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 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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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如月回過神來,忙說:“殿下忌憚竇氏,亦可另擇賢女為妃,臣妾愿為小星?!?/br> 朱昀曦冷笑:“你說得倒輕巧,忘了你當(dāng)初是怎么被選為太子妃的?當(dāng)時進(jìn)入最后遴選的淑女共三十人,次于你的那二十九個都已嫁人。你讓孤臨時上哪兒去找適合的人選?倘若再大張旗鼓搞選妃,竇家及其朋黨必然生怨,更甚者將會威脅到遼東局勢?!?/br> 這還是他首次向馮如月直言心聲,言辭卻是未曾有過的冷酷。 馮如月心折骨驚,緊接著悲哀如雪崩襲來,凍結(jié)五內(nèi),呼吸間都添了霜?dú)狻?/br> 她早明白她是皇家千挑萬選出的商品。 皇室猶如金鑾殿上的龍椅,布滿大大小小的寶石基座,她恰好符合其中一個的尺寸,于是被選上了。沒有人問過她是否愿意被嵌在那里,連她本人都沒想過。 嫁入東宮她見到了她的丈夫,他溫柔俊美,像高貴的天神,完美契合如意郎君的定義。她更無疑慮,從此甘心落意地仰視他,得到溫情照顧便不去考慮真心與否,享受榮華富貴就極力回避內(nèi)心那填不滿的空虛…… 其實(shí)真相明明白白擺在眼前:丈夫不愛她,婆家人更沒把她當(dāng)人看,她的個性、獨(dú)立的觀點(diǎn)在他們都是多余,甚至礙事的,比如當(dāng)下。 她呆呆望著朱昀曦,光線打在他的右臉上,以高挺的鼻梁為依托,畫出一道明暗強(qiáng)烈的邊界線,仿佛是非的兩面。 朱昀曦的視線也為她腮邊閃爍的淚行停留,自覺言辭過于犀利,歉意地伸手扶住她的雙肩,柔聲勸誘:“愛妃,孤不愿責(zé)備你,你是孤的妻子,就不能為孤分擔(dān)責(zé)任嗎?” 馮如月聽出這并非丈夫的懇求,而是君主的命令,也是她的命運(yùn)。 隔天太子便悄悄去了山西街的外宅,那兒的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敢打聽。 他到了那里便和蒙眼待命的陌生女子圓房。 這真是生平最尷尬的性、事,女方恐懼得直發(fā)抖,拼命壓抑著不敢出聲。 他由于羞恥、厭惡、沮喪、憐憫,遲遲不能鼓起雄風(fēng),得道士進(jìn)獻(xiàn)的催情丹藥助陣方草草完事。 整個過程中他都不敢細(xì)看對方的臉,以免記住她的長相后會加倍心虛。 這份糟糕的差事還得持續(xù)兩日,非得將三個孕母都臨幸一遍,之后觀察她們是否懷孕,假如失敗還會有第二輪。 朱昀曦真想發(fā)瘋,回憶那宅子里的景物,每個畫面閃過都帶出一陣惡心。他的尊嚴(yán)、人格統(tǒng)統(tǒng)被廢棄了,只是一頭配種的公獸,靠丑惡交、配體現(xiàn)生存價值。 都是竇家的貪婪將他逼至不堪窘境,等到了兔死狗烹的那天,他會連本帶利跟這些人清算。 柳竹秋不知太子正身處這扭曲人性的黑暗計劃中,見他好些天沒來宣召,以為他遇到了麻煩。 這日休沐,午后得閑,她在內(nèi)書房寫請安的奏書。剛起了個頭,陳尚志蹦蹦跳跳跑進(jìn)來。 他每天和駱仇玩耍,又是傻子,出入內(nèi)宅人們也甚少阻攔。 柳竹秋見他傻笑不停,瞧著挺喜慶,放下筆和聲問:“裕哥,什么事這么高興?” 陳尚志跑到她跟前說:“你來,我?guī)闳タ春猛娴摹!?/br> 柳竹秋說:“我現(xiàn)在忙,你自己去吧。” “不行,不行,你跟我去嘛,跟我去嘛?!?/br> 溫順的小傻子犯病似的拉住她的袖子,硬要帶她出去。 柳竹秋哭笑不得,假裝嚴(yán)厲地呵斥驅(qū)趕,陳尚志急了,一把揪住她的胡子,手腕回縮,竟生生將假須拽了下來。 