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將雛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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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绷柚鹆艘宦?,眼淚又落了下來。 葉疑無奈的看著她,勉力抬起手,替她擦了眼淚。 凌知乖乖的任他的指尖輕輕柔柔的在臉上撫過,雙眸緊緊凝在他的臉上,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我不要你有事?!?/br> 葉疑還未回應(yīng),凌知顫聲又道:“你知道嗎,這幾年我一直在想你,我一直想見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絕對不能讓你有事。” “阿知?!比~疑似是輕輕嘆了一聲,隨即道:“你已經(jīng)有家人了,我能給你的,他們也能給你,不是嗎?” “那不一樣!”凌知當(dāng)即便道。 葉疑平靜的與之對視,低聲道:“哪里不一樣?” 凌知語聲一頓,卻沒能夠立即回應(yīng)出來。 是哪里不一樣呢?她為什么會認(rèn)為,葉疑是獨一無二,完全不同的存在呢? 凌知這般想著,還沒能夠從紛繁的思緒里面理清楚心底的情緒,便見葉疑雙眸閉著,微微側(cè)身,呼吸已經(jīng)平緩了下來,似是睡著了。 凌知方才緊繃的情緒忽的又盡數(shù)平定下來,她癡癡地盯著葉疑的臉,良久未曾再有動靜,片刻之后,竟趴在葉疑的床邊,也悄然睡著了。 這一夜似乎一眨眼就過了,但在凌知看來,卻又長得像是過了許多個春秋冬夏,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面到處是葉疑的身影,等到醒來的時候,她恍惚間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只待到看清楚自己趴在床邊,而床上的葉疑依舊閉著雙眸沉沉睡著,這才回憶過來不久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她連忙撐著床,用盡量不不碰出動靜的力氣站起來。因為靠著床睡了一晚上,她此時身子還有些僵硬,但她卻顧不得這么多,天色快亮了,她還要去替葉疑煎藥,準(zhǔn)備些清淡的粥。 她走出房間,沒料到正好便遇見了幾名下人端著湯藥走了過來,說那是謝盡歡一早便替葉疑準(zhǔn)備好的藥。凌知連忙接過那藥,端入屋中。她本還想著是否要將葉疑喚醒喝藥,但等到回屋之后,才發(fā)覺葉疑已經(jīng)醒過來了,正睜著一雙深潭般沉靜的眸子,與她無聲對視著。 凌知被他這眸光看得心中陡然一跳,隔了片刻才小聲道:“醒了就先起來喝藥吧?!?/br> 她將藥碗放在追上,回身又扶起葉疑,這才又端起藥碗來到床邊。葉疑伸手要接過那碗藥,卻被凌知躲了開去,只道是葉疑如今渾身無力的模樣,恐怕是連碗也端不好。 葉疑懶得與她爭辯,沉著一張臉,便這般就著凌知的動作一勺一勺的喝起藥來,喝了不過兩口,他便小聲問道:“這是盡歡準(zhǔn)備的藥?” “嗯。”凌知點頭應(yīng)了一聲,緊接著關(guān)切道,“這藥有沒有作用,有沒有好一些?” “哪有那么快見效?!比~疑喃喃說了一句,等到將碗中的藥喝得差不多了,才輕輕擋開凌知的手,示意對方將東西放下。凌知將那碗放回桌上,回頭的時候忽的聽葉疑開口道:“你當(dāng)真不回去么?” 凌知沒想到都過了這么長時間了,葉疑竟還想著趕她回去,她很快搖頭,堅定的道:“不回去,我要陪著你?!?/br> 葉疑輕輕抿唇,方才喝過藥的雙唇上似是多了些血色,他繼而道:“那你替我做一件事?!彼@般說著,很快又往屋內(nèi)一處角落的柜子看去,“那里有幾封書信,你將它們?nèi)〕鰜?,燒了。?/br> 凌知心中疑惑,卻沒有問出來,她知道身為殊華樓的樓主,定然有許多的事要做,也有許多的秘密。她按照葉疑的吩咐,很快從那處柜中找到了信來,那些信上皆未署名字,有些信看紙樣已經(jīng)很舊了,有的還是新的,凌知將它們拿出來,捏在手上厚厚的一疊,朝葉疑問道:“全燒了?” 葉疑輕輕頷首,凌知來到火盆邊上,將信一封一封的扔進(jìn)去,看著它們在盆中化作灰飛,隨之不見,這才又站起身來,往葉疑看去。 