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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又一次調整了一下坐姿,金瞳打量著少女紅得不自然的臉蛋,似乎略有所思。 過來。 喉嚨產(chǎn)生了微妙的癢意,少年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他十分清楚自己才飲用過水,身上這種奇妙的反應也絕非自然。 什么? 時雨正打算水壺離嘴唇遠一點,就那么就著喝水,西蒙的聲音讓她的手抖了一下,讓本就有點眼花的她撒了不少水在領口上。 時雨頓時眼睛一酸,眼淚都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了。 西蒙沉思頃刻,金眸盯緊時雨的神情,低聲對時雨說:總之,先過來。 這樣你可能會好受點。 聽到這里,無措的時雨便抱著只剩下小半瓶水的水壺坐到了西蒙旁邊,她還具有著一定程度的警惕,跟西蒙保持了一些距離。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性別的天性劣勢,她對待天生對立的、侵略者一方的警惕? 西蒙如此猜想道。 維、維恩什么時候回來。少女的話都說不利索,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水快沒了而且我 時雨十分思念曉。 雖然曉對自己很溫柔,但不只是情感上的思念,她的身體也這么說不太對,時雨模模糊糊地想,她只是、非常非常想念曉身上麥酒的香氣了。 可以、可以眼眶終于支撐不住眼淚的重量,對麥酒的渴望火燒般蔓延到了她的神經(jīng)末梢,時雨一邊擦著止不住的眼淚,一邊低著頭,請求著陌生的少年,抱抱我嗎? 她聽不到少年的聲音了,就像迫不及待地渴望著汲取溫度一樣,時雨湊近少年,迷茫地抱緊了他。 鼻腔里傳來極為淺淡的腥香,有點像中藥,說實話沒有麥酒好聞 時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蹭了蹭懷里冰涼的身軀,突然感覺仿佛自己在炎炎夏日里抱著個水枕頭,有種從頭澆到腳的清爽。 全身的不適消失得干干凈凈,時雨一時半會兒不想松開,直到過了好一會兒 少年帶著點發(fā)悶的鼻音,冷淡地提醒她:可以放開了么。 啊、好的! 回過神來的時雨不好意思地放開了少年,并且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剛才我可能情緒有點激動。 跟你的情緒沒什么關系吧。西蒙陰沉地笑出聲音,維恩發(fā)現(xiàn)了么,我猜,應該沒有? 呃、發(fā)現(xiàn)什么?時雨睜大濕潤的瞳眸。 西蒙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奇怪。 之后,他和時雨都陷入了一陣沉默,少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周身如同動畫特效一樣籠罩上一層濃郁的黑影,時雨想了想,有點猶豫和羞怯地對他道:那個,西蒙? 什么?少年沒抬頭。 這樣的時雨咬了咬唇:我是想問一下這里的情況,我是迷路進來的,所以 說實話,雖然維恩看起來兇,但時雨知道他在行動上絕對是很關照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每當面對著那位紅發(fā)少年的目光時,時雨好像就會變得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被對方漠然的視線所掌控和拿捏。 此時,讓她莫名其妙地產(chǎn)生最多安全感的神原曉不在身邊,而面對著剛認識的西蒙,時雨對他的感覺好像也比對維恩來得稍微依賴和親切一點。于是時雨猶豫了一下,終于問出來了一直在心頭盤旋著,卻從來不敢對維恩說起的話題。 聽到這話,西蒙深深地、奇異又微妙地掃視了少女一眼,時雨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剩下半截還沒組織出來的話語理所當然地中止了下來。 勸你一句。西蒙低啞地笑了一下,金眸諷刺又譏誚地直視起黑發(fā)的Beta,不要太過分了,之后,也不要再問任何人這種越過界限的問題。 集訓隊伍里,每一位Alpha都對這個天降而來的Beta或多或少有些猜測,雖然大部分軍校生玩鬧一樣對她并不上心,但高傲的Alpha們也只會認可自己證實出來的答案。 只是仗著柔弱無害的外表就妄圖通過這種方式洗清嫌疑,而且找上的目標居然是他西蒙嘲諷地想,這個Beta的想法已經(jīng)不能用天真來形容了。 時雨呃了一聲,迷惑地看了一眼臉色差勁的西蒙。難道是因為這些軍校生們在這里封閉訓練,所以不太方便說出來些什么嗎? 那就再等等吧,時雨沮喪地按捺住了自己還想詢問下去的想法,她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把西蒙的話記住了。 樹屋里短暫地沉寂了一段時間,黑發(fā)的Beta難耐地眨了一下眼睛,隨后輕聲細氣地開口道:西蒙,還有一件事,就是 時雨紅著臉,沒敢看少年銳利的眼睛,她突然有些結結巴巴起來:以后,沒事的話可以和我聊聊天嗎?因為我和維恩,好像說不上什么話 畢竟維恩真的沒怎么跟她交流過呀,時雨在心里默默地補充。 西蒙羽翅般的灰睫微微扇動,縮成細線般的瞳仁頗有興味地鎖住了一臉難為情的Bet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