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為后(雙重生) 第55節(jié)
馮堇今日臨時被潘氏帶來祝壽,也來不及準(zhǔn)備別的禮物,只拿了一塊玉佛吊墜當(dāng)做賀禮。 看到馮蘅送的生辰禮是一條鑲了寶石的馬鞭,馮堇先是有些驚訝,但很快明白過來。薛氏出自成國公府,成國公府也算是將門,薛氏自幼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馮蘅送馬鞭,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果然,薛氏看到這條馬鞭,臉色明顯和軟了些:“五娘有心了??上Ь四咐狭耍眯┠隂]騎馬了?!?/br> 一旁薛夫人打趣道:“你要是老了,那我豈不是更老得走不動路了?” “怎么會,大嫂看著還是英姿颯爽呢!”薛氏連忙道。 輪到馮堇送禮時,薛氏拉著她的手好一頓夸贊:“這么好的姑娘,竟叫大嫂搶了先認(rèn)了干閨女,憑白多了個好閨女孝敬,我是沒大嫂這么好的福氣了!” “誰讓你下手晚了呢?不過你也不虧,好歹是七娘的舅母,沾著親呢?!毖Ψ蛉说靡獾馈?/br> “那倒也是,我這沾著親的,未必比你這個干親差?!毖κ闲Φ馈?/br> 這時,潘氏插了句嘴:“五娘和七娘一起長大,以后都會好好孝敬大嫂的?!?/br> “我有這么兩個好侄女,也算是有福了?!毖κ想y得沒有駁潘氏的面子。 一旁潘二夫人趁機(jī)道:“照我說,侄女哪有兒媳婦來得親?大嫂真這么喜歡五娘,不如把她娶進(jìn)家里做兒媳婦,讓她以后日日都在身邊孝順你?!?/br> “弟妹說得有理,五娘生得如花似玉,若是娶回家,日日看著,心情也是舒暢的?!毖κ辖硬绲馈?/br> 潘氏見薛氏終于在眾人面前松口,一時喜笑顏開,不枉她這些天來做的努力。 接下來的事,小輩就不適合聽了,馮蘅羞紅著臉跑了出去,馮堇亦快步跟了出去。 兩人到了招待年輕女客的花廳,馮堇掃了一眼,沒看到謝凝香劉佩珊等人,師姐今日也沒來,便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了。 廳中一眾千金們正閑聊呢,其中一個突然道:“哎,你們聽說了嗎?臨漳伯府的陳槐過幾日就要成親了!” “陳槐,他不是被豫王給閹了嗎?哪家千金還愿意嫁給他?” “聽說是他當(dāng)日在醉春園強(qiáng)辱的那個姓吳的民女,那個民女前幾日查出身孕了,陳槐為了能留后,說是要納她當(dāng)妾,不過那個民女死活不同意,說如果不娶她做正妻,就把孩子打掉。臨漳伯府沒辦法,只能同意了?!?/br> “看來那個民女也有幾分氣性?!?/br> “不光有氣性,還頗有幾分運氣呢。若她能一舉得男,臨漳伯就可以為陳槐請封世子,到時候,她可就是臨漳伯世子夫人了。聽說她家就是個市井賣糕點的,如此一來,可算是平步登云了?!?/br> “話是這么說,可她這一嫁進(jìn)去,后半輩子就都得守活寡了,也糟蹋了當(dāng)初豫王救她的一片好心?!?/br> …… 馮堇聽了這消息有些難受,如果不是她重生之后沒有去醉春園,那個姓吳的民女也就不會被陳槐糟蹋,更不會懷有身孕,也不用賠上后半輩子嫁進(jìn)臨漳伯府。 不過,馮堇也知道自己是鉆牛角尖了。那個吳姓民女生得美貌,日日出入妓館賣糕點,即便不是陳槐,也難保不會被別人欺辱。且,嫁給陳槐,是她自己的選擇。 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說起豫王,聽聞太后娘娘近來愈加跋扈了?!?/br> “怎么個跋扈法?” “聽說太后娘娘昨日逛御花園時,看到欣嬪穿著鮫云紗制的衣裙,一怒之下打了欣嬪兩巴掌,還罰她在太陽底下跪了三個時辰呢!” “鮫云紗?” “聽說這鮫云紗極其輕薄柔軟,還能泛著珍珠一樣的光澤,很得太后娘娘喜愛,不過鮫云紗產(chǎn)量極低,先帝在位時,每年進(jìn)貢的鮫云紗全都賜給了太后娘娘。今上即位后,也是依著舊例,鮫云紗只供太后娘娘宮里。不過,欣嬪怎么會有這鮫云紗?” “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說前些日子欣嬪仗著圣上的寵愛,跟圣上討要了一匹鮫云紗,特意制成衣裙穿出來顯擺,誰知道恰巧被太后娘娘瞧見了,顯擺不成反倒挨了罰。