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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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隱瞞他,真的對嗎?他難道就沒有知道真相的權(quán)利嗎? 可是如果告訴他,又能如何,多了一個罪臣之后的親jiejie,爹娘慘死,最敬佩的人是他殺父仇人的兒子,他還這么年輕,就在心里埋下仇恨的種子,真的能夠承受得住這一切嗎? 她不敢去冒險,至少現(xiàn)在,不是時候。 她不相信慈愛的生父會因收受賄賂將整個程家都葬送,總有一日,她會給生父伸冤,這樣就算是死,也可以去地下面對爹娘。 這時,一聲微弱的抓撓聲將她驚醒過來,“喵嗚喵嗚”,那聲音愈來愈響。 “什么聲音?” 崔桓玉說著開始在馬車中四處找,敲敲沈漪漪旁邊座下放雜物的車廂,那抓撓聲便回應(yīng)一般地又撓了撓。 兩人合力將蓋子打開,入目是成排金光閃閃的金元寶,旋即又從里面跳出一只通體雪白的貓兒,委屈地撲進了沈漪漪的懷里,“喵嗚喵嗚”不停地叫喚著。 沈漪漪驚訝極了,撫摸著小乖乖柔順的毛發(fā),低聲問:“小乖乖,你怎么會跟過來?” 小乖乖自然不會說人話,但是小貓咪的世界中只有主人,它乖乖地趴在主人的懷里,藍寶石一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輕輕舔舐沈漪漪的手背,似在乞求她的收留。 沈漪漪猶豫著看向崔桓玉,“表哥,我……” “既然都跟過來了,就留下吧?!?/br> 崔桓玉也看出來了這一人一牲主仆情深,“只是這些銀子……” “既然給了,就拿著?!鄙蜾翡粲X得,不要白不要,反正他齊王府也不缺錢,自己在他府上吃了那么多苦,給她點補償也不算為過。 至于小乖乖,沈漪漪其實也不想丟開。 她養(yǎng)了這么多年,每次夜里難受的時候,都是小乖乖在被窩里陪著她,別看小乖乖不會說話,卻比魏玹要體貼多了,沈漪漪歡喜都來不及,破涕為笑。 崔桓玉含笑看著主仆二人,眼中唯有疼惜。 小乖乖軟軟地喚了兩聲,毛茸茸的小腦袋正巧貼在沈漪漪略顯的小腹之上,沈漪漪微微笑著垂下長長的眼睫,側(cè)臉溫婉如暖玉。 想到小乖乖撲過來時她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小腹的動作,崔桓玉眼中的笑意突然凝滯,渾身如墜冰窟。 …… 三日之后,崔桓玉與沈漪漪抵達鄭州,在鄭州與等候多時的崔夫人回合,一家人坐船沿著汴水南下,回到家鄉(xiāng)蘇州。 前線戰(zhàn)事吃緊,皇帝不得不撐著病體從病榻上起來,好在他這身體還能支撐著些日,這次北伐的幾位大將都是他的心腹,當(dāng)年跟著他南征北戰(zhàn),想必不會出什么問題。 他便是這么想,老天卻與他開了個大玩笑,半個月后前線的信使十萬火急將最新的戰(zhàn)況遞到圣人手中時,圣人還在河南河北一帶繼續(xù)籌措軍糧,準(zhǔn)備穩(wěn)定后方。 信看完之后,他氣得連龍案都給砸了,從口中硬生生又吐出一口血來,暈厥過去。 眾臣大急,忙傳喚御醫(yī)過來,連掐帶灌,圣人才勉強蘇醒過來。 “混賬!王驥這老不死的混賬東西!” 圣人依舊沒解氣,當(dāng)著眾臣的面又是一頓破口大罵。 原來延力包圍幽州與圍攻陳烈的同時打的是圍城打援的主意,王驥與尉遲驍分率大軍一路趕往幽州,在幽州城外王驥大意中了延力的誘敵深入之計,不顧尉遲驍?shù)膭褡瑾氉孕袆永@到敵人的后方去,等他察覺不對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中了延力的埋伏。 而一把年紀(jì)的尉遲驍這廂卻因隊形缺口被涌入的延力鐵騎沖散,潰不成軍,最終尉遲驍死在延力的刀下,反倒是王驥僥幸逃得一命,率領(lǐng)著大軍且戰(zhàn)且退,逃到黃河對岸時率領(lǐng)出去的三十萬援軍幾乎全軍覆沒,莫說解救幽州,自身都難保! 