柳竹秋大驚,傻兒也愕然呆愣,兩個人面面相覷片刻,她劈手奪回假須匆忙粘牢,轉(zhuǎn)身見陳尚志還僵在原處,眼睛開始眨巴,像在努力分辨這異常的景象。 傻子應(yīng)該理解不了內(nèi)情。 她保持鎮(zhèn)定,板起臉教導(dǎo)他:“裕哥,你惹我生氣,我以后再不理你了。” 陳尚志在胸前點(diǎn)著食指,可憐兮兮求饒:“我沒有,我沒有惹你生氣!” “那我的話你肯聽嗎?” “肯聽,肯聽。” “胡子的事不許告訴其他人,不然我就把你送回陳家。” “我不說,我不說……可是,可是……” 傻兒急得雙腳連跺,眼珠在屋里亂轉(zhuǎn),看到她寫了幾行的書信,突然抓起來往門外跑。 柳竹秋不能讓信件外流,急忙追趕。 陳尚志跑得飛快,穿過前院,筆直地沖出大門。 她跑到門口,讓下人別跟來,追著在遠(yuǎn)處停留跳躍地傻子跑向大街,繞了兩個彎,來到陳府大門所在的西街。 她以為陳尚志要回家,卻見他在一處人堆前手舞足蹈地轉(zhuǎn)圈。人群中有發(fā)現(xiàn)他的都叫他“大孫少爺”,應(yīng)是陳家的奴仆。 柳竹秋奇怪這些人在圍觀什么,走近向其中一人打聽。 那人說:“今天有個醫(yī)婆來給我們閣老看病,走時順走了不少值錢的東西,我們?nèi)贍斦蛩齻兯饕??!?/br> 陳良機(jī)自半月前感染風(fēng)寒,身子就老不爽利,這兩天連朝會都沒去,病情似乎挺嚴(yán)重,柳竹秋正思量今晚前去探望。 她已聽到人墻后傳來男子的吼罵。 “賊婆子,再不交出來,我就送你們?nèi)ヒ姽伲 ?/br> 陳家的仆人們跟著大聲逼索,亂哄哄的聲浪里鉆出老年婦女的喊叫。 “你們太不講理了,我們根本沒拿你們的東西,憑什么不許我們走!” 當(dāng)陳家人的呼喝落下,女人的喊聲便如錐子順著柳竹秋的耳孔扎進(jìn)腦袋。 這聲音,不是蕭其臻的乳母杭嬤嬤嗎? 她立刻擠過人墻,看到陳家三少和被圍困的馬車。 “忠勇伯,您怎么來了?” 陳三少堆笑行禮,隨后解釋:“我這兒正捉賊呢,真對不住,讓您見笑了?!?/br> 柳竹秋不動聲色地客套兩句,笑道:“什么賊值得三少爺親自來捉?我倒想瞧上一瞧。” 她走到馬車前,伸手撩起車簾,車內(nèi)坐著兩個神色慌張的老婦人,一個果是杭嬤嬤,另一個大出意料,居然是蕭其臻的母親蕭老夫人。 作者有話說: 1出自王維《桃源行》 2陶侃(259年~334年7月30日),字士行(一作士衡)。 原籍鄱陽郡,吳國被西晉平定后,陶侃家遷居廬江郡尋陽(今黃梅)。 東晉時期名將。 3王導(dǎo)(276年~339年),字茂弘,小字赤龍 ,瑯琊郡臨沂縣(今山東省臨沂市)人。東晉開國元勛,政治家、書法家,鎮(zhèn)軍司馬王裁的兒子。 4宋濂(1310年11月4日 [1] -1381年6月20日 ),初名壽,字景濂,號潛溪,別號龍門子、玄真遁叟等,漢族。元末明初著名政治家、文學(xué)家、史學(xué)家、思想家,與高啟、劉基并稱為“明初詩文三大家”,又與章溢、劉基、葉琛并稱為“浙東四先生”。被明□□朱元璋譽(yù)為“開國文臣之首”,學(xué)者稱其為太史公、宋龍門。 5瓊蟾:指明月 6出自《左傳·昭公十一年》:意思是樹梢太大必然折斷,尾巴太大不易搖動。比喻部下的勢力很大,無法指揮調(diào)度。感謝在2022-06-20 10:03:49~2022-06-21 09:31: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藍(lán)花、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棉花 20瓶;氫某酸 10瓶;清絮 5瓶;41416374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柳竹秋看到蕭老夫人面露絕望, 想是把她當(dāng)成了催命的冤家,首先涌出的念頭是保護(hù)她們脫險,立即放下車簾, 轉(zhuǎn)身對陳三少說:“這個mama我認(rèn)識, 最是誠實(shí)守紀(jì)的, 絕不會偷盜他人財物, 三少爺想是誤會了?!?