嘖嘖,挨了兩巴掌不說,在烈日下跪了三個時辰,怕是臉都要曬壞了。” “那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圣上那般寵愛欣嬪,豈不是心疼壞了?” “圣上再寵愛欣嬪,也敵不過對太后娘娘的孝順,得知欣嬪被太后娘娘罰跪,圣上非但沒有免了欣嬪的責(zé)罰,還直接把欣嬪降為貴人,罰了禁足,還不許太醫(yī)給欣嬪、哦不欣貴人醫(yī)治呢。欣貴人那張臉,怕是保不住了。” “常言道,色衰而愛馳。欣貴人毀了臉,怕是復(fù)寵無望嘍?!?/br> “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從中挑唆,不然欣貴人小門小戶出身,怎會知道鮫云紗這東西,還開口跟圣上討要?又恰巧被太后撞見她顯擺?” “這么說來,確實像是有人眼紅欣貴人受寵,故意借刀殺人呢?!?/br> “即便是有人借刀殺人,太后娘娘也太過跋扈了些,就為了一匹鮫云紗,至于嗎?論起來,太后娘娘也只是先帝繼后,不過是仗著對圣上有養(yǎng)育之恩,才整日里作威作福罷了?!?/br> “噓……” 眾人之后的討論,馮堇全都沒聽進(jìn)去,腦海里一時只剩下‘鮫云紗’三個字。 第六十六章 記得當(dāng)年慧心師父生病前半個月左右, 接待過一名女香客。 看到那名女香客手里拿的帕子不大尋常,便贊了一句:“施主這帕子瞧著不似凡物?!?/br> “那當(dāng)然,這帕子可用鮫云紗做的!鮫云紗稀有得很, 每年只進(jìn)貢個三四匹, 唯有太后娘娘才能享用。我這是托了關(guān)系, 才弄來一塊邊角料做了帕子, 平日里都不敢用呢,生怕弄臟了?!迸憧痛祰u道。 “難怪貧尼從未見過這樣的面料,原來是貢品?!被坌膸煾傅?。 “這可不是一般的貢品,師太沒見過也實屬正常。師太摸摸,這鮫云紗是不是比別的料子更柔軟些?”女香客說著地將帕子遞給了慧心師父。 慧心師父輕輕摸了摸帕子, 便還給了女香客, 笑道:“確實更輕薄柔軟些,看著既沒織金線銀線, 也沒灑珍珠粉, 卻能發(fā)出珍珠般的光澤來,也不知是怎么辦到的?” “聽說是用一種特殊的絲線織成的,具體是什么絲線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就是因為這珍珠般的光澤,才起名鮫云紗呢?!迸憧徒忉尩?。 ……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師父當(dāng)日主動去夸贊香客手里的帕子本就有些蹊蹺, 而師父得知那帕子是用鮫云紗做的之后,神色也隱隱有些異樣。 半個月后, 師父突然一病不起, 大夫只說是憂思過重, 她卻不知道師父是在憂思什么, 更沒有把師父的病和半個月前的一場小插曲聯(lián)系起來。 現(xiàn)在想來, 師父的病很有可能和那鮫云紗有關(guān)。 香客們不清楚, 她卻知道,師父年輕時是在宮里做宮女的,到了年紀(jì)才被放出宮來。 師父在宮里做了多年宮女,尋常的貢品應(yīng)該沒少見,為何唯獨對鮫云紗反應(yīng)異常? 難道師父曾經(jīng)因為鮫云紗洞悉過太后的什么秘密?難道師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太后派人害死的? 這個猜想讓馮堇渾身發(fā)冷,她尋找了兩世的師父死因,卻怎么也沒想到,師父的死,竟然與太后有關(guān)!而太后,是豫王的親生母親。 一旁馮蘅見馮堇臉色發(fā)白,擔(dān)心道:“七妹,你沒事吧?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馮堇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我沒事。許是昨晚沒休息好吧?!?/br> “我有一陣子也睡不好,后來熏了安神香才好的?;仡^我給你送點安神香過去?!瘪T蘅說。 “那就多謝五姐了。”馮堇感謝道。 想到師父的事,馮堇隱隱有些頭疼,便帶著珍兒離開花廳,去園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誰知轉(zhuǎn)著轉(zhuǎn)著,豫王突然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馮堇嚇得后退半步道:“殿下怎會在此?” “我陪華斌來給他姑母賀壽?!