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難逃 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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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兒子使了個眼色,崔桓玉會意,將周晗拉了下去。 出門之后,周晗趕緊問崔桓玉,“桓玉,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我哪句話說錯了?” 崔桓玉看著周晗焦急、擔憂不似作偽的臉龐,默了片刻沉聲道:“前線將士,有一位她的朋友?!?/br> 至于其他的,他不便多說。 周晗雖心中仍有疑惑,但事涉沈漪漪的隱私,她若不愿說,他總不能強求逼問,是以并未多言,告辭離去。 屋里,崔夫人小心翼翼地問:“漪漪,你知道齊王世子……的事情了?” “我知道,”沈漪漪躺在大迎枕上,臉色蒼白,語氣卻極為平靜和緩,“周二哥說,他死了,戰(zhàn)死了?!?/br> 不管怎么說,那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不管兩人中間因發(fā)生了什么決裂,可是崔夫人看得出來,沈漪漪是曾真心想要嫁給那齊王世子。 而那齊王世子,放著好好門當戶對的世家貴女不娶,不惜編造一個身份也要明媒正娶漪漪為妻,或許他對漪漪也同樣是用情至深。 他本可以繼續(xù)強求,因他有權(quán)有勢,莫說想要一個漪漪,便是娶十個八個的侍妾又有誰敢去指摘?可他最終卻還是給了漪漪自由,漪漪的腹中,甚至還懷著他的骨rou。 崔夫人心疼地道:“漪漪,你若實在難受,便哭出來,不要憋在心里,我們都是一家人……” “我真的沒事,姨母,”沈漪漪微微笑了笑,“他既然是一個將軍,因保家衛(wèi)國而戰(zhàn)死沙場便是他最大的榮耀?!?/br> “更何況,如今我早就與他沒了干系,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便是朝廷撫恤,我也分不到半分,cao那么多閑心做什么?我眼下,只想著如何能把腹中的孩兒安心生下來。” “好好好,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贝薹蛉怂闪丝跉?。 “姨母和表哥都不用為我擔心,興許是吃過了藥,我有些疲倦,想歇一歇?!鄙蜾翡粲值?。 崔夫人與崔桓玉便離開了。 臨走之前,崔桓玉回頭看了一眼沈漪漪。 沈漪漪躺在床上,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睡顏蒼白而平和。 等關(guān)門聲響起之后,她才緩緩睜開雙眼。 掀開錦被下了床,走到梳妝臺旁,用鑰匙打開梳妝奩,從中取出一只黑漆鴛鴦紋的小匣子。 匣子沒有上鎖,只有暗扣,打開之后,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只嬰兒所佩戴的長命玉鎖。 玉鎖正面刻著祥云松鶴的吉祥圖案,背面則用他的字跡刻著八個字“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怪不得她有身孕前一直有醫(yī)師給她請平安脈,有了身孕之后那醫(yī)師卻再也沒見過。 怪不得有了身孕之后他那樣重欲之人竟只碰過她一次,不是不想碰,而是不能碰。 他果然早就知道她已懷有身孕。 卻還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表現(xiàn)得一無所知! 只有她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每天胡思亂想! 魏云卿,你將我算計我至此,竟還妄想讓我記你一輩子,做你的春秋大夢!你就是死了我也絕不會憐憫你半分! 沈漪漪抓起那塊玉鎖便狠狠砸到了地上。 此后幾日,沈漪漪表現(xiàn)的異常平靜,每天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照樣逗貓畫畫安心睡覺。 