那邊葉疑又道:“柜子里還有個包袱,你收拾一下,放些趕路要用到的東西進(jìn)去,再找些銀兩也一并放進(jìn)去?!?/br> 凌知本還應(yīng)著,但聽到最后,卻覺出了不對來,回頭問葉疑道:“包袱?你收拾包袱做什么?” 葉疑沉靜不言,凌知卻霎時明白了過來,心里面驀然又是一陣不滿,一字一句道:“你還是想要我走?!?/br> 她不明白,她都已經(jīng)說過她不會走了,為什么葉疑還是一心要趕他離開,他們當(dāng)初在秋風(fēng)鎮(zhèn)的時候兩人之間沒有絲毫嫌隙,為什么到了這時候葉疑卻總是對她百般躲避,好似不愿見到她一般。她更不明白,葉疑分明也是關(guān)心她的,為什么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心里面思緒萬千,越想越是不解,越想越是委屈,干脆咬了咬牙,快步到了葉疑的床邊,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人。 反正如今葉疑病著,就算是不愿意也奈何不了她,她心中著急,干脆直接一把拽住了葉疑手腕,強硬道:“我說過不走就是不走,你趕不走我的,你若是再想讓我走,我就……” “就什么?”葉疑坐在床上,只得抬著眸子看她,兩人的距離極近,那雙像是沉星的眸子便這般毫無防備的看向她。 凌知支吾了半晌,卻沒想出自己能夠把對方怎么樣,她猶豫片刻,咬牙道:“你就不能夠好好養(yǎng)傷,不要去想著趕我走這種事情嗎,我說過要治好你,總會有辦法的?!彼D了一頓,轉(zhuǎn)而聲音又軟了下來,“我不能走,我怕走了又像上次那樣,你受了傷也不知道,你出了事我也不在旁邊,若是……若是再發(fā)生些什么……” 葉疑認(rèn)真的聽著她的話,像是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些話上。 許久之后,他低聲道:“你先將我放開。” 凌知一怔,這才發(fā)覺自己還緊緊地拽著葉疑的手,整個身子幾乎是半傾在他的身上,將他牢牢地困在床上窄小的間隙里。 凌知咬了咬牙,覺得對方仍是想要讓自己離開,便干脆固執(zhí)的保持著這動作,死死地將人困在身下:“不放!” 反正對方現(xiàn)在病得沒力氣,反正他就算再生氣也沒有辦法拿自己怎么樣,凌知心里面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便這般瞪向葉疑,一副你有本事就動手推開我看看你那比貓大不了多少的力氣能耐我何的神情。 然后,就在凌知的視線當(dāng)中。 看起來面色蒼白,病入膏肓,昨天還被御醫(yī)說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鬼門關(guān)的人,突然面不改色的將凌知推開,沒事似的坐起了身來。 凌知:“……”突然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第39章 凌知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好像還沒有從震驚里面緩過神來,葉疑卻像是沒有注意到凌知眼中的驚訝,只胡亂披了一件外衫,開始自己收拾起了東西來。 不多時,他便將一個包袱收拾好了,就這般放在桌上,回過頭往凌知看去。 凌知在這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中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因著葉疑回頭這一眼清醒了,她有些欣喜的,卻又不確定的問道:“你……好了?” 葉疑輕輕頷首,繼而道:“昨日有人要我快好起來?!?/br> 這個人自然就是凌知。 但昨日那御醫(yī)才說過,葉疑的病好不了,縱然是好了,也得調(diào)養(yǎng)許久才行,而他昨天還是那般有氣無力的模樣,今日就能夠好端端的站起來,這實在是有些叫人難以想象了。這世間自然沒有什么傷病能好得這么快,而能夠做到這般的,恐怕只有一種東西。 那就是毒。 她雙眸微睜,將昨日之事與今日的情形聯(lián)系在了一起,終于猜測道:“你沒有受傷?” 葉疑不置可否,只將桌上那一個包袱拎起來,遞到了凌知的手里。 