與此同時西州也傳來戰(zhàn)報,陳烈不愧是老將,援軍未到時便很快擊退了延力西路軍馬,然而不幸的卻是在戰(zhàn)場上舊傷復(fù)發(fā),西州是保住了,老將軍的身體卻不知還能不能挨過這個冬天。 圣人一籌莫展,王驥是必定要重重責(zé)罰的,可是接下來該派誰去應(yīng)戰(zhàn)? 倘若幽州不保,東北門戶大開,則長安危矣! 這時,一人上前鏗鏘有力道:“臣陳穆愿主動請纓,求陛下恩準(zhǔn)!” 圣人咳嗽了幾聲,方才定睛一看。 原來是陳烈之子,金吾衛(wèi)將軍陳穆。 陳穆年紀(jì)輕輕卻驍勇善戰(zhàn),父親陳烈在西州為國盡忠,其子也當(dāng)仁不讓,圣人面色稍霽,嘉許道:“很好,朕準(zhǔn)了!” 隨后又點了兩位老將,但行軍的計劃、路線均未敲定,圣人便揮退了眾臣,只留兵部尚書等幾個心腹在此商議。 延力來勢洶洶,這幾年大周收成卻并不好,圣人日薄西山,儲君之位仍有爭議,延力分明是瞅準(zhǔn)了這個時機才來進犯我朝。 面對昔日最為強勁的對手,圣人既重視又十分擔(dān)憂,行軍計劃一再被他否決,不免焦躁起來。 “陛下,齊王世子了?!绷何淖哌M來,低聲道。 圣人略有些迷惑,仍是道:“快請進來……咳咳咳!” 魏玹快步走進來,先施過禮,而后上前服侍著圣人飲了幾口水潤喉。 圣人平復(fù)之后才看向魏玹,打量了幾眼,發(fā)現(xiàn)侄兒除了人消瘦了一圈,臉色蒼白之外,其他竟然一切正常,遠沒有梁文原先說的那么嚴(yán)重。 陳嗣一介小小燕州刺史竟敢退婚齊王府,這事在坊間可謂是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尤其是婚前一日退婚,眾人紛紛感嘆陳嗣有做錚臣的能耐,也不免對這場婚事的男主人公指指點點,民間不知衍生出了多少個版本的癡情女子負心漢的話本子。 圣人本來還等著喝魏玹的喜酒,聽到這風(fēng)聲之后隱感不妙,果然接連兩日魏玹都告假在家沒有上朝。 圣人擔(dān)心便悄悄打發(fā)了梁文過去,梁文回來說齊王世子每日都在家中醉得不省人事,哪個也不見,把齊王殿下可給氣壞了,天天都在家中破口大罵,摔杯砸碗,恨極自己生了這么個孽障。 魏玹來是有正事。 前線戰(zhàn)事吃緊,就算沒有前世的夢境,他作為曾經(jīng)的西周大都督,玄甲軍首領(lǐng),這次幽州與西州之圍絕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更何況若是不親手殺了他,只怕延力難消心頭之恨,必不會善罷甘休退回陰山以北。 “求陛下允臣隨軍出征?!?/br> 魏玹指著輿圖道:“延力擊敗王、尉遲兩位將軍之后又趁勢向西南占領(lǐng)了忻、代二州,倘若西州此時再被打開缺口,兩路敵軍會師黃河口,接下來延力兵鋒直指長安,則長安危矣!” “所以原先去馳援陳老將軍的薛將軍此刻萬不能自亂陣腳,棄卒保車,需繼續(xù)帶領(lǐng)軍隊往西州行進。” “如今幽州被困已有數(shù)月,倘若再無糧草與援軍,只支撐不足兩月。敵軍士氣高漲,接下來我方若有援軍,延力必定會趁機截斷我軍糧草,汶水乃糧道必經(jīng)之路,陛下不如在運糧軍中設(shè)下埋伏,打延力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這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等到真正到了戰(zhàn)場上之后才能具體分析。 聽魏玹這么一說,勝算還是很大,圣人的心暫且放下了大半。 但此戰(zhàn)可謂異常兇險,就連尉遲驍、王驥那等能征善戰(zhàn)的老將都折在了延力手中,就在不久之前圣人才知曉,原來延力之所以能得償所愿發(fā)兵大周,是因殺掉了契忠可汗而扶持其弟弟歸仁登基為新可汗。 契忠可汗親周,不愿草原燃起戰(zhàn)火,歸仁卻是不折不扣的主戰(zhàn)派,唯恐天下不亂,對延力更是言聽計從,也怪不得延力這次能夠舉全國之力進犯大周。 