只不過她這個樣子,崔夫人與崔桓玉反而更加擔心。 蘇州的三月,江南水鄉(xiāng),千里鶯啼綠映紅,春意愈濃。 轉(zhuǎn)眼又是一年。 半個月后朝廷新傳邸報,圣人派往幽州的援軍在一個月前便順利到達,幽州城之圍已解,兩軍對壘各有輸贏,不再是突厥的敵軍繼續(xù)攻占上風。 噩耗便是西州的陳烈將軍病逝,不過陳烈將軍的幾位手下各各驍勇善戰(zhàn),并未讓突厥人掌握先機,反而借此大振玄甲軍士氣,局勢扭轉(zhuǎn),將延力的西路軍打退到了關(guān)外,并在薛丞將軍、陳烈將軍的心腹愛將秦將軍的帶領(lǐng)下向著幽州城的出發(fā),與我朝的東路軍勠力共同擊退突厥騎兵。 想必很快便能聽到邊關(guān)傳來的好消息。 圣人身體將養(yǎng)好之后重新開始上朝處理政事,看來身體并無大恙。 但圣人畢竟年事已高,如今太子眼看被廢,朝中儲君不立,外敵入侵之困即將解決,眾臣們難免開始打自己的小九九,在心中遴選下一任太子的人選。 可是,選哪一個好呢? 圣人一共五子,除去早夭的大皇子,太子與景王,如今還剩下兩位皇子。 按照長幼次序,理應(yīng)繼位儲君的應(yīng)是四皇子,但四皇子十二歲那年從馬上跌下來之后就患上了腿疾,恐難堪大任。 五皇子雖沒缺胳膊少腿,然自小患有血虛之癥,太醫(yī)曾說這恐非長壽之相,是以圣人對兩個小兒子平日都十分寬和,因從未有過讓他們繼位的念頭和打算。 且不管儲君之事圣人如何權(quán)衡,進了三月中旬后沈漪漪也到了快要生產(chǎn)的日子。 孕晚期的她大腹便便,每走幾步都要人來攙扶,夜里總睡不好,翻來覆去,心口猶如火燒一般難耐。 小翠在外面守著她,給她端茶遞水,時刻關(guān)注著她的身體變化,一直伺候她到睡著為止。 這夜沈漪漪好不容易睡著,卻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中她剛?cè)臊R王府沒多久便被三郎君魏璉強行占為己有奪去清白,后來魏璉抬她做了妾,宋淑儀入門之后時??链?,開始時魏璉還會為她做主,后來魏璉漸漸有了新歡,將她拋之腦后。 倘若在外頭一有不如意,回來便會拿著鞭子抽打她,抽得她無論如何哭泣求饒都不肯放過,第二日從床上都爬不起來。 她過得如此凄慘又失了寵愛,同為女子的宋淑儀不僅沒有半點同情之心,反而變本加厲地與魏璉一道凌.辱她,那三年的時間她過得簡直是生不如死。 后來景王謀反,太子死在景王手中,景王之亂被圣人鎮(zhèn)壓,圣人將景王廢黜,立了齊王為皇太弟。 圣人過世后,齊王登基,將長子封為太子,次子、幺兒相繼封為陳王、蜀王。 一次家宴,她在蜀王府中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太子魏玹,為了活命,也為了報仇,她破釜沉舟冒死勾.引了太子。 當晚太子便在蜀王府中臨幸了她,此后數(shù)月,他時常會打著探望幼弟的借口來蜀王府中與她私會。 他整個人都冷冰冰的,話也很少,每次來尋她都是做那種事,只有在床上才像完全變了個人。 他喜歡她的身子,喜歡她的臉蛋兒,并且從不會為此刻意掩飾。 他不喜歡別的男人碰她,即使是傳話的小廝碰她一下,改日來他都會給她臉色瞧。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她不敢忤逆,倘若他發(fā)起脾氣,她只能默默地承受和流淚。 可他從不打她,更不會趁著床事折辱欺負她,有時還會給她捎帶宮中的珍饈美味,或是珠寶首飾。 她知道他的臉是冷的,心和身子卻是熱的。 她故意讓魏璉發(fā)現(xiàn)她與太子私會之事,魏璉抽打她,再被他撞見,她想離開魏璉,卻沒想到他竟為她將魏璉殺了滅口! 他將她帶入宮中,為她編造新的身份,給她絕無僅有的寵愛與殊榮,即使她沒有子嗣,沒有娘家的助力…… 清晨,小翠正在碧紗櫥里睡得昏昏沉沉,忽聽耳旁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三月十八這一日,沈漪漪發(fā)動了。 崔桓玉從門外沖進來,一面命人去請產(chǎn)婆和穩(wěn)婆,一面將坐倒在地上的沈漪漪托著后腰抱了起來。 崔夫人來不及梳洗便匆忙趕來,讓小翠趕緊出去端熱水、熬參湯。 