奔o(jì)煊隨口道。 馮堇有些無奈,薛華斌的姑母又不是他的姑母,他今日來宣平侯府,怕是又打的跟她‘偶遇’的主意。 想到師父的死很有可能跟太后有關(guān),而太后久居深宮,有些不方便的事應(yīng)該是讓豫王幫著辦的,馮堇猶豫了下,試探道:“殿下可有什么事瞞著我?” 紀(jì)煊聞言心中一驚,他瞞著她的事可不止一件,其中最大的一件便是他也是重生的,難道她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這種時候,如果矢口否認(rèn)只怕會更加惹她懷疑,紀(jì)煊想了想,道:“的確有一件事沒告訴你?!?/br> 馮堇睜大眼睛,難道師父的死真的和豫王有關(guān)? 紀(jì)煊遲疑了下,道:“那個,潘鴻瑞最近染了病?!?/br> 馮堇愣了下,潘鴻瑞染沒染病跟她有什么相關(guān)?他是跟五姐議親,又不是跟她議親。 等等,若是尋常的病,豫王也不會特意提起。 “什么?。俊瘪T堇問。 “是、花柳病?!奔o(jì)煊小聲道。 “怎么會?”馮堇大驚。 “之前你六姐不是給潘鴻瑞設(shè)了個套嗎?還點了迷情香。雖然最后在你的幫助下,你大哥放了潘鴻瑞一馬。但他離開馮府后,許是心急,就近去了一家小妓館,這才……” 紀(jì)煊說到這兒有些說不下去了,他好端端地跟她說這個做什么?萬一她翻他舊賬,他可就百口莫辯了。 馮堇一陣無語,男人可真沒一個是好東西!她那日都幫潘鴻瑞解了圍了,他卻…… 現(xiàn)在好了,染上了花柳病,竟還瞞著與五姐議親。難怪薛氏近來突然松了口同意了這場親事,她還以為是潘氏走了什么門路打動了薛氏,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別家貴女若是嫁進(jìn)去后發(fā)現(xiàn)潘鴻瑞得了這病,定能鬧個天翻地覆。但五姐就不一樣了,一來身份低,二來是潘鴻瑞青梅竹馬的表妹,便是發(fā)現(xiàn)了,也好拿捏。 潘氏天天想法子走門路討好薛氏,想給女兒求來一樁好親事,可她怎么也不會想到,她討來的是一個火坑。 潘鴻瑞之事暫且放到一邊,馮堇眼下最心急的,還是師父的死因。 她想了想,還是試探道:“聽說昨日太后娘娘看到欣嬪穿了鮫云紗做的衣裙,很是生氣,還重罰了她?” 紀(jì)煊眼睛一亮:“你喜歡鮫云紗?回頭我跟母后討兩匹,給你做衣裳可好?” 馮堇無語地看著他,這是重點嗎? 紀(jì)煊察言觀色,猜測她可能是在擔(dān)心婆媳問題,怕母后過于嚴(yán)苛,日后嫁給他會受罪。 紀(jì)煊連忙幫母后澄清道:“母后素來大方,絕不會因為一匹鮫云紗就重罰欣嬪,定是因為欣嬪言行無狀觸怒了母后,母后才會罰她?!?/br> 馮堇見他說起鮫云紗時,眼神坦蕩,不像是有所隱瞞的樣子,只能暫時按捺下來,另尋機(jī)會查探。 從園子里回到花廳,正好看到馮蘅在潘家?guī)孜荒镒拥拇蛉ぶ?,羞得滿臉通紅。 馮堇心里有些猶豫,盡管有前世之仇,她還是不想看著馮蘅跳進(jìn)火坑。但上次她可以從趙強(qiáng)手下救下馮蘅,這次卻不好救她出火坑。 畢竟這樁親事是潘氏千辛萬苦求來的,馮蘅和潘鴻瑞又是青梅竹馬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她要是直接說潘鴻瑞染了病,恐怕馮蘅非但不會相信,還會以為她在嫉妒她的好親事。 想來想去,馮堇決定匿名寫一張小紙條給馮蘅,至于信不信就看她自己了。 翌日,馮堇趁著早上到正院請安,將改換了字跡的小紙條悄悄塞在馮蘅隨身攜帶的香囊里。 上午,馮堇借口去看望師姐出了門,卻沒有去成國公府,而是拿著令牌去了豫王的別院。 她現(xiàn)在想要查師父的死,沒有別的渠道,只能先通過豫王來調(diào)查。 豫王府她眼下不好去,那間隱秘的別院卻可以去查探一二。 到了別院,馮堇出示了令牌,一路去往豫王的書房,路上見園子里有些工匠在忙活,似是在改建園子。 她腳步頓了頓,上次她不過是開個玩笑,豫王竟真的要改園子的布局? 見有工匠看過來,馮堇連忙邁開腳步往前走,心下慶幸她今日來別院特意戴了帷帽。不然人多眼雜發(fā)現(xiàn)她和豫王的關(guān)系,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