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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為后(雙重生) 第64節(jié)

    既然國師不追究了,馮堇便不再辯解,只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雖然這件事就此揭了過去,但馮堇再與國師同處時,心里總會有些不自在,刻玉時也不如從前那般專心了,時常悄悄打量他,腦子里總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小人說,國師是遠道而來的圣僧,佛法精深,品性高潔,她怎么能用這種不敬的眼神看他?更不能用齷齪的念頭來玷污他!

    另一個小人說,國師如此絕色養(yǎng)眼,若真的能誘他下凡塵,似乎也不錯。即便不能真的引誘他,多看幾眼也不犯法。

    因著不夠專心,馮堇一不小心,刻刀劃在了手指上,她痛呼一聲,顧不得手指還在流血,連忙拿帕子去擦身前的玉板。

    這一板玉經(jīng)已經(jīng)刻了一大半,若因為沾了血而不能用,就太可惜了。

    正擦拭玉板時,一旁突然伸過來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抓住她受傷的左手,先用帕子幫她將手指上的傷口按住,又褪下腕上的菩提佛珠,隨手捏碎一顆,將其中的藥粉灑在她手指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馮堇暗自驚奇,她沒想到國師一直戴在腕上的菩提佛珠竟是中空的,里面還藏了止血的藥粉。止血效果這么好,恐怕不是一般的藥。

    “多謝國師。只是國師這佛珠少了一顆,該怎么辦?”馮堇擔心地問。

    “回頭補上一顆便是。”國師不以為意道。

    “不如我來幫國師刻一顆吧。”馮堇自告奮勇道。

    “那便有勞馮女官了。”國師淡聲道。

    “國師放心,我盡量刻一顆跟原來一模一樣的?!瘪T堇說完,便尋了張紙,照著國師腕上的佛珠,畫出大致形狀,又寫下被捏碎的那顆佛珠上的梵文。

    不過,佛珠好刻,里面的藥卻難以復原,她可沒有止血效果那般好的止血藥。

    想來想去,馮堇決定到時候在中空處裝上將鏡花婆婆上次送她的一種迷.藥。

    畢竟國師生得絕色,難免遭人覬覦,有迷.藥護身,也可多一分保障。至于別的毒.藥,毒性過猛有傷天和,就不給國師了。

    正琢磨這些時,耳畔突然傳來國師清冷的聲音。

    “我很絕色?”他的語氣里帶了一絲疑惑。

    “啊?”馮堇驚訝地抬起頭,隨即反應過來,難道國師是打算秋后算賬?

    “絕色到馮女官只顧著看我,以致傷了手指?”他問。

    當差時偷懶不說,還為了看國師美色傷了手指,又被國師當面點穿,馮堇一時羞得滿臉通紅,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國師,我以后不會了。”

    空氣安靜了片刻。

    “下次再想看,記得先放下手中刻刀?!眹鴰熣Z氣和緩道。

    馮堇正滿心忐忑,聽到這話,震驚地抬起頭,不明白國師這樣性子清冷之人,怎會說出這種話來。她還以為他會教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樣的大道理,沒想到他竟然讓她光明正大地欣賞他的美色。

    想到佛祖曾割rou喂鷹,那么國師這樣的圣僧,犧牲色相犒勞下屬,似乎也沒那么難理解了。

    國師舍己為人,馮堇再對他起什么心思,就太過分了。她當即告誡自己,日后若是再被國師的美□□惑時,就想想豫王那張臉,畢竟論美色,豫王并不輸給國師。

    很顯然,這般想的,并不止她一個人。

    這日夜里,她下差回到房間,正準備打水洗漱,卻見有人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馮堇還以為是哪個小太監(jiān),正準備給他幾個賞錢,卻見銅盆后露出來的,竟是豫王那張臉。

    她嚇了一跳,一不小心便把銅盆打翻了,一盆水都潑到了他身上,他只著了一層薄薄的單衣,衣服打濕后,白皙精瘦的身體隱隱若現(xiàn)。

    馮堇連忙別開眼去,質問道:“殿下怎么會在這兒?”