不到兩刻鐘的功夫,產(chǎn)婆與穩(wěn)婆竟被人給請過來了。 崔夫人看著院子里陌生的一男一女,驚愕道:“你們二人是誰?誰要你們進來?!” 女子說道:“夫人莫急,我們是漪漪姑娘的朋友?!?/br> 那男人眉頭緊皺,腰間還別著刀,臉上更是滿是焦急之色,好像他才是這孩子的父親似的。 別的不說,這產(chǎn)婆與穩(wěn)婆正是一個月前崔夫人為沈漪漪選好的,此時此刻性命攸關(guān)也來不及分辨,崔夫人趕緊要這兩人去花廳歇息。 誰知這兩人卻不肯走,非要在院子里等著沈漪漪把孩子生下來。 崔夫人無奈,只能客套了幾下后便鉆進了屋中去照顧沈漪漪。 沒過一會兒哀嚎聲傳到隔壁的宅子里,周晗料到沈漪漪生產(chǎn),一瘸一拐地就從家中跑過來,一見到院子里陌生的又高又壯的男人卻是唬了一跳。 這男人,怎么看著這么像上次無緣無故就把他綁起來打了一頓的那個? 對上周晗驚恐的目光,紀乾狠狠瞪了周晗一眼,上前拎起周晗的衣領(lǐng)就道:“姓周的,這孩子又不是你的,你來湊什么熱鬧,還不快滾回去!” 丹云上前攔住紀乾,“你做什么,快放手,別把人家給傷著了!” 給紀乾使了好幾個眼色,紀乾猛地甩開周晗,還不忘罵一句道:“沒用的蠢書生!”就你也配娶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 “你……你怎能平白罵人!”周晗不擅罵人,梗著脖子臉漲得通紅。 紀乾更氣了,越看越覺得沈漪漪眼睛是瞎了,丹云氣得在他身上踢了一腳,壓低聲音道:“我告訴你紀乾,惹出的麻煩你自己填,叫姑娘知了肯定得挨罵!” 紀乾身上的氣焰果然就蔫了許多,心想那豈止是挨罵,這女人把主子的臉砸破相的時候都有,摸摸自己的臉,他又瞪了眼周晗,倒是沒再說什么過分的了。 兩人這廂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從清晨一直挨到太陽落山,那廂生了整整半日的沈漪漪還沒把孩子生下來,屋里的哭喊聲反而越來越小了,隱約傳來幾聲帶著哭腔的“表哥”。 崔桓玉神色一變,不聽勸阻秦嬤嬤的直接闖了進去。 “你進來做什么!”崔夫人喊道。 崔桓玉徑直奔到床前,榻上滿身汗水虛弱無比的沈漪漪慢慢睜開雙眼,腰腹齊痛,簡直錐心刺骨,可她已經(jīng)實在沒了力氣再叫喊。 看到崔桓玉時那雙盈盈杏眼再也忍不住,委屈又害怕地落下淚來,“表哥,我,我沒有力氣了,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崔桓玉俯身在她面前,為她輕輕擦去面上的汗水,握緊她的手道:“漪漪,堅持住,我相信你,你定不會有事!” “表哥,是我對不住你,是我負了你,這輩子我欠你的只能來世再還了……” 沈漪漪把手中濕透的玉鎖放到崔桓玉手中,交代好遺言,“如果我,我死了,表哥,替我照顧好孩子……” “你不會死的!”崔桓玉紅著眼喝斷她的話,他滿臉痛苦地道:“你不會死,漪漪,不要說傻話,你不是還要讓我喝你與周二哥的喜酒,你不可以食言……” “夫人,生孩子就是女人的一道鬼門關(guān),你莫怕,咱們一定能幫你生下來!”穩(wěn)婆與產(chǎn)婆同時喊道。 崔夫人命秦嬤嬤趕緊再去熬碗?yún)?,產(chǎn)婆與穩(wěn)婆一個幫忙掐著沈漪漪的人中,一個幫忙穩(wěn)定沈漪漪的身形揉她的腹部。 屋里進進出出,院外的幾人也急得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卻又都困得眼睛都熬出了紅血絲都不肯離開院子半步,就在屋外巋然不動地守著。 丹云拿出懷里剛求過的平安符捧在掌心道:“上天保佑,佛祖保佑,姑娘是好人,求求佛祖讓她把孩子順利生下來,咱們世子有后,總算是能瞑目了……” 說到此處情不自禁流下淚來,就連這般鐵骨錚錚的紀乾都紅了眼睛。 又過了一夜,直到雞鳴時分,屋里突然傳來一聲嬰兒嘹亮的嚎叫,產(chǎn)婆歡喜地喊道:“生了,生了,是位模樣俊俏的小娘子!” 孩子洗三的這日,沈漪漪身子已好了許多,從床上躺著改能靠著枕頭坐了。 崔夫人逗弄著懷里小女娃,笑著問她要不要給孩子取個名字。 沈漪漪看著孩子,微微動了動。 崔夫人會意,連忙把孩子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