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 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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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德帝聽完朱昀曦奏報便派錦衣衛(wèi)抓捕了潁川王府的詹事及一干屬官。在拷問中詐稱潁川王已承認罪行,屬官們信以為真,都跟著招認了。 皇帝雷霆出擊令朱昀曤防無可防,汗如雨下地癱倒在地。 慶德帝冷眼注視他,起身朝殿外走去。 兩名侍從馬上走過來架起朱昀曤,跟隨皇帝的腳步行進。 朱昀曤被帶離乾清宮,押送至北五所的一座庫房前。 慶德帝已先一步入內(nèi),呼喚他進去。 朱昀曤戰(zhàn)戰(zhàn)兢兢穿過門洞,離開陽光照射,身上的惡寒立時加劇,不禁狠狠哆嗦兩下。抬頭見父皇背著雙手站在屋中央,打量放在跟前的巨大銅缸。 銅缸上鑄滿圓釘,周身布滿銅綠,看來年生相當(dāng)久遠。 “兒臣參見父皇?!?/br> 他腿軟得不行,索性提前跪倒。 慶德帝轉(zhuǎn)頭看他,眼神并不兇惡,之后繼續(xù)望向銅缸,平靜問道:“你知道這口銅缸是何來歷嗎?” 朱昀曤慎默搖頭。 皇帝隨即解說:“宣德元年,朱高煦謀逆,兵敗后被廢為庶人,囚禁在皇城以內(nèi)。后來宣宗皇帝去囚所探視他,竟被他故意絆倒。宣宗見他不思悔改,命人用這口銅缸將其扣住。朱高煦自恃武勇,將大缸頂了起來。此舉徹底激怒宣宗,他當(dāng)場下令在銅缸周圍堆滿木炭,點火焚燒。朱高煦便被活活炙死在缸內(nèi)了?!?/br> 朱昀曤了解這段殘酷家史,未曾想宮中還保留著當(dāng)年炮烙的刑具,聽了這話立刻魂飛魄散。 朱高煦覬覦皇位,敵視且多次陰謀陷害兄長仁宗皇帝。慶德帝讓他觀看銅缸意在警告他不要步逆賊的后塵。 他趕忙叩首哭求:“兒臣迷心失行,罪莫大焉,求父皇看在母后份上稍加寬恕。” 慶德帝認為一切都是章家人挑唆誤導(dǎo),對這個兒子只有痛心,走上去語重心長責(zé)備:“曤兒,你可知你哥哥今早還在替你求情,讓朕勿要重責(zé)你??v然差點喪命,他仍視你為手足,你怎忍對這樣真心愛護你的親人下毒手?” 朱昀曤認定朱昀曦在惺惺作態(tài),哪里敢表現(xiàn)出來?只管用力磕頭認錯。 慶德帝不愿家丑外揚,既然太子愿意顧全大局,小兒子又肯悔過,他就決定息事寧人,深深一嘆,對朱昀曤說:“曤兒,朕本想讓你立即離京就藩,太子怕這么做會惹外界非議,求朕寬宥你。朕就命你自即日起在家閉門思過,如無召見不得入宮。你府里那些下人都是jian險惡徒,斷不能再用,朕都替你打發(fā)了,另選好的給你使喚。望你洗心革面,改過從新,勿再辜負父兄苦心?!?/br> 朱昀曤明白今后將面臨軟禁和監(jiān)視,目前看來這已是最輕的處罰,趕忙哭拜謝恩,還說要去向太子請罪。 慶德帝料想朱昀曦不愿見他,說:“你真有悔意日后便安分做人,你哥哥身上余毒未清,還在東宮臥床休養(yǎng),你就別去打擾他了。快回王府去吧。” 朱昀曤還想去向皇后和太后辭行,也未獲準(zhǔn)許,在內(nèi)官監(jiān)視下狼狽地離開皇宮。 作者有話說: 1毛遂自薦跟隨平原君去與楚王談判。平原君到了楚國,在清晨謁見楚考烈王,苦口婆心地勸說其合縱,可楚王到了中午還沒下定決心。