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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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讓紀乾將程煦從程家弄過來,這一路紀乾幾乎是把程煦給提過來的,程煦被推進屋里,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神情憔悴又陰沉的男人,一時吃驚地雙眼瞪大。 魏玹捏緊拳頭,一步步地向程煦走過來,赤紅的鳳眼死死地盯著眼前少年那雙與她酷似的眼睛。 程煦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他竟然感覺到了殺意……世子想殺他?! “世子,你沒事吧?不過是丟了一件寶貝,這些都是小事……”程煦往后退了幾步,膽戰(zhàn)心驚地勸著。 魏玹來到程煦身邊,高大的身影將驚恐的程煦逼到墻角,他慢慢地舉起手來,手背青筋直凸,陰沉的目光對住少年的脖頸動脈。 那里因緊張而急速跳動著,無比脆弱,只要他輕輕一扼,不到半刻少年便會在他的手中氣絕而亡。 他再將程煦的尸身吊在城門上,要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倘若你敢動程煦一根汗毛,我就算是死了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耳旁突然響起她傷心欲絕的哭聲,浮現(xiàn)出一雙絕望哀求的杏眼…… 魏玹手一顫。 最終,手掌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想要她后悔。 卻不想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模樣,只要一想到,他的心口便如同被剜去一般的痛苦。 “在我改變主意之前,立刻滾?!?/br> 他閉上眼,轉(zhuǎn)過身去。 “世子?” 程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大門一開,吉祥連拖帶拉把他給扯了出去。 …… 如此大費周章地搜捕了三天三夜,魏玹不吃不睡,不眠不休,終于將目標鎖定在了城外終南山上的一座千年古剎中。 他命令侍衛(wèi)將佛寺包圍,寺廟的主持十分慌張詫異,親自出來接見齊王世子。 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魏玹闖進去的時候,那人正坐在窗下抄寫著佛經(jīng)。 魏玹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紙筆,瘋了一樣的掰斷、撕碎、扔掉,而后扯掉她發(fā)上束發(fā)的發(fā)巾,滿頭烏發(fā)散落在腰際,幾乎是嘶吼地質(zhì)問她道:“為什么,為什么?!” 她垂著眼眸,不愿多看他一眼。 魏玹臉色冷峻猙獰,咬著牙道:“隨我回去,一切我都可以當做沒有發(fā)生過,一個月之后便是你我成親之日,漪漪,不要逼我把事情做絕!” “你想怎么樣?”沈漪漪瞳孔微縮,終是看向他,唇瓣顫抖。 魏玹將程煦那塊玉佩扔到她的面前,語氣中帶著孤注一擲的陰狠,“我會先殺了程煦,再殺了崔桓玉,你的姨母,阿鸞……所有你親近之人,在意之人,一個不留!” 他現(xiàn)在這個模樣,真的像個癲狂的瘋子。 漪漪竟有些想笑, 他已經(jīng)陌生地她不再認識了。 那個曾對她溫柔體貼的魏玹,從今往后都死了。 本以為她會鬧,會傷心欲絕,會破口大罵,可沈漪漪定定地看了他許久,久到魏玹開始急躁,以為時間都要靜止之時,她拾起玉佩攥在手心,輕聲開了口道:“我隨你回去?!?/br> 魏玹一怔。 “放開我吧,你弄疼我了。”她又說。 魏玹松了手,沉默地看著她撿起地上被他撕碎的紙箋,“你瞧,這佛經(jīng)里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我今日方才知道,原來人活著不過便是這水中浮游,朝生暮死,茍且偷生罷了?!?/br> 她對著魏玹微微笑了笑,與他錯身走了過去。 早就該知道這輩子都無法逃離他,早就該絕了離開他的念頭,她竟然直到今日方才明白這個道理。 