凌知茫然的接著拿包袱,一時間竟忘了問這包袱究竟是做什么用,只接著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騙我的?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 凌知百思不得其解,但見葉疑如今動作利落毫無之前生病時虛弱的樣子,卻又放心了不少。經(jīng)過昨日那一嚇,她只覺得葉疑能夠好好地活著,能夠一直在她身旁,就什么都好了。 葉疑目光注視著凌知,將她的神情變化皆收在眼底,看了片刻,終于輕聲道:“我們路上再解釋。” “路上?”凌知終于明白過來,低頭看著自己手里面拎著的包袱,還沒有來得及再說話,葉疑已經(jīng)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時隔許多年來,葉疑頭一次主動牽著她,她神情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秋風(fēng)鎮(zhèn)中的當(dāng)年,但轉(zhuǎn)念之間,那些當(dāng)年的情形卻又朦朧了起來,對方指尖的涼意傳到她的掌中,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感覺。 而在那種平靜安寧的感覺之中,又夾雜著些微的悸動,叫她不由得拽緊了那只手。 那與從前的感覺,又是毫不相同的。 凌知被葉疑牽著,兩人一道往房間另一側(cè)而去,凌知一看之下,才發(fā)覺這屋子里面竟是還有一處密道。葉疑擰開房間當(dāng)中一處機關(guān),墻邊很快便多了一處通道,葉疑帶著凌知進(jìn)入了密道當(dāng)中。這密道是極少有人使用的,四周漆黑的一片,好在兩人走了不多時,葉疑便停下腳步,在四周墻壁摸索了起來。 片刻之后,也不知葉疑是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四周墻壁上的燈忽的盡數(shù)亮了起來。凌知這才看清楚他們竟是行走在一段極長卻極為窄小的通道,她有些詫異的看了葉疑一眼,葉疑感受到了那視線,便回身道:“若是害怕,就抓緊我的手。” 凌知緊緊拽著葉疑的手,只想將自己所有的溫度都遞給他,但她卻是搖頭道:“我不怕?!?/br> 葉疑輕輕應(yīng)了一聲,一路往前,聲音卻在空曠的通道中響了起來:“你從前膽子很小。” 凌知聽著他這話,正要表達(dá)自己的不滿,然而葉疑卻又輕聲道:“現(xiàn)在好像變大些了?!?/br> “三年了。”凌知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出聲道,“三年很長的,可以改變很多事情?!?/br> 葉疑半晌不語,兩人雖是牽著手,凌知卻比他慢了些許,便這般一面努力跟上他的腳步,一面抬眸看他的側(cè)影。葉疑頓了許久,才終于又道:“是啊,變化很大。” 凌知道:“我三年沒見到你?!?/br> “嗯。”葉疑道。 “我很想你?!?/br> 葉疑在這燈火中側(cè)身過來,依舊沒有開口,但在這昏黃的燈火下,凌知卻似乎看到了他唇角輕輕上翹的弧度。 凌知確定,葉疑現(xiàn)在心情似乎是不錯的。她很喜歡與葉疑說話,就像是從前一樣,就算對方不回答,她也能夠找出許多話說,也能夠覺得十分開心,她往前疾走幾步跟上葉疑,接著又問:“你真的沒有受傷嗎?可是你今天早上還在喝藥,你昨天還是那副模樣……” “我沒有受傷。”葉疑打斷了凌知的話。 凌知仰著頭,盯著他的臉,似乎并不打算相信,葉疑不愿她接著糾纏這個問題,終于也道:“他們的確想對我下手?!?/br> “不過他們大概沒想到殊華樓樓主是真的會武功,而且武功比他們想的還要好那么一點?!比~疑道,“他們失手了,我沒有受傷?!?/br> 凌知聽著葉疑這看似輕松的一番話,她連忙又問:“什么時候?” 葉疑沒回應(yīng),沒有回應(yīng)便讓凌知確信了一點,她認(rèn)真道:“是那天嗎,你讓人送我們回凌家,你自己一個人回去那天,是嗎?” 葉疑還沒說話,凌知就已經(jīng)接著說了下去,“如果不是你會武功,那你或許就真的受傷了,還是因為我……” 眼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又要哭出聲來,葉疑似是有些無奈,他主動捏了捏凌知的手心,低聲道:“我不是不要命的人,會做這樣的決定,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會有事?!