在殿堂階下的毛遂按劍上階,對平原君說:“合縱的利害,兩句話就說完了,怎么從日出說到日中?”楚王震怒,向毛遂呵斥道:“還不快下去!我和你主子說話,你來干什么?”毛遂于是拿著劍上前說:“大王您之所以能呵斥我毛遂,是因為仗著楚國人多勢眾。如今我毛遂距離大王這十步之內(nèi),大王就不能仗著楚國人多勢眾了,因為大王您的性命懸掛在我毛遂的手上呢。我的主人在前面,為什么要呵斥?我毛遂聽說過,商湯以七十里之地稱王于天下,周文王以百里之壤而使諸侯臣服,這難道是因為他們的士卒很多嗎?這無疑是因為他們能依據(jù)形勢來振奮威力。如今楚國土地方圓五千里,持戟的士兵有百萬之眾,這是稱王稱霸的資本。憑借楚國的強大,天下都無法抵擋。白起不過是一介毛頭小子,率數(shù)萬之眾與楚國交戰(zhàn),第一次作戰(zhàn)就攻了陷鄢、郢,第二次作戰(zhàn)就燒毀了夷陵,第三次作戰(zhàn)就使大王您的祖先之靈受辱,這種百世必報的仇恨,我們趙國也為你們感到羞恥,而大王您卻如此不知羞恥。合縱這種事,是為了楚國,而不是為了趙國。我的主人在前面,為什么要呵斥?”楚王為毛遂的一番話所打動,說:“好的好的,確實像先生說的那樣,寡人將奉上社稷來合縱?!泵靻枺骸皼Q定合縱了嗎?”楚王說:“決定了!”毛遂對楚王左右侍臣說:“取雞、狗、馬之血來!”然后毛遂端起銅盤,跪下來進獻給楚王,說:“大王應(yīng)該歃血為盟來確定合縱之事,其次是我的主人,然后是我毛遂。”于是便歃血為盟,接著毛遂又招來剩下十九名門客歃血于堂下,并嘲弄他們碌碌無為,因人成事。最后楚王派春申君發(fā)兵救趙。 2虞舜:舜帝,姓姚,傳說目有雙瞳而取名“重華”,號有虞氏,故稱虞舜。傳說舜被繼母和弟弟迫害,做首領(lǐng)后原諒了他們。感謝在2022-05-04 09:04:12~2022-05-05 09:02: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why64 2個;煙花不堪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悠悠小梓兒 200瓶;pokiii啊 4瓶;皮幾幾鼓泡泡 2瓶;煙花不堪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章皇后得知皇帝對潁川王的處理結(jié)果, 不能接受今后母子無法隨時相見這一條,忙去找丈夫求情。 慶德帝認定是皇后教唆朱昀曤暗殺兄長,對她失望透頂, 若非廢后一事執(zhí)行起來太麻煩, 他真想同她恩斷義絕。 傳下口諭:“皇后近來身體欠安, 著其靜養(yǎng), 無事莫要隨意走動?!?/br> 章皇后接到這條軟禁她的諭旨,明白夫妻情分已到頭,在寢殿內(nèi)呆坐至深夜。 親信女官為其擔(dān)憂,建議她再向上次那樣以舊情感化慶德帝。 章皇后冷笑:“他若念舊就不會不問皂白直接給我定罪了。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我也過夠了,如今正好另做打算。” 皇后自小強悍, 否則也不能輔佐皇帝走過荊途, 得登大寶。 既然感情磨滅就該專心致志奪權(quán)了,吩咐女官:“聽說當(dāng)年那姓曾的女子還活著, 被太后藏在了某個地方, 你速去設(shè)法探查她及其家人的下落?!?/br> 女官知她說的是太子的生母,此女原是許太后身邊的侍女,在慶德帝借腹產(chǎn)子后便將她送出皇宮,二十四年來無人問津。 