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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玦望著他時,周知善剛好攏住風(fēng),點了支煙。 剛抽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她。 周知善站直,沒多猶豫,把花束拿起朝她走來。 那是束純綠色的花束,花束紙是霧面純黑,陳玦一眼看到唐棉和雪柳。 陳玦站著沒動,周知善把花塞給她。 時語的。 周知善說:過陣子大概要關(guān)了,這是他們家的作品。 陳玦看了會兒,笑了笑:好啊。 這花束很綠,但是也有極旺盛的生命力。 他的態(tài)度很平淡,就像在麥當(dāng)勞里把食物遞給她差不多。 周知善沒說什么,但陳玦清楚知道這個含義并不是常見的那種,為了流淌的曖昧或情意。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家,但他家作品,理念,挺有趣的。 周知善夾著煙,食指輕點了下花束,很簡單一個動作,他做出來優(yōu)雅又懶散,明明不是有心勾人,卻無意間讓人窺視到細(xì)節(jié)妙處。 他頓了幾秒又道:我喜歡四點一刻,它像人生里的十九歲。剛睡一覺起來,對這個世界的初窺結(jié)束。驅(qū)散了迷茫。我知道一天將是什么樣的,我已經(jīng)過了其中一些時間 陳玦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因為那是她寫的文案。 傍晚未到,夜色尚遠(yuǎn)。 四點,承載著懶洋洋、輕飄飄的希望。 四點一刻,給我點一杯金桔檸檬。放很多糖。喝不完,就澆在太陽上。 夕照時的光也會變成金桔檸檬味的。 陳玦很輕地笑了笑,抬腕看了看時間:四點十四分。 白晝的紋路大概就是日光行走的路線。 光很公平,照他也照她,照你也照我。 陳玦抬頭,禮貌地問他:周知善,知曉的知,善意的善,對嗎? 周知善揚了揚眉,算是無聲回答。他好像是這樣,不費無用功夫,說話做事都有種簡練留白的美感。 陳玦點頭:嗯。你想跟我做嗎? 在話音落下后,她腕表的分針微顫跳動。 跳進(jìn)了四點一刻。 作者有話要說: ①:《臨濟錄》 第3章 三 【三】 1. 這個世界對某些人來說,掩在一層巨大的虛妄之下。 正常人都在找一條盡量光明的路,但他們不要,偏要從人生的背面走小路。也不是說干壞事,只是不想捆在固定的軌道上,朝著反方向一路飛馳。 陳玦的母親陳路、父親何運光,都是規(guī)矩又有計劃性的人,甚至到了一板一眼的程度,但她的小姑姑何璨卻完全相反。 何璨三十歲之前在一家證券公司工作,要升職的當(dāng)口,忽然決定辭職重新考了研究生,跟著導(dǎo)師跑到雨林里研究植物。 對于陳玦來說,何璨是她見過的最酷的人。 何璨一年回來一次,偶爾忙得沒時間,就兩年回來一次。 十七歲的年夜飯,陳玦腸胃炎剛?cè)裁匆渤圆幌?,喝碗粥就溜到陽臺吹風(fēng)。沒吹幾分鐘,何璨探出頭來,舉著兩瓶酸奶搖了搖,朝她嘿嘿一笑,雀躍地小聲道:找到你了。 陳玦往旁邊靠了靠,給她讓了點位置。 何璨很喜歡她這個侄女,又難得地不愛說教,每到一個新地方,只要有空閑,就會給她寄信或明信片。 她一直期待陳玦趕緊進(jìn)入青春期,喜歡下男孩子,或者有些觸不到的夢想,她這個姑姑就可以一展身手了。 但陳玦好像總那樣,悶得很。 只有這一天,十七歲這年的大年三十,她跟何璨聊了很久。 具體內(nèi)容,陳玦都模糊了。她只記得問了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到底是什么契機,讓何璨放棄了原來的生活。 本來她是不會探底碰觸別人隱私的人,好奇心都很淡。但她經(jīng)常在父母口中聽到何璨的名字。 聊起何璨的選擇,話里話外都是可惜的意思。 何璨叼著酸奶盒,背靠著欄桿,手肘瀟灑地搭在上面,很認(rèn)真地想了會兒。 它忽然就出現(xiàn)了。 陳玦有些怔住。 什么? 一種無法用語言參透厘清的東西,也許像昏暗密閉的神殿中,偶然從縫隙里透下的一縷光。 也許是空間與時間交織,瞬間坍縮在你的頭頂。 心臟仿佛被重?fù)?、揉壓,浸泡后又瀝干了水,胸腔和頭腦同時承受著恍惚與清明,在一片混 沌之中,在無人的原野上,你看到一叢篝火猛然竄起,照亮萬古長夜。 這條路是新路,這個門是新門 你覺得你可以走。你知道你可以走。 于是,會為了那樣的命運背水一戰(zhàn)。 何璨說話的聲音很輕,陳玦聽得卻非常清。 沉默了一會兒后,何璨用酸奶盒跟她碰了碰杯,展顏一笑:陳玦,你也會遇到這個瞬間的。 距離那天,已經(jīng)過去了七年。 在日復(fù)一日的平靜和單調(diào)中,她已經(jīng)漸漸忘卻了當(dāng)時的沖擊感。 從周知善出現(xiàn)開始,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段對話時不時浮現(xiàn)在腦海。 他就像一顆小石子,投在平靜無波的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