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空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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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聲音冰冷,字句微顫。 握著扣子的手因?yàn)樘^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再也不見了剛才的淡定從容。 他突然想起來,面前的人明明沒有見過,為什么自己會覺得熟悉。 是哈林區(qū)SMOKE外面的那一晚,他看見過他的背影。 那個時候荊夏還幫他隱瞞,說他只是個借著問路想搭訕的路人…… 而對面的邁蘭看到霍楚沉此時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愣怔,直到他反應(yīng)過來,他手里拽著的那顆扣子是荊夏的。 邁蘭忽然明白霍楚沉到底誤會了什么,剛想解釋,心底卻升起一股報(bào)復(fù)的快感。 像他這樣驕傲又充滿控制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被別人玩弄于股掌。 就算他一早就猜到荊夏臥底的身份,但就憑著那么一個身體不忠的女人,邁蘭依然可以將他的尊嚴(yán)踩在地上,狠狠碾磨。 也許是因?yàn)閯偛诺拇驌籼^難以接受,那些憋屈和恥辱,在這一瞬都化作一股勝負(fù)欲,讓邁蘭決定將這個誤會繼續(xù)下去。 于是他抬頭,笑著反問:“霍先生覺得呢?” “嘭?。?!” 幾乎是在邁蘭話音落下的同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向他的腹部。 邁蘭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踹得失去平衡,應(yīng)聲倒地,往門口直直飛出兩米的距離。 在場的人都被霍楚沉突然的暴怒怔住,一時間竟然都沒了動作。而這時邁蘭也反應(yīng)過來,翻身從地上跳起,將身上的外套一扔,直接朝霍楚沉撲來。 拳頭又快又硬,在空中劃過,引起陣陣罡風(fēng)。 邁蘭朝著霍楚沉的側(cè)頰猛砸,卻被他偏頭一躲,直接擒住了腕子,用力一擰! 房間里響起突兀而清脆的一聲。 邁蘭叫出了聲,但很快又咬牙強(qiáng)忍回去。 周圍的人趁著這個空檔才沖上來,將兩人拉開。 “你這是襲警!” “是你們的探員先動手!” 現(xiàn)場霎時吵得不可開交,而大打出手的兩個男人卻靜靜站著,赤紅著雙目,一言不發(fā)地對視。 邁蘭自從進(jìn)入FBI以來,就一直跟著這個案子,對于霍楚沉的性格脾氣,算是了解。 他沒想到,那個機(jī)關(guān)算盡,謹(jǐn)慎細(xì)致到了極點(diǎn)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完全失控的時候。 邁蘭突然捂著脫臼的胳膊笑起來,一雙眼死死盯著霍楚沉,用嘴型告訴他,“她說她不會愛上你。” “絕對,不會?!?/br> 但凡找到了痛點(diǎn),要激怒一個冷靜自持的人,原來這么容易。 一片驚叫聲中,邁蘭再次被他拎住領(lǐng)子,扯到了身前。 在場的人都去拉霍楚沉,可男人蠻橫得像一頭發(fā)怒的兇獸,兩叁個探員根本招架不住。 好在霍楚沉沒有再動手,只是這么面對面地看他,一雙眼睛憤怒而兇悍,仿佛下一瞬就要燒出火來。 “但她也不會屬于你。” 冷沉簡短的一句話,像宣示,更像是警告。 邁蘭被他掐得透不過氣,卻也不躲,憋紅著一張臉挑釁道:“哦?那也要你先找得到她才行?!?/br> 霍楚沉忽然笑起來。 那笑聲肆意、張揚(yáng),莫名給人一種成竹在胸的篤定。 “你以為……”他頓了頓,又道:“我從開始部署這盤棋的時候,會算不到這個逃兵?” * 凌晨的紐約退去喧嘩,唐人街上只有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小店亮著燈。 荊夏從便利店出來,抱著食物和水,頭上的兜帽有點(diǎn)大,搭下來的時候,偶爾會遮住視線。 把指紋交給邁蘭之后,她沒有再回去過哈德遜。而是住進(jìn)了唐人街的一間小旅館,這里到處都是亞洲人,也比較好隱藏身份。 邁蘭其實(shí)提議過讓她離開紐約,但她暫時還不想這么做。 一來她從小生長在這里,一時間也想不出還能去哪兒;二來因?yàn)榱挚现行牡哪菆隹忠u,霍楚沉可能只是其中的一環(huán),在完全確定真兇之前,她不可能一走了之。 街邊有幾個站街的妓女對路過的醉漢揮手,招徠生意,腳步和男女低聲議價的響動,就是此時的全部聲音。 荊夏一路走,一路留心身后的動靜??墒沁@么防范了好幾天,并沒有Navoi的人找來。 不僅如此,新聞里也一直都沒出現(xiàn)關(guān)于霍楚沉的報(bào)道。 雖然FBI辦事一向需要保密,但Navoi這么大個集團(tuán),總裁要是出事,各路媒體絕對不會這么消停。 荊夏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還是保持著十分的警惕,就連回去的路都幾次繞了小巷。 走到旅店樓下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凌晨十二點(diǎn)。 