延力的父親死在陳烈與魏玹手中,圣人擔(dān)心魏玹此去禍福難料,勸他還是三思后行。 魏玹卻心意已決,“求陛下恩準(zhǔn),事不宜遲,最好是明日便動身?!?/br> 圣人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應(yīng)了。 待幾位臣子退下去之后,圣人才問起來陳家的退婚之事,可否當(dāng)真如那陳嗣所傳言出去的那樣,倘若不是,他陳家可真真是拿皇家去頂缸,圣人心里給陳嗣這位燕州刺史狠狠地記上一筆。 魏玹沉默良久,“此事,皆是侄兒之過,望陛下不要降罪陳家,與陳嗣無干?!?/br> 至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卻是不肯多言。 圣人長嘆一聲,事已至此,還能說些什么?“大戰(zhàn)在即,你還需寬心才是,往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你如今不是小孩子了,朕相信你能走過去這一關(guān)?!?/br> 魏玹淡淡一笑:“多謝陛下,云卿記住了?!?/br> 魏玹從宮中出來,上馬時那馬被過路巡視的衛(wèi)隊一驚,躁動地揚起了馬蹄。 吉祥連忙按住馬,安撫了片刻,扭頭對魏玹說道:“主子……”卻見魏玹捂著心口,面色突然之間竟十分蒼白,嚇得一驚,忙去扶,“主子!” 魏玹扶著吉祥緩了片刻,面色逐漸恢復(fù)如常,推開他徑自翻上了馬道:“無事?!?/br> 吉祥也上了馬,擔(dān)憂地望著主子的背影走遠。 作者有話說: 七夕節(jié),姐妹們節(jié)日快樂! 只有可憐的狗子分手了哈哈哈 注: 圍城打援:軍事術(shù)語,進攻的一方以部分兵力包圍守城之?dāng)?,誘使敵人派兵援救,然后以主力部隊殲滅敵人的援軍。 第77章 永禧二十五年的這個冬日, 似乎比以往無數(shù)個冬日都要冷。 下了一整夜, 早晨雪花仍舊搓綿扯絮般紛紛揚揚,大街上到處是一片白茫茫,瓦沿上滴水成冰,北風(fēng)呼嘯, 吹落枝椏上沉甸甸的積雪。 路人們行色匆匆, 裹緊身上的棉衣,誰也不肯在這冰天雪地里多耽。 一家邸店面前, 緩緩?fù)O乱惠v馬車。 先從上面跳下來一個身形頎長模樣俊俏的青年,青年將一名年邁的老嫗從馬車中扶下來, 而后幃簾后探出一只纖纖玉手,在青年的攙扶下,身著寬大夾裙的少女慢慢地走了下來。 “小心地滑?!贝藁赣裉嵝训?。 “沒事, 表哥,我自己走就行?!?/br> 沈漪漪笑了笑, 想去攙扶崔夫人, 崔夫人自從吃過藥之后眼睛好了許多,至少眼前的人、物看起來沒有障礙了。 但她上了年紀(jì),雪地滑,若是滑倒只怕要吃好一番委屈。 崔夫人對崔桓玉使了個眼色,說道:“也好,我這把老骨頭了, 就得有人攙扶著?!?/br> 崔桓玉在后頭盯著, 母女兩人相互攙扶著走進了邸店去。 看似是沈漪漪在攙扶著崔夫人,實則是崔夫人扶著沈漪漪, 將她手臂的重量全都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胳膊上。 沈漪漪微微蹙眉, 不解地看向崔夫人。 崔桓玉到前臺訂房間, 沈漪漪和崔夫人就在一旁聽著,到店家問到訂幾間房時,沈漪漪出聲道:“三間?!?/br> 崔桓玉看過來,皺眉道:“漪漪……” 沈漪漪打斷他,“表哥,我習(xí)慣了一個人睡,還是訂三間罷?!?/br> 崔桓玉欲言又止,崔夫人笑道:“你瞧瞧他,怎的對自己meimei也這般慳吝?漪漪說三間就三間,”對沈漪漪道:“你別多想,你表哥就是疼錢,我回去說道說道他,出門在外,就是不能心疼銀錢?!?/br> 沈漪漪輕輕地應(yīng)了聲。 最后三人還是訂了三間房。 沈漪漪坐在房間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衣物。 外面的雪停了,她走到支摘窗邊,將窗屜支起來,手放在小腹上,望著外面茫茫的雪色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