    “上次馮女官不是說,要尋一個比國師更絕色的人做男寵么?我想來想去,除了我,沒有別人了。這才前來侍奉女官!”紀煊說著朝她暗送秋波。

    馮堇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這世上,怎么會有臉皮這般厚之人。

    第七十七章

    雖然氣惱豫王的厚臉皮, 但看著堂堂一個王爺,擺出一副男寵的姿態(tài),也挺有意思的。

    馮堇眼珠一轉, 伸手挑起他的下巴, 調(diào)戲道:“看著姿色是不錯, 不過, 想做本官的男寵,光是長得好看可不行?!?/br>
    他眼睫顫了下,很快配合起來,低眉斂目道:“官人想要奴家做什么,奴家便做什么?!?/br>
    “倒是個聽話的。”馮堇收回手指, 吩咐道:“那便寬了衣, 去床上躺著吧?!?/br>
    “那官人呢?”他羞怯地問。

    “本官嘛,當然要先看會兒公文, 再去好好寵幸你了。”馮堇勾唇一笑道。

    “那奴家便去里間等著官人?!彼邼恍? 扭著腰款款往里走去。

    馮堇強忍著笑,看著他繞過屏風走到里間,脫了濕衣裳,散了發(fā),側躺到床上, 薄被半蓋,妖嬈的身形若隱若現(xiàn), 十足一副侍寢的姿態(tài)。

    “等本官看完公文, 就來好好憐惜你!”馮堇說完便往外走, 一副要往書房去看看公文的樣子。

    不過, 馮堇剛走出房門, 便扯著嗓子大喊:“來人啊, 有刺客!快來抓刺客啊……”

    里間,紀煊早就知道馮堇是要捉弄他,卻也心甘情愿地配合她演了這一出戲。不過,他本以為她只是想要晾他一晚上,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喊起抓刺客來。

    面對這種情況,他有一萬種辦法可以輕松解決,但,既然她起了玩心,他便配合她演一演又如何,只當是逗她一樂便是。

    于是,紀煊故意愣了半晌,才著急忙慌地撈起地上的濕衣裳往身上一裹,又從袖子上扯了塊布蒙到面上,赤著腳,披頭散發(fā)地跳窗而逃。

    門口,馮堇看著豫王衣衫不整,遮頭捂臉地被侍衛(wèi)們追得逃的狼狽模樣,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兩世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笑得這般暢快!

    然而,正當她叉著腰,笑得前仰后合時,眼角余光卻瞥見了國師的身影。

    她連忙收了笑,揉了揉笑酸了的臉頰,整理了下儀容,快步走到國師跟前,恭敬地問道:“這么晚了,國師怎么來了?”

    “聽說有刺客,馮女官可有受驚?”國師問。

    馮堇有些赧然,她剛才笑得那般失態(tài),國師定然瞧見了,卻沒有揭穿她,果然是慈悲為懷。

    “謝國師關心,下官無事。”馮堇答。

    本以為這么說了,國師就該回去了,誰知,國師突然問了句:“方才的刺客,是那日的那位豫王?”

    馮堇驚了下,國師和豫王應當沒見過幾次吧,方才豫王那副遮頭捂臉的狼狽模樣,國師竟也能認出他來?

    “刺客蒙著面,下官并未認出他是誰?!瘪T堇硬著頭皮撒了句謊。

    在國師這樣的圣僧面前撒謊,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定力。他只淡淡掃了她一眼,她便立時有種想要坦白從寬的感覺。

    正當她滿心忐忑,糾結要不要說出實話時,國師突然抬手,從她頭上捻起一片落葉,說了句:“秋天要來了。”說完竟轉身漫步離開了。

    馮堇站在原地一臉懵,她還以為國師會繼續(xù)審視她直至她說出實話,沒想到他竟這般輕易地就放過了她。

    轉念一想,國師本就是圣僧,又怎會理會這種俗事呢。

    馮堇這才放下心來。至于豫王,她對他有信心,絕對不會真的被當成刺客抓起來。

    紀煊若是知道了她的想法,怕是會欲哭無淚,她真是高估了他。

    這里可是皇宮,宮里高手護衛(wèi)何其之多,他好幾次都險些被抓住了。

    其實,被抓住就被抓住了,只要顯出身份,誰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但問題是他今晚是從她的屋子跳窗而逃的,一旦被抓住,她的清名便毀了,她和他之間的關系也暴露了。

    紀煊見身后護衛(wèi)窮追不舍,沒辦法,只好調(diào)頭,往皇兄的寢宮方向去。

    侍衛(wèi)們發(fā)現(xiàn)他的目的地,以為他是要去刺殺皇帝,嚇得侍衛(wèi)首領立馬召集了更多的侍衛(wèi),堅決要攔住他,或者,在他去刺殺皇帝之前,就先殺了他。

