都會身敗名裂。不同的是,馮興綸和潘氏會極力幫馮昌毅遮掩,但馮苒怕是真的會如她所說,死無葬身之地。 “殿下可千萬別亂來!”馮堇于是勸阻道。 “他們一個給你設(shè)套想置你于死地,一個甘當倀鬼任由你被污蔑,你還幫他們求情?”紀煊不解。 馮堇只是想到前世他們一個身死宣平侯府一個遠走邊關(guān),有些可憐罷了。 “我只是不想馮府鬧出丑聞來,那樣對我的名聲也不好?!瘪T堇隨口道。 紀煊其實也是顧忌這個,才沒有真的鬧出動靜來,不過,他看了眼躲在院外貼著耳朵聽完動靜又悄悄溜走的那名仆婦,心想,不用他動手,自然會有人收拾馮苒。 至于馮昌毅,馮苒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怕是會跟前世一樣,頹廢不堪吧,甚至比前世更痛苦。畢竟前世,馮苒應該沒有像今晚這樣跟他告白。 院中,馮昌毅被馮苒從身后抱住后,他先是震驚,接著狂喜,最后卻還是痛苦地掰開了馮苒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 “我這一輩子都是你大哥!”說完他抬腳準備離開。 走出幾步后,聽到身后馮苒哭著喊了一聲:“如果有來世,但愿我們不要再做兄妹!” 馮昌毅腳步頓了頓,卻到底沒有回頭,大步離開了。 馮苒蹲下身來,捂著嘴嗚嗚哭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回屋了。 馮堇有些訝異,她印象里,六姐為了哭得好看,從來都是梨花帶雨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她哭得這么傷心。 戲看完了,紀煊把馮堇送回無塵院,臨走前交待了句:“東市星音鋪有一把古琴叫‘鶴鳴’,是本王給你三哥成親準備的賀禮,你這幾日找時間過去,掌柜的會低價賣給你?!闭f完,也不容她拒絕,就直接離開了。 馮堇一時有些糾結(jié),‘鶴鳴’是三哥夢寐以求的名琴,若是能送給三哥當賀禮,他一定會高興到發(fā)瘋。但這把琴極其名貴,以她現(xiàn)在的身家,要買下來恐怕也有些吃力。豫王說是低價賣給她,可她并不想占他這個便宜。 翌日,馮堇到底還是取了五千兩銀票去了東市。她想著,三哥成親是大喜事,送再貴的賀禮也是值得的。銀子花出去了,遲早還能再賺回來。 到了星音鋪,見到那把‘鶴鳴’,見琴身古樸大雅,又試了下音色,的確不同尋常,便當即決定要買下它。 掌柜的死活只肯收一百兩銀子,馮堇沒辦法,放下五千兩銀票,抱起‘鶴鳴’就走。 沒走多遠,竟恰巧遇到了婉柔,被她拉到了蘇氏珠寶行去喝茶。 “七娘,怎么這么長時間都沒來坐坐,忙什么呢?”蘇婉柔問。 前段時間又是浴佛節(jié)又是選秀還有和豫王的事,馮堇確實有段時間沒來蘇氏了,不免抱歉道:“前段時間忙,以后一定多來看你?!?/br> 蘇婉柔溫婉一笑:“瞧你說的,我又不是什么苦守空閨的怨婦,每日等著你來看我。我只是看你這么久沒來,擔心你出了什么事。” “我能出什么事,你就別瞎擔心了?!瘪T堇笑著安撫道。 “那,”蘇婉柔咬了咬唇,“那你家里人,也都還好吧?” 馮堇知道她是想問大哥的事兒,之前她還打算任其自然,覺得大哥遲早會退婚,婉柔未必沒戲??山?jīng)過昨晚,她才知道,不管大哥退不退婚,婉柔都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