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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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航的第五日,天陰云重,海浪翻涌,晦暗陰沉的蒼穹傾軋而下,遙無邊際的天海正醞釀一場聲勢浩大的暴風(fēng)雨。 艾德里安一夜未眠。 他從船艙出來時天色方亮,浪濤已起,遠行號在風(fēng)浪中搖晃航行。 他身上盔甲穿戴齊整,在船上很少佩戴的長劍也懸在腰上,他來到甲板上,幾名船員正根據(jù)羅盤和變動的風(fēng)向調(diào)整船帆。 另一邊的小屋里立在朦朧天色中,木窗里透出抹昏黃亮光,可以窺見屋內(nèi)幾分光景。 漆木方桌上燃著支快要燃到頭的燈燭,桌旁孤零零坐著個高大身影,聳拉著頭,仿佛老僧入定。 艾德里安推門進去,看見里德爾披著蒂安娜送他的毛毯,眼底泛青,胡子拉碴,盤腿坐在椅子里,把自己裹得像只色彩斑斕的花熊。 聽見腳步聲,里德爾耳朵動了動,辨出來人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頭也不回地懶聲道,“早,畜生?!?/br> 一大早無端被罵,艾德里安卻像是沒聽見,他沉默地坐下來,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問道,“還有多久入厄爾甲?” 厄爾甲,是這片海域上一道著名的海峽,也是往返塞赫里和比瑟必經(jīng)之海路,此地海盜猖獗,氣候多變,經(jīng)過的船只極易受到攻擊。 來時并不用太擔(dān)心,因為海盜對貨物不太感興趣,他們更喜歡滿載真金白銀而歸的輕便貨船。 只需一只瞭望鏡,老道的海島便能從貨船吃水的深淺判斷船上究竟載著的是貨是財。 里德爾打了個哈欠,死氣沉沉道,“看風(fēng)浪,不過最遲午后也能抵達,除非這浪把我們再晃回去?!?/br> 艾德里安“嗯”了聲,端起茶喝了口,茶早已涼透,泡過多道,泛出股苦澀。 沁心的濕冷潤過喉嚨,艾德里安擱下杯子,屋內(nèi)又重新歸于死寂,只聽見吹過甲板的獵獵風(fēng)聲和浪擊船身的水聲。 里德爾心情不好,恨不得把全船的人挨個招惹一遍,甲板上那幾名船員原在這屋里喝酒,就是被他幾句話擠兌出去的。 他側(cè)目乜艾德里安,“一大早板著張棺材臉,怎么,昨晚沒發(fā)揮好?” 艾德里安冷目睨他,里德爾絲毫不懼,陰陽怪氣道,“喔唷,瞪我。說錯了?大早上不抱著女人睡覺,穿身龜殼跑上面來吹冷風(fēng)?!?/br> 他上下打量了眼艾德里安,見他臉陰得比天沉,嘲諷道,“嘖嘖……這喪妻臉,搞得像當(dāng)真被蒂安娜騙了一樣。” 里德爾沉思了一夜,勉強接受了自己被女人騙身騙情的事實,此刻急需拉兄弟下水,平衡心情。 這話恰好戳中艾德里安痛楚,蒂安娜那聲“西蒙”在他腦子里響了半宿,他擰眉煩道,“你有完沒完。” “沒有,”里德爾光腳不怕穿鞋的,“你知道我昨晚從走廊過,聽見你里面動靜搞得有多大嗎?” 里德爾說罷,忽而面無表情地“啊”了兩聲,他盯著死魚眼,語氣毫無起伏地學(xué)聽來的叫床聲,“主人,啊,嗯……” 忽然幾小波海浪打過來,船身晃蕩,里德爾忙扶穩(wěn)定死在甲板上的小桌,嘴上卻還在“嗯嗯啊啊”的犯賤。 然還沒坐穩(wěn),艾德里安突然站起來,長腿一抬,將他連人帶凳一腳踹翻在地。 “咚”的一聲重響,里德爾盤著腿毫防備,被喘得直抽氣。 披著龜殼的老王八冷著臉踹完人,轉(zhuǎn)身推門離開,身后里德爾掙扎著坐起來,對著艾德里安的背影破口大罵,“艾德里安,我干你爹!” - 昨晚折騰到半夜,蒂安娜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了過去。 她習(xí)慣了早起,醒來時眼睛是睜開了,可腦子還困頓得很,身體鬼壓床似的沉。 她睡在艾德里安的房間,但并不見他去哪里了,床上只她一個人。 她動了動,感覺身上有些酸痛,尤其私處和大腿,但好在清爽干凈,套著條白色棉裙,身下的被褥也都換了新,透著漿洗后的淡淡皂莢香,想來是西蒙事后清理過。 熹微晨光透過舷窗,蒂安娜掙扎著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腿踩在地上,睡眼惺忪地坐了好半天,也沒能清醒幾分。 忽然,艙門被人推開,青年站在門口,半抹昏蒙晨光落在他腳下,蒂安娜轉(zhuǎn)頭看去,一時沒有出聲。 因她不確定面前的人是艾德里安還是西蒙。 他穿著艾德里安的銀白盔甲,上身落在陰影里,蒂安娜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她習(xí)慣從表情區(qū)分兩人,尤其是兩人的眼神。 但很快,蒂安娜就有了答案。 “早,主人?!蔽髅奢p輕關(guān)上門,走向蒂安娜。 但近后,他卻皺起了眉,他屈膝跪在她身前,執(zhí)起她踩在冰冷地面上的腳掌,“怎么不穿鞋?” 這語氣和艾德里安有時訓(xùn)她的語氣別無二致,蒂安娜眨了眨眼,嘟囔著道,“困?!?/br> 西蒙眉心未松,他摸她發(fā)涼的腳掌,讓她踩在他大腿上,拿起已經(jīng)擦洗干凈的靴子,解開靴繩,將她兩只腳挨個套了進去。 蒂安娜雙手撐在床沿,歪著頭看他動作,乖乖任他擺弄。 穿好鞋,他抬起頭來看她,四目相對,晨光穿透晦暗云霧,照在他輪廓清晰的臉龐上。 他眉眼深,鼻挺唇薄,抬著頭時下頜線崩得鋒利,看著雖然有些兇,但怎么都是英俊的。 蒂安娜色迷心竅,也沒忍著,彎下腰,攬住他的脖頸恍恍惚惚去吻他的嘴唇。 柔軟的唇瓣壓在他淺色的嘴唇上,他唇上有道小口,是昨晚她下嘴狠了咬出來的。 蒂安娜輕輕在他唇上的傷輕抿了一下,含糊道,“早……西蒙。” 在她說出這句話后,青年抬起一半、想要擁住她的手忽然落了下去。 他閉了閉眼,壓下眼中熱意,又睜開來看她閉著眼,認真吻他的模樣。 親了一會兒,蒂安娜覺得有些奇怪。 因西蒙并沒有回吻她,也沒有如往常一樣懂事地張開嘴讓她親。 她睜開眼,對上一雙近在眉睫的深邃眼眸,猶如夜色下深不見底的海,黑得看不見一絲光亮。 可眼眶卻是紅的。 這雙總是溫柔看著她的眼睛此刻匯聚著數(shù)種濃烈的情緒。 失望、痛苦、憤怒、悲傷,似要落下淚來,直叫蒂安娜不忍細看。 蒂安娜一怔,腦子倏爾清醒了過來。 她松開他的嘴唇,緩緩抬起了頭,喃喃道,“艾德里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