    紀煊一路遭遇了不少兇險,好不容易憑借一身武功突破重圍溜進皇兄寢宮,好巧不巧,皇兄竟然正在偏殿臨幸嬪妃。

    紀岷臨幸嬪妃正到關鍵時刻,就見紀煊闖了進來,險些嚇得不舉,氣得他抬手就拿起一個瓷枕朝他扔了過去。

    “滾出去?!奔o岷怒吼道。

    紀煊身形靈活地躲了開來,道:“外頭一大群侍衛(wèi)堵我呢,我現(xiàn)在不能出去。要不,皇兄您繼續(xù)?我保證,閉目塞聽,絕對不影響您?!?/br>
    紀岷怎么可能真讓他在殿中‘閉目塞聽’,再說,現(xiàn)在他怎么可能還有心思臨幸嬪妃?當即穿了衣裳下床,帶著紀煊去到正殿,細問事情的具體情況。

    待得知紀煊只是為了逗那馮七娘一笑,便惹出這么大的陣仗來,還跑到他的寢宮來讓他幫他擦屁股,紀岷一時氣不打一處來。

    “胡鬧!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女子,你看看你都胡鬧多少回了?”紀岷指著他的鼻子罵,細數(shù)道:“上次你說要帶兵出去剿匪,放言要蕩平南北所有匪患,結果呢,剿匪剿到一半就回來了。如此半途而廢,你讓朕以后,還怎么委以你重任?上上次,你為了她,絕食幾天幾夜,還差點把自己活活燒死!還有這次,滿宮的侍衛(wèi)都被你驚動了,你讓朕怎么給你收場?”

    “這我不管,反正皇兄肯定有辦法解決?!奔o煊耍無賴道。

    紀岷一口氣堵在心口,口不擇言道:“朕是沒這么大的本事了,要不,這個皇位換你來做?”

    “那哪兒行,我要是做了皇帝,這天下還不得大亂?還是皇兄您多勞累些吧?!奔o煊不假思索道。

    紀岷聽他這么說,心里更加來氣了,卻也拿他沒法子,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想辦法替他收尾了。不然事情傳出去,堂堂豫王半夜里大鬧皇宮,怕是又要成為京城的一大笑料了。

    只是,收尾歸收尾,紀岷心里還是咽不下這口氣,當即教訓道:“你如今年紀也大了,也該務點正業(yè)了。朕有意為國師興建一座神音寺,你既領著工部的閑職,這件事,朕便交給你辦,務必要辦得漂漂亮亮的,讓國師滿意?!?/br>
    “京城這么多寺廟,隨便撥給他一間不就得了,何必另建一座?”紀煊不解道。他記得前世皇兄并沒有為國師新建寺廟,怎么這一世,覺明換了個人,皇兄也干起這種鋪張之事來了?

    “國師背井離鄉(xiāng)遠道而來,難免思鄉(xiāng),這神音寺需按照國師家鄉(xiāng)的寺廟樣式修建,好一解國師的思鄉(xiāng)之情?!奔o岷解釋。

    紀煊狐疑地看了皇兄一眼,發(fā)問道:“皇兄,您該不會被國師美色所迷,好了龍陽……”

    紀煊話還沒說完,紀岷一個茶壺就扔了過來,他連忙躲開,卻還是被茶水潑了一身,才干的衣裳這下又被淋濕了。

    “當我沒說?;市智f別生氣。這樁差事,我應了便是?!奔o煊連忙認錯道。

    這種督建寺廟的差事,繁瑣又麻煩,換作往日,他定然不會答應。但,這既然是為國師修建的,那么,督建過程中,少不了跟國師的長明宮打交道,也就少不了和阿堇有交集。

    為了能多見阿堇幾面,便是再麻煩,紀煊也不怕。

    紀岷見他老實地答應了,一猜便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卻也沒說什么,只想著回頭讓戶部少撥些銀子,反正紀煊名下產(chǎn)業(yè)多不差銀子,他要假公濟私追那馮七娘,想必是倒貼銀子也要當這個差。

    這么一想,紀岷心里的氣兒一下子順了不少。他當即命人抬了具假尸出去,告訴外面那些侍衛(wèi),刺客已經(jīng)伏誅,讓侍衛(wèi)們各回崗位,繼續(xù)值守。

    紀煊并不知道皇兄打的如意算盤,事情既解決了,他便換了身衣裳,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皇宮。

    修建寺廟,第一件事,便是勘址。

    當馮堇跟著國師去到城外烏蒙山,看到豫王身后站著一名手拿八卦盤的道士,她險些驚呆了。

    讓一名道士來堪輿寺廟選址,也就是豫王能做得出這種事了。

    馮堇當即緊張地瞄了一眼國師,卻見國師神色如常,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生氣,不由暗嘆國師的養(yǎng)氣功夫。

    一行人跟著道士手中八卦盤所指方位,一路進了山。

    不過,接連兩個選址,國師都沒有點頭,一行人只能繼續(xù)往深山里去。

    馮堇雖有些疲累,但還是堅持著跟著隊伍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