彼Z聲一頓,繼而又道:“況且我也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想對我動手。” 凌知一怔,想明白了葉疑這是話中有話。 他是故意的,他做出這般動作,就是想要引那些想要對他動手的人出來,而她的事情,便是一個契機。 凌知遲疑著正要開口再問,卻見面前的通道突然之間有了改變,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光亮自另一頭照射而來,她抬目望去,便聽身旁葉疑沉聲道:“到了?!?/br> 葉疑帶著凌知一路自那窄小的通道中出去,縱然是密道中有燈光,但在出去的時候,凌知依然有些無法適應(yīng)那明亮的光線。她抬手遮著眼前的陽光,等了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過來,放下手往四周看去。這才發(fā)覺他們竟是已經(jīng)到了一處不知名的樹林當(dāng)中,就在兩人所處的位置不遠(yuǎn)處,一株大樹之下,正斜斜倚靠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身鮮亮的綠袍子,嘴里叼著根樹葉,也不知是等了多久,見到葉疑和凌知兩個人出來,他偏過頭將嘴里的樹葉吐出來,這才上前笑到:“來了?!?/br> “嗯?!比~疑應(yīng)了一聲,這人出現(xiàn)在此處,他絲毫也不驚訝,倒像是早已安排好了,只低聲問道,“盡歡,馬車都準(zhǔn)備好了?” “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你出來呢。”謝盡歡又應(yīng)了一句,旋即朝著葉疑身旁的凌知笑到:“小丫頭,你果然跟過來了?!?/br> 凌知到現(xiàn)在還沒有弄明白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對于謝盡歡的問題,她倒是立即便答了出來:“娘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本已經(jīng)改口多時,但情急之下,卻難免還是叫錯了稱呼。 葉疑神色微微一凝,凌知連忙改口道:“葉疑!” 謝盡歡在旁邊又笑出了聲來,好一會兒才拍著凌知的肩膀,故意擠眉弄眼的小聲道:“我這公子就拜托你照顧了,小丫頭,可別再惹他傷心了。” 謝盡歡故意說得這般浮夸,葉疑在旁邊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而凌知卻是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只認(rèn)真點頭道:“我會照顧好他的,玉姨你放心便是?!?/br> “……”謝盡歡也被人喊了一把那老舊的稱呼。 這回輪到葉疑開心了,他勾著唇角輕笑一聲,旋即動作熟練的牽著凌知的手,朝著樹林一旁的小道而去,兩人走了不多時,便到了一處窄窄的石子路旁。路邊上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車簾低垂著,也看不清里面的樣子。葉疑不過看了一眼,便當(dāng)先上了馬車,隨即回身朝凌知伸出手道:“上來?!?/br> 凌知仰頭看著葉疑,繼而將自己的手交到了對方的手上,很快借力上了馬車。 謝盡歡站在車旁,低聲道:“那邊的事情我也都安排好了,這幾個月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事情,皇上那邊昨天他派人看過了,短時間內(nèi)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再出什么岔子,你放心便是?!?/br> 葉疑點頭:“你在這里,我放心?!彼@般說著,兩人又對視一眼,葉疑這才終于架起馬車,離開了此處。 第40章 這輛馬車雖然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內(nèi)里卻是十分講究,凌知不過看了一會兒,便道果然不愧是殊華樓的手筆。 而就在她的身旁,葉疑自上車之后,便又沉默了下來。 似乎是怕人看出了端倪,車簾一直是放下來的,馬車?yán)锩媛晕⒂行┏翋?,凌知透過車窗外透進(jìn)來的些許光芒,靜靜看著葉疑。