今晚天氣不錯,明亮的月光灑在腳下,破爛的旅店招牌都被月光映襯得優(yōu)雅了幾分。 荊夏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上了樓。 旅店破舊,甚至沒有電梯。但好在這里樓層也不高,荊夏住在四層,一路踩著樓梯上去的時候,還能聽到每層不同的男男女女,深夜放縱的聲音。 樓梯口唯一的那盞聲控?zé)袅亮?,荊夏放下手里拎著的水,往衣兜里去摸房卡。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 荊夏被嚇了一跳,刷開房門的同時,手里抱著的東西也灑了滿地。她忽然覺得有些煩躁,借著昏暗廊燈,俯下身去摸手機(jī)。 是邁蘭的電話。 等了這么久,終于有消息,照理說該是件高興的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荊夏看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整顆心卻隨著斷續(xù)的電話鈴,一陣一陣地發(fā)緊。 她怔忡了好一會兒,直到鈴聲快要響斷,才接起了電話。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那邊就傳來邁蘭聲嘶力竭的聲音,“荊夏!你在哪里?!快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沒頭沒尾的問題讓荊夏愣了愣,片刻后才試探著問到,“出什么事了?” “霍楚沉、霍楚沉剛從司法部出來,他……他應(yīng)該很快就會找到你!你快告訴我你在哪里,我來接……” 電話里的聲音忽然變小,荊夏覺得手上一空,手機(jī)被人從身后抽走了。 一具高大的身體貼上她的后背,男人長臂一攬,將她抱在了懷里。 “這么晚還不回家?”沉冷的聲音傳來,熟悉得令荊夏心頭一顫。 霍楚沉輕輕摟住她,手臂穿過她的腋下,放在她因?yàn)榫o張而不斷起伏的側(cè)腰。 他帶著手套,那股熟悉的冰涼,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 霍楚沉垂眸看著懷里呆愣如石像的女人。 “嘟——” 電話被掛斷。 他劃開系統(tǒng)設(shè)置,把手機(jī)調(diào)到了飛行模式,而后才俯下身去打量荊夏。 好多天不見,他看起來有些疲憊。蒼白的臉色和唇,眼睛里也是藏不住的倦意。 走道上的燈在這時突然熄滅了,房間里完全暗下來,只有窗外透進(jìn)的月光和顏色俗氣的店招。 霍楚沉沒說話,就這么看了她一會兒,半晌才說出一句,“怎么看起來都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聲音溫柔繾綣,跟剛才的陰冷判若兩人。 荊夏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在霍楚沉也沒讓她為難,摟著她的手從一只變成兩只,還側(cè)頭去看她剛才落在地上的東西。 “就吃這些,怎么可能不瘦?!彼偷偷呢?zé)備,將下巴擱在她的發(fā)心,輕輕蹭了蹭。 “霍楚沉,”荊夏不想再跟他兜圈子,直接問到,“你怎么會在這里?” 身后的男人動作一滯,隨即胸腔里滾過幾聲悶笑,反問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問的是哪個問題?怎么會安然無恙地從司法部出來?還是怎么找到你?” 荊夏咬牙,轉(zhuǎn)身直視他。 窗外的霓虹燈變換著顏色,一片紅藍(lán)的光斑滾過,她的五官顯出幾分鬼魅的妖艷。 男人摘下手套,抬手去撫摸她翕合著的唇,替她把吸進(jìn)去的幾根頭發(fā)絲撥弄出來。 “是你自己說要留下來的呀,”他溫聲道:“難道你忘了嗎?” 荊夏蹙眉,偏頭想躲開他的桎梏,卻被強(qiáng)勢地轉(zhuǎn)了回去。 “荊夏,你太聰明。聰明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能偷走一切你想要的東西?!?/br> 消息、信任、還有他的心。 “可是你偷了又不要,還隨手扔給別人?!彼O聛?,看她,眼神里帶著絕望的癡迷,“你怎么可以這樣?” “一切都是假的,對嗎?”荊夏問,“從你告訴我關(guān)于你的過去開始,一切……就都在你的算計(jì)里了,對嗎?” 霍楚沉怔了怔,一抹心痛在他的眸中一閃而逝,“你怎么敢……” 他一頓,又隨即笑起來,聲音陰沉的繼續(xù)道:“你怎么敢?敢跟我說真假、跟我談算計(jì)?我把自己的過去挖出來,剖給你看,你卻用它做了什么?你現(xiàn)在竟然跟我說,是我算計(jì)你?” 荊夏被問得無言。 她想起那一晚,霍楚沉看她的眼神;那一晚,兩人合奏的曲子。 他們明明是那么相似的兩個人,同病相憐、心有靈犀,她知道他的難言之隱,他也懂她的言外之意。 可是他們偏偏又處在這樣對立的境地,劍拔弩張、虛與委蛇…… 也許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也許他們本就該是這樣。 而她現(xiàn)在的猶豫、遲疑,都是因?yàn)榘鸦舫恋募賾蜃髁苏妗?/br> 好險…… 她差一點(diǎn),就落入了這個男人的陷阱。 也差一點(diǎn),就對他動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