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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頭部遭受重擊,眩暈前只有一個想法,這就死了啊。 模糊間,也能感覺對方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冷漠機械地cao縱著機器。疼痛過了界點,她就像被抽走靈魂了一樣,身體異常輕。 等再醒來,依然是那個工地旁。 陳玦邊吃邊想著。 吃到第四串的時候,油不小心滴到了桌子邊緣。她抽了張紙,擦凈。 望著已經(jīng)有了裂紋的木桌,陳玦動作突然頓了頓。 人生怎么這樣詭譎。人和人可以坐得很近,卻處在全然不同的懸崖邊緣,邊緣便是一生的轉(zhuǎn)折點。有的人跳下去了,有的人躍過去了,那懸崖深處的陰影橫掃過來時,人可能正在做一件非常普通的事。 Arrow of Time。 時間之矢,這箭一旦射出,永不回頭。物理學里的定律叫熵增,意指時間的單向不可逆性。 陳玦忽然笑了笑。 媽的,這灰撲撲的人生里,怎么給捅了這么大一漏。 她該死了的,卻完好如初。 5. 陳玦打算,吃完飯先回去好好躺著,睡一覺。昨天九月十號,是她二十四歲的生日,沒人記得,她也習慣了。也確實沒想到,過得如此獨特。 解決掉最后一串脆骨時,陳玦低頭看了眼表,快晚上八點半了,再過一會兒就到燒烤攤高峰期了。 她不想等會兒人擠人,便把手機揣到外套兜里,準備走人。 抬頭尋老板結賬時,陳玦的目光如同定格般,停留在某處。 她想起十二歲的某一天。走在濃霧彌漫的海岸,什么都看不清,山海天連成了一片,不知什么時候,一陣風吹來,卷走濃霧,層層疊疊的海浪顯現(xiàn)出來。 此刻,那微弱的一片海,像是忽地承載了火焰的灌溉。 自她眸中轟燃而起。 好在看的人也不止她一個。 這男人年輕又打眼,在這小城里是絕對的陌生面孔。他穿著質(zhì)感柔軟的淺色羊毛衫,立在人群中,視線游動,人站在原地。 一切背景在他身后土崩瓦解。 他跟這兒格格不入。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壓住了跟他迥然不同的城,這座風沙瓦礫中建起來的城,連帶著夯實它的威嚴、猛勁、與粗糲質(zhì)感,都一并被他的存在模糊了。 這是個清而勁的年輕男人,他身上有種溫意與辛辣交織的冷。渺目煙視般,他的輪廓清絕,但目光依然不顯得過分輕佻。月色泛濫地澆了他一身,那種淡到極致的美幾乎要灼穿人的眼睛。 影子藏在燈照之下,半明半暗間,他突然確定了位置,穿過了人群,朝老劉之前的座位走去。 他在陳玦的座位前站定。 視線落下。 陳玦踩著一個錢包,抬眸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鞋與視線都沒有要挪開的意思。 麻煩。 對方抬了抬下巴,示意。 請讓一讓。 他說。 陳玦注意到,他還挺講禮貌的。 于是從善如流地抬起了腳,把錢包撿起來,拍了拍灰遞給他。 在對方要接過去前一秒,陳玦又收了回來,讓人落了空。 頃刻間,男人眼神極細微地變化了兩分,幽暗中的殺機不著痕跡,如蜻蜓點水般消失。 陳玦:你要這個嗎?這好像是前一個客人留下的。 你是,陳玦目光閃了閃,猶疑了幾秒才問道:他朋友? 不是。 他答得很干脆:有人托我?guī)兔Α?/br> 陳玦慢慢點了下頭:噢。好。 她把錢包交給他,小拇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皮膚相觸像是有電流似的,從她脊柱細微地竄上來,又分散著消失。 他身上有股很淡的清香。 回到家躺在床上,也不知怎么地,陳玦滿腦子都是今晚男人離開前最后的一幕。 他像是大城市里有教養(yǎng)又安靜沉默的,那種家道中落、功課優(yōu)秀的公子哥。 出奇的靜然,優(yōu)雅,甚至帶著點懶倦。 但他走之前,看她的那個眼神,平淡地就像看死人一樣。 是厭惡嗎。 陳玦在床上翻了個身,莫名就有點委屈。 她本來可以不給他的,那錢包她自己都沒打開過,還沒看仔細那拖拉機師傅的名字身份,就交給他了。 陳玦順勢拽住自己的長發(fā)發(fā)尾,認真研究了一會兒。 是因為今天沒洗頭嗎? 不過她洗頭不洗頭有什么差別嗎,反正長得就清湯寡水這樣。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都忘了思考更重要的事。 可思考了也沒什么用,她晚上還試著沒付錢直接走了,看看自己是不是小說里寫的那種,人死了,魂還在的角色,結果被老板和老板娘齊齊捉回,為了不麻煩警察叔叔,還付了人家三倍的餐費,微信零錢大出血。 她被人殺了,又活了過來。 這是事實。某種程度上,也是時間之矢。 6. 陳玦做了個很長的夢,夢里她回到了高二時期。被無形的力量困在五樓欄桿旁,看著一道單薄的身影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她中考失誤,從重點滑到普高吊車尾,師資的問題還是其次,校園暴力是首當其沖的大問題,學校遲遲拖著不肯解決,直到出了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