/br> 陳三少驚道:“爵爺認(rèn)識這個婆子?” 柳竹秋點(diǎn)頭強(qiáng)調(diào):“她經(jīng)常去給內(nèi)子看病,我還舉薦她去給東宮的各位娘娘們診過病,那邊也很賞識她?!?/br> 陳三少聽聞婆子有后臺,不敢再刁難,道聲“得罪”, 領(lǐng)著家奴們散去。 等人都走開, 柳竹秋低聲向車內(nèi)稟報:“危情解除,老夫人可速速離開?!?/br> 過了片刻, 杭嬤嬤回道:“多謝爵爺搭救?!? 吩咐車夫駕馬去了。 柳竹秋心頭好不疑惑,那蕭老夫人就是座活牌坊,終年足不出戶,怎會喬裝成醫(yī)婆去給陳良機(jī)問診?想來個中隱情只可從老陳那里探知。 她轉(zhuǎn)身張望,見陳尚志蹲在不遠(yuǎn)處的墻根下, 盯著什么看得入神。 她微微苦笑,走上去沉聲問:“裕哥, 我來了, 你要帶我看什么?” 陳尚志指著磚縫里爬進(jìn)爬出的螞蟻說:“就是這個, 它們一直往里面搬草根、蟲子, 真好玩?!?/br> 柳竹秋嘆氣, 伸手讓他交還書信。 陳尚志十分聽話地交出揉皺的信箋, 沖她咧嘴一笑。 人長得漂亮,做什么表情都可愛。 柳竹秋不跟他計較,問:“你爺爺生病了你知道嗎?” 陳尚志頓失笑容,難過地不住點(diǎn)頭:“爺爺兩天沒吃東西了,說肚子脹,難受。忠勇伯,你想辦法救救他?!?/br> 柳竹秋正要去找陳良機(jī),讓他跟著。 陳尚志趕忙站起來,走到陳家門口,馬上伸手牽住她的袖子,神態(tài)顯得很畏懼,看樣子視此地為危境。 柳竹秋見到臥病的陳良機(jī),老頭兒面色蠟黃,嘴唇干裂,眼白赤紅,真病得不輕,在仆人攙扶下才能靠坐起來待客。 他自稱看過幾個大夫,包括太醫(yī)院的院判也來瞧過,吃了他們開的藥方總不見好,想是大限將至,無藥可救了。 柳竹秋安慰幾句,替他把了把脈,是濕毒入肺的癥狀,想到蔣媽有一祖?zhèn)髅厮帉V芜@種病,便說:“我家有奇人贈送的丸藥,正對閣老的癥候,回頭就派人送來?!?/br> 陳良機(jī)沒抱什么希望,道謝后說:“再好的藥也只治得病治不得命,老朽活到這把年紀(jì),官也做到這個份上,即使死在眼前也不虧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裕兒?!?/br> 他看看在窗外院子里扯草玩的陳尚志,干涉的老眼濕潤了,顫抖著向柳竹秋拱手央告:“忠勇伯,你莫怪老朽皮厚,老朽想將裕兒托付于你,不知你可否施恩收留這苦命的孩兒?!?/br> 柳竹秋忙說:“裕哥是個好孩子,我當(dāng)然愿意照顧他,但閣老也該放寬心思,別說這些喪氣話?!?/br> 趁陳良機(jī)有求于她,將話題轉(zhuǎn)到剛才的事上,正色探問:“方才來時在街上見你家三郎帶人圍著一輛馬車叫罵,說車上坐的是給您看病的醫(yī)婆,又說那醫(yī)婆偷了您家財物。我好奇走上去撩開車簾看了一眼,里面坐著的老婦人竟很像……” 她說到這兒瞟了瞟一旁的仆婢。 陳良機(jī)聽她說起此事已面貌失色,不消她知會便急催仆人們退下,等房門關(guān)上又掙扎著朝床邊挪了挪,緊張詢問:“爵爺認(rèn)識那醫(yī)婆?” 柳竹秋悄聲道:“我看她很像蕭載馳的母親。” 陳良機(jī)險些栽下床,她趕忙扶住,老頭兒硬是扶著床柱起身,要向她作揖哀求。 “忠勇伯,求你大發(fā)慈悲,千萬別把這事往外說啊?!?/br> 柳竹秋扶他坐回床上,此時已斷定他和蕭老夫人關(guān)系曖昧,好言安撫:“閣老莫慌,我方才已撒了個小謊,掩護(hù)她們離去了。你知道我與蕭大人交情頗厚,還請說明一二?!?/br> 見他猶豫不決,便稍加脅迫:“閣老諱莫如深,就莫怪我胡亂猜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