茍且偷生,也是生。 這樣稀里糊涂地過一輩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屋外的是明亮的日光,多少天未見到如此明亮的日光,真是溫暖,真是刺眼。 沈漪漪走了兩步,瘦弱的背影忽而一晃,身后魏玹心一緊,立刻從身后追上來,將她打橫抱起。 沈漪漪便靠在他懷中,闔著眼安安靜靜地道:“好累……” 魏玹低聲道:“累就睡一會兒,等回了齊王府,我讓小廚房給你做最愛吃的魚酢和玉露團?!?/br> 目光中的戾氣奇跡般地消失殆盡,取而代之以溫.柔繾.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略有些消瘦的臉頰,吻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 飲下安神湯后,沈漪漪睡得很沉。 魏玹讓郭奉御來看過,郭奉御看完后神情頗為凝重,對魏玹道:“大人和孩子都沒什么大問題,但姑娘情志不舒,神思不屬,照這樣下去,于身體無益,恐將釀成重疾?!?/br>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我能一時幫她調(diào)理身體,卻幫不了一世,世子請三思??!” 開了幾幅調(diào)理身子的藥,嘆息著走了出去。 深夜,魏玹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等他睡著時,竟做了個噩夢,夢中沈漪漪難產(chǎn),一尸兩命,臨死之前她握著他的手一直哭,苦苦哀求他:“我想回家,讓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家……” 他倏然從夢中驚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轉(zhuǎn)向身側(cè),卻看見沈漪漪還在安穩(wěn)地,沉沉地睡著。 直到摸到她跳動的脈搏,溫熱的身子,人是活生生的,心才徹底放了下去。 本以為隱瞞真相便可一勞永逸,但不知從什么時候她已經(jīng)漸漸脫離他的掌控,他再也不能知道她內(nèi)心在想些什么,也不能令她為他展顏一笑。 她會每天安靜地待在房間中坐著,有時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時會繡繡帕子打發(fā)時間,他請了傀儡戲的戲班子過來逗她開心,她盯了那木偶做的傀儡娃娃半響,眼中慢慢含了淚水,失落地低下頭去,再不多看一眼。 他一擲千金為她搜羅盡了整個長安城最華麗的珠寶首飾,名畫古籍哄著她笑一聲,她看著他順從地微微一笑,眼中卻看不到絲毫的喜悅歡欣。 他把程煦請過來,想讓他在齊王府暫住一些時日,她聽了卻搖搖頭,“不必了,以后世子也不必再安排我與他相見了?!?/br> “我想明白了,那些陳年舊事,即使現(xiàn)在告訴他也不過是給他徒增煩惱,我只要知道他過得好,沒有受到委屈,哪怕只能能遠遠地看著他也是好的。” 魏玹以為她想通了,不論是前世今生,他都不允許任何事物脫離他的掌控。 直到遇見沈漪漪,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變數(shù)。 她被宋淑儀追殺,闖入聽雨閣跪在地上哭著求他時,他本不該救她,可他心軟了。 端陽大長公主想要收她做養(yǎng)女帶離長安時,他本應(yīng)該信守承諾,而非橫加阻攔,令她心生怨懟。 七夕那夜因前世夢魘險些將她扼死,既然已經(jīng)決定將她送走,保她一條性命,他便不該去又復返,將她重新接回身邊。 可一步踏錯,便是步步踏錯,從此之后再也不能回頭。 一個月后,距離婚期還有一日。 魏玹站在門口,看著坐在美人榻上的沈漪漪,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蒼白,將一支支箭鏃在手中溫柔而專注地擦拭著,就連他進來都沒有聽到。 魏玹拿走她手中的箭鏃,“別擦了,會傷到你。” 沈漪漪直勾勾地盯著他,“還給我?!?/br> 魏玹將她眼前的一匣子箭鏃全都推倒在地上,“不是說不想再見他了嗎,你這是什么意思?” 每次程煦練完箭之后箭鏃都會被她偷偷撿走藏起來。 他都知道,卻一直沒有拆穿她。 她神情愣了愣,而后低下頭,低低應(yīng)了一聲,“沒有什么意思,你若不喜歡,我不再看了便是?!?/br> 從前,她不是這樣。 看似柔順的外表下,藏著的一個不屈倔強的靈魂。 他喜歡的是那樣的她,可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她磨去了所有的棱角,變成了前世恭順謙卑的模樣。 指甲深深地陷進血rou之中,他卻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苦,只是眼睛動也不動地看著她,仿佛她不說話,他能在這里站著看上她一輩子。 沈漪漪疑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他這是又怎么了,難道她說錯話了? 懶得猜測他是怎么想的,沈漪漪轉(zhuǎn)過身去,拿起幾案上的繡繃,魏玹卻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擁入懷中。 沉默了許久,他終是啞著嗓子開了口,“漪漪,我放你離開?!?/br> …… 婚期延遲一個月,崔桓玉收到魏玹的信便覺不妥,將崔夫人托付給阿年,避開四周侍衛(wèi)的阻攔,獨自一人在就近的渡口下了船騎馬直奔長安。 齊王府的侍衛(wèi)聽說是世子妃的兄長來了,紛紛面面相覷,沒聽主子說世子妃的兄長今日會到啊? 但對方年紀輕輕卻氣勢沉穩(wěn)容貌俊美,一時便不是尋常人,故而不敢怠慢,只能先將人請進府去,再將吉祥請過來。 吉祥一見崔桓玉,大驚,想來是世子派出去的侍衛(wèi)尋人時無意被崔桓玉套出了話來,以為沈漪漪丟了。 還沒等他解釋,崔桓玉倏然從袖中亮出一把匕首,兩三步上前將毫無防備的吉祥一把扯過來用刀抵住咽喉,狠聲問道:“漪漪呢,我問你,我meimei漪漪在哪兒?!” 這一個兩個的,都是瘋了不成?! 吉祥嚇得大氣不肯喘一聲,連忙道:“世子妃沒事,人已經(jīng)找回來了……” “立刻帶我去見她,否則我現(xiàn)在就要你的命!” 吉祥心咯噔一下,這要是現(xiàn)在把人帶過去,看著整天身上沒點人氣兒的沈漪漪,只怕他立即就能命喪當場。 “快走!”崔桓玉說著,手下的利刃竟當真推進一寸。 吉祥疼得險些暈過去,感覺似乎真出血了,顫顫巍巍道:“崔郎君,你莫急,世子妃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剛吃了藥歇下,我先去給你通傳一聲成不成?” “你是聽不懂人話,現(xiàn)在就帶我過去!” 崔桓玉手中鉗制著吉祥,周圍的侍衛(wèi)都不敢往前,吉祥倒抽一口涼氣,忙叫道:“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帶崔郎君過去!” 帶著崔桓玉到了一處寬敞的院落門口,崔桓玉關(guān)心則亂,焦急地往屋里喊道:“漪漪,是我,是……” 說至此處方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這似乎不是上次他來的那處院子。說時遲那時快,趁著他失神的功夫吉祥一個反手砍落崔桓玉手中的刀,四周的侍衛(wèi)一哄而上,將崔桓玉前后左右擒住。 吉祥也不想傷了崔桓玉,奈何崔桓玉為了沈漪漪已經(jīng)什么都不顧,他死了事小,萬一再闖進去傷世子爺可如何是好? 崔桓玉到底掙扎不過五六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他不做無謂的掙扎,冷靜過后沉聲道:“適才是我太心急傷了內(nèi)侍,煩請內(nèi)侍通融一二,我只想見我表妹一面,如今我表妹與貴府世子的婚期就在明日,作為兄長,貴府實在沒有阻攔娘家人與新嫁娘見面的道理?!?/br> 吉祥可真是佩服這位崔郎君,剛才險些就把他給割喉了,現(xiàn)在竟還能平心靜氣與他說理。 論理他自然心虛,用帕子按著自己的脖頸處陪笑道:“崔郎君嚴重了,嘶……不是我故意阻攔崔郎君與世子妃見面,只是世子妃身體抱恙,但估摸著她很快就能醒了,還請崔郎君進屋里一坐,待會兒我一定親自來給崔郎君一個交代!” 對著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侍衛(wèi)們倒是松開了崔桓玉,但仍舊謹慎地將他圍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