此時皇后主動提起這一芥蒂,定是要孤注一擲了。 朱昀曦向慶德帝告完狀, 立馬派人去召見柳竹秋,并先行到觀鶴園等候。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 太子要是找她議事, 見面地點就在廳堂, 若是享受風(fēng)月, 就會讓她去東廂。 柳竹秋聽云杉說朱昀曦在東廂房等她, 顯是想直奔主題。 人在大難不死之后固然亟需安全感, 但靠占有女人的身體來獲取,男人這種習(xí)性也太不高尚了。 她未進門朱昀曦便離座相迎,在她跨過門檻的瞬間緊緊抱住她接吻。 柳竹秋腦后響起關(guān)門聲,云杉已麻溜回避了。 她脖子后仰,想說服太子先聊正事,嘴唇不停被他封堵,將一句完整話拆得七零八落。 昨晚分別至今朱昀曦?zé)o時無刻不在想她,起初以為她難逃毒手,焦急難過得像被摘去心肝。后來聽說她平安脫險,心里又被感激填滿,只想快些相見,將自己的一切拱手奉上。 “先別說話,讓我看看你真是我的柳竹秋嗎?” 他等不及上床便解開她的衣衫,用手指和嘴唇確認她的存在,以他能想到的最溫柔熱烈的方式傳遞愛戀。 那癡迷的情態(tài)瞧著美麗動人,柳竹秋順?biāo)浦鄣厝嗡?,俄爾隨之沉淪,花映柳條,玉露盈盈,枕上片時春夢中,勝卻人間幾萬年。 二人你來我往糾纏了幾個回合,最后勾頸交股地擁臥在衾簟鴛枕上。 平時玩得累了渴了,都是柳竹秋下床去倒茶水拿手帕,這次朱昀曦全包干了,怕暖壺里的茶水太燙,先端在手里吹了一會兒,親自嘗過才喂給她。 這份心意很可貴,但柳竹秋拼死救護他不是為了享受這點“嬌娃”待遇,釋放完激情,便回歸正途,問起昨晚遇刺案的后續(xù)。 朱昀曦交代了慶德帝對潁川王的處置措施,忿忿說:“現(xiàn)在父皇和太后還在,我先不跟那小子計較,等將來再慢慢收拾他。” 皇帝多的是折騰臣子的辦法,他決定花一輩子時間對朱昀曤零敲碎割,讓他生不如死。 柳竹秋把潁川王當(dāng)政敵,見他已不能再產(chǎn)生威脅,先暫放一邊,過問第二樁要緊事。 “出了這種事,三十那天陛下還會去廣化寺燒香嗎?” 朱昀曦讓她放心:“我替你問過了,父皇說一切都照既定的安排?!?/br> “那潁川王也會去?” “不,他都被父皇軟禁了,到時就說他抱恙不出?!?/br> 昨晚潁川王府的火災(zāi)多少引發(fā)了外界猜疑,慶德帝以穩(wěn)定為重,就得拿出風(fēng)平浪靜的姿態(tài)來處事。 柳竹秋慶幸計劃不會受阻,接下來打算謀利了。 等朱昀曦摟著她深情款款道謝,問她想要什么獎賞時,她爬在他胸口調(diào)皮道:“殿下以前說臣女夠資格封錦衣千戶,還說以后讓臣女做知制誥,這回又會許個什么官呢?” 這些都是朱昀曦的戲言,現(xiàn)在他倒是認真起來,手掌不住摩挲她的肩頭許諾:“等我即位后就賜你家丹書鐵券,保你全家永不獲罪,可好?” 柳竹秋睜大眼睛連連搖頭:“以前有的人家本來家風(fēng)清正,獲賜丹書鐵券后子弟以為有恃無恐,就漸漸放肆胡來,直至罪行累累,禍及全族,臣女可不想我柳家也變成那樣?!?/br> 臣民的死活掛在皇帝嘴邊,到了君要臣死的時候丹書鐵券就是一紙空文,得來全無好處。 她隨處展露睿智通達,朱昀曦像捧奇珍異寶似的摟緊她,要不是身子著實乏了,真想再抱她一次。 愛到深處,推心置腹地道出大實話。 “你知道我手里有的不過錢財權(quán)力,想要多少盡管拿去?!?/br> 他主動開啟藏寶庫,柳竹秋便不客氣了,先挑搬得動的索取。 “昨晚臣女能及時趕去救駕,全賴顧淳如報信,他是新科榜眼,學(xué)識才干都很出色,希望殿下能重用他?!?/br> 顧淳如去年曾參與京杭大運河修繕工程,表現(xiàn)不俗,事后朱昀曦向慶德帝表彰協(xié)理該工程的官員,其中就有他。 慶德帝論功行賞將顧淳如由從七品的中書舍人提拔為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結(jié)合他入仕的年限看,已算官運亨通。 朱昀曦對顧淳如印象不錯,但柳竹秋一介入他就忍不住犯疑,先滿口答應(yīng)為顧淳如請功,緊接著以玩笑口吻審問:“當(dāng)初你是不是對那顧淳如動過心?還想讓我替你們指婚?” 柳竹秋冷不防被殺了記回馬槍,忙裝委屈:“殿下誤會了,臣女跟他只是君子之交?!?/br> 朱昀曦笑意不改繼續(xù)試探:“‘紅葉著霜秋意晚,皺綢平鋪覆寒塘。清光瀲滟照花影 ,容華浮波傳暗香?!闶怯卸嗪蒙?,瞧見美貌男子就忘乎所以?!?/br> 柳竹秋驚訝地聽太子念出她贊美顧淳如的詩句,發(fā)覺他對她的關(guān)注無處不在,暗中失慌抱怨,一面狡辯:“作詩是臣女的愛好,愛美亦是人之天性,不獨男子,臣女還為好些姿容靚麗的女子做過詩,硬要說我好色,我也是色心佛性,一視同仁?!?/br> 朱昀曦忍笑掐她的腰,軟語抱怨:“你畢竟是女子,成天和那些青年書生混在一起說笑,也不想想我是什么感受。” 看似撒嬌,實為警告。 柳竹秋心知認真辯解會越抹越黑,趕緊倒打一耙,用比他更膩歪的態(tài)度嬌嗔:“殿下只會說我,您每天和宮里的娘娘們親熱時怎不想想我也會吃醋?!?/br> 聲東擊西果然奏效,朱昀曦欣喜地壓住她,二人的鼻尖挨到一處。 “你沒騙我?現(xiàn)在真會為我吃醋了?” 柳竹秋不欺君才要糟糕,強裝委屈:“都怪殿下太好,迷人眼目,亂人心性,害臣女連這唯一的女德都失去了?!?/br> 朱昀曦臉上笑花綻放,洋溢出幸福香味,激動地吻住她。 這份真摯喜悅令柳竹秋愧疚,如果他能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也僅僅因為他可以帶她去到接近理想的高度。除開這一原因,他并非不可或缺。 良心受困,她本能地自我辯護,覺得她雖然做不到癡心,專情還是沒問題的。 假設(shè)春梨讓她造反稱帝的玩笑成為事實,她坐擁三宮六院也會獨寵朱昀曦。 他又美又媚,又香又嫩,撒嬌黏人都恰到好處,單純好哄,床上功夫一流,就是天生的寵妃人選,封號嘛?當(dāng)然是“麗妃”啦。 不止她想入非非,朱昀曦也在暢想著類似憧憬。 等他繼位馬上力排眾議冊封柳竹秋,給她金冊金寶,封她的父兄做公侯,讓她隨他入住乾清宮,起居飲食都在一處,至于位份,皇貴妃才配得上她。 七月三十日,天氣如柳竹秋所愿,晴好宜人。 今天正式伴駕,她穿著熨燙平整的官服,頭戴烏紗,早早在廣化寺門前等候。 辰時三刻皇帝和太子的儀仗隊依次到達。 朱昀曦提前一里下轎,騎馬趕到慶德帝的車輦前,接他下車后一同入寺。 柳竹秋和寺僧們跪地迎接,慶德帝一見她便喜上眉梢,等她站起來后上下打量著夸贊:“這官服穿在晴云身上著實好看,但這顏色和補子都該換一換了?!?/br> 柳竹秋驚喜,即聽皇帝發(fā)話:“你前日立了大功,朕已命司禮監(jiān)擬旨,升你做正三品的正議大夫,準(zhǔn)在東宮行走。” 散官不像正官須由吏部選拔,內(nèi)閣決意才能授命,多是皇